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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梦境的唯美故事:南山往南,北海向北

晓晴分享

  1

  我做过一个梦,我在那个梦里长大成人并且度过一生,在那里我不再是粗糙的北方人。

  我被设定在南方一个孤单的岛屿上,在那里,我遇见了爱人,但我们并没有能够终成眷属。

  她猝不及防闯入我的生命,也像一阵风,来去无影息。唯一留给我的,就是在现世中找到她的希望。

  我后来将这个假以成真的梦讲述给许多人听,听过的人十分感动,安慰我说“你病得不轻”。

  他们都说我是臆想症,是神经病。

  我不信。

  我难以忘记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颦一笑,于是我一直都在为找到她做准备,我每天坚持跑5000米,我去各地登山,我坚持冬泳,因为我梦到我要去的是一个寒冷的岛屿,我要在那里生活许多年,最后她会出现。

  只有当我回到那个熟悉的冰冷的世界,找到我魂牵梦绕的伴侣,我才开始活着,才开始恢复对这世界的热情。

  既然生命只有一次,它值得我做任何尝试。

  2

  离开北海公园之前我郑重其事地跟它告别,因为我最怕毫无防备的分开。

  我带了一个小时候玩的水枪,给北海公园的花丛喷上水,我还背着吉他在北海公园游客最多的地方唱了一首歌,嗯哼嗯哼地,努力唱出了点悲伤的滋味儿,我把水枪送给了北海公园门口的小孩儿,因为水枪的黄色配他的衣服很灿烂,像北海的花一样。

  冬天就要来了,花都要谢了,但孩子不会,他是新长的生命。

  我家住在棉花胡同,一般我会步行到地铁6号线的一个叫“平安里”的站点,然后在“北海北”站下车,走到北海公园。

  这些年,北海公园的游客越来越多了,它成了一个像天安门一样的举世闻名的景点。我最后回头看一眼,公园里都是人头,不是我小时候所见的样子了。

  3

  现在是几点了?不知道。

  天黑得真快,但这条街却似乎走不完。

  南方的冬天可真冷,这个风是把暗刀子,四面八方鱼贯而入,钻得人满耳满口的寒气。

  我想起北海的冬天,大雪总是如期而至,盖住冰封的寒冷,感觉起来也没南方这么冷。

  但南方人穿得都少,南方姑娘,她们本就瘦小纤细,冬天了,也不臃肿,北方的姑娘冬天都像花生米。

  我的姑娘啊,你在什么地方?我走着走着就唱起来,哼哼唧唧地叫着姑娘,哆哆嗦嗦唱起歌。

  我的小岛,还在更南一点儿的地方。我的姑娘,也许她已经画好了妆,等待她的新郎。

  我到了南方之后,也唱歌儿,唱的累了坐一会儿,就有各种各样的人找我说话,我就给他们也讲这个故事,我告诉他们我在找我的爱人。他们也不多说,拍拍我的肩膀,给我钱。

  我累了,一屁股就坐下,翻了棉衣出来盖上捂严实了就睡,南方的冬天啊,太泼辣,撑不住。

  但今晚有些特别。

  深夜了,万家灯火都已熄灭。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凌乱着靠近了。

  我睁开眼,她正蹲在我面前,头发炸在眼前,红唇微启。“你,你怎么不回家呀?”她见我醒了,问。

  “我北京人儿。”我冻得嘴唇上下翻动都困难,看着她这裙子穿得我都觉着冷,也不想多说,只想迷迷糊糊睡觉。

  “北京?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仰头喝了口瓶子里的酒,往墙根上一靠。

  我没想再啰嗦,入夜了,风吹的可劲儿大,无力感逐渐将我吞噬。

  不一会儿,那个女孩开始哭了,啜泣声像只猫咪,挠着我冻住的耳朵。

  “你说,你不回家干啥!你知道爸妈在等你吗!你就在外边混,混还混成这鬼样儿,你成心的是吗!要我说你就是笨,人哪能这么笨!你喜欢他他就得照单全收着伺候你啊!你看,他不回家了吧,不要你了吧……”女孩哽咽着。

  这喋喋不休的声音穿透我涣散的意识,我竟然有些清醒过来,寒意甚至逐渐退却。

  我爬起来一些,哆嗦着和那个絮絮叨叨的姑娘说话:“你喝多了。”

  “我没有!”像每一个喝醉的人一样,她反应飞快地否认,说着激动地站稳了,挥起手里的瓶子。

  接着我就听到了瓶子脆裂的声音,一下子,砸中了某户倒霉人家的玻璃。

  这半夜的一个酒鬼扔得还挺准。

  “谁啊!”房子里传来一声怒吼。

  我也顾不得冷了,拽起那拖油瓶就跑。

  寒风灌满了我的衣服,我的五官,而我,不得不牵着这个半夜砸碎人窗玻璃的姑娘逃跑。棉衣挂在我身上,却已经抵挡不住丝毫寒夜的入侵,碎裂的脚步声,仿佛在嘲笑我此时此刻的境遇。

  当大雨随之砸下时,我第一念头是不停下脚步。我不知为何,有些相信,只要一直跑,就能不怕冷,不怕风吹雨打,况且我现在还牵着一个穿得像夏天的南方姑娘。

  我是在病房里醒过来的。

  昨晚那个姑娘还是那个模样,穿着昨晚上那套裙子,头发炸在脑袋上,我仔细看了看,很年轻的姑娘,肤白貌美得已经比得上棉花胡同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了,就是带着俩大黑眼圈,像熊猫熬了夜似的。

  她露出8颗整齐的牙笑:“大哥,谢谢你。那个......昨天晚上你带我跑了一段儿突然倒了,我看你发烧了就送你来了医院。你的东西我帮你带过来了,我都没动过。那个......天冷,你别老睡外面,冻着了就亏了自己。”

  我抹了把脸,原来我发烧了。

  我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有什么在心里堵得慌,只能木讷地摇摇头。

  南方姑娘显得有些局促与尴尬,于是挎着包鞠了个躬说:“我......那我先走了,大哥。”

  “姑娘。”我叫住了她。我想起昨晚喝醉了的她那番胡言乱语,她与我萍水相逢,却是以失意人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也用失意人的经历劝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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