有关写树的乡土散文:树娃儿
学习啦:树娃儿不是树蛙的儿子,在村人的心目中,世间万物一律平等,人小时候叫娃儿,树的小时候就叫树娃儿。下面让我们一起来阅读《树娃儿》这篇文章吧!
树娃儿,绝不是树蛙的儿子,是我家乡吴家坪对树小时候的叫法。在村人的心目中,世间万物一律平等,人小时候叫娃儿,其他活物小时候也叫娃儿。猪小时候叫猪娃儿,驴小时候叫驴娃儿,雀儿小时候叫雀娃儿,树小时候叫树娃儿,……
村子周围,树娃儿随处可见,田间地头沟沟畔畔,路边崖下坑坑洼洼,只要落点雨,说不定哪里就会冒出一棵两棵,或者一簇两簇,混在草中间,或者相互挤在一起。它们并不计较土地的肥瘠,冒出来,就拼命地呼吸空气。生在肥地上,一年个子就会超过草许多;生在瘠地上,一年也长不了几片叶子,个子肯定高不了。无论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树娃儿在这干旱出了名的地方,很少有能长大的,大多活一年两年就干死了,或者被牛羊啃了,除非长在人注意的地方,并有人照顾它。
最常见的树娃儿有臭椿树娃儿和榆树娃儿,这两种树最多。村里一般不要,多长在村子周围随便什么地方。一到春天,臭椿树上结出蜻蜓翅膀状的籽,一簇一簇的,白绿相兼的颜色,十分好看,我们叫它咕咕等。如果不嫌弃它淡淡的臭味,可以摘一朵横放在嘴边吹,发出咕咕等的声音。快到夏天,咕咕等颜色渐渐变成橘黄,完全到黄色时,就成熟了。随便一阵风,就会将它们带走,旋转着飘荡着,累了,就落到什么地方,翅膀变成褐色,最后死去,种子便等待时机发芽。榆树的籽叫榆蝶儿,书上叫榆钱。也是到春天,榆叶才长出芽,榆蝶儿就迫不及待地长出来了,也就几天时间,完全长大,嘴馋的娃儿,会揪了吃,勤快的媳妇,会撸了捡干净,拌上杂面蒸一种叫焪焪的熟食,大人娃儿都爱吃。当然是在榆蝶儿嫩的时候。再过几天时间,榆叶长大了,榆蝶儿长老了,绿色渐褪,变成白色时就成熟了,开始被风带走,然后扔在什么地方,等待发芽。
臭椿树和榆树的籽很多,成熟的时候,随风铺天盖地地在空中盘旋,唰唰唰地响着,落得到处都是。能发芽的,大多是挤在一起的。有雨或者潮气,单个的存不住湿气,群聚的会有一些幸运的吸收湿气,发芽生根。大多慢慢腐朽,化为尘土。
洋槐树娃儿也能见到一些,比臭椿树娃儿和榆树娃儿要少一些。原因可能是洋槐花儿粉嘟嘟的,谁都知道甜丝丝的很好吃,又是一串一串的,好采摘。但凡能够得着的,都会被人采去,或者生吃,或者蒸成焪焪。到花败了,豆角一样的籽荚渐渐挂满枝梢。成熟后的洋槐树籽并不立即落去,冬天叶子都落尽了,籽荚还一挂一挂地在风中摇摆。到第二年春天应该发芽的时候,大多还在树上,要落下来,除非籽荚腐烂了难以承重,或者被鸟不小心弄下来。人又不愿爬上去摘了种,能有机会发芽的籽,自然不会太多。
柳树也常见,有籽,但无法发芽,和白杨树桐树之类一样,要么栽枝子,要么分串枝。栽下去时都已经足够大,不叫娃儿,叫碎。如碎柳树,碎白杨树,碎桐树。要在什么地方栽根柳栽子(扦插的枝条),或者白杨,由大人决定,大多都在村道荒地畔,除了折柳秧儿玩,孩子们不关心它们。村里的桃树杏树,才是娃儿们关心的。
桃树杏树大多在村里的园子里。遗漏在园子里的桃核杏核,在春天会发芽,钻出地面,被哪个娃儿发现,就会成为学习栽树的工具性的玩具。大人们栽树,娃儿们看,然后看到长在园子里桃树娃儿杏树娃儿,不管长的是不是地方,总要小心地挖出来,根部带些土,叫抬,找到认为合适的地方,就抬过去挖个坑栽上。却又不懂人挪活树挪死,今天栽在这里,过几天又会抬到那里。有时候会一天浇几次水,有时候又忘了浇水。直到学会熟练移栽,或者玩得失去了兴趣,才忘在一边。这些树娃儿,大多活一段时间,要么干死,要么栽的不是地方,被牛羊啃掉,或被大人们拔掉。
娃儿无忧无虑地成长着,有许多事要尝试着干。栽树娃儿玩,不过是学会生活的一种玩法而已。在他们长大之后,觉得生存的这片土地太过贫瘠,就会走出去,尝试着过另一种生活。这时候,他们才会懂得“树挪死人挪活”这一道理。于是,曾经的抬树娃儿玩,便成了鞭策自己把握好生活的一种美好记忆。
作者:刘旭
公众号:南北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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