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人的回忆性原创文章:四哥
编者按:《四哥》这篇文章是一篇回忆童年时光中四哥与作者发生的故事,表达了作者对四哥的感激与思念之情。
每次哭哭啼啼,鼻子泡流满嘴巴,随风刮起的尘土,我的小脸灰不溜秋成了鬼脸,四哥知道我又受欺负了,总是蔫不唧的出去把欺负我的野孩子收拾一顿,我的童年是伴着上学受气挨打,四哥袒护,把欺负我的野孩子揍一顿,结伴上山挖野菜度过的。
七十年代岁月,永远不会忘记那段特殊日子,时值“中苏关系恶化”,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号召,全民皆兵,备战备荒多打粮,生产队打下的优质粮食全部交给国库,心情如火般支援国家需要,剩下的劣质干瘪粮食,平均分给生产队社员,吃不饱的山民们,满山遍野挖野菜,扒树皮充饥。
放学了,在四哥的保护下,我才敢和其他孩子们一起上山挖野菜。其实四哥才十几岁,大不了我多少,精瘦黝黑的细脖子,黑不溜秋的光头,满脸菜青色,一双滴流乱转的小眼睛特别有神,爬高上树,蹿越山岗沟壑,猴一样敏捷。
野菜挖满一大筐,我像一只大耗子,四哥像只小狸猫,把我紧紧“含”在口里,生怕被别的野猫吞食掉。
有一次,村里一个霸气的孩子无端揍了我一顿,胳膊上被削的溜尖铅笔扎满血孔,四哥愤怒的鼻子翼直忽闪,寻到打我那个霸气孩子,穿着打满补丁的家做布鞋,把高出四哥一头的霸气孩子踢得满腿淤青,一双小榔头般的黑拳头,“咚咚”捣在那家伙胸脯上。
童年的故事酸楚而快乐着,每个假期里都要上山打柴,挖野菜,掏鸟窝,喝鸟蛋是最美的享受,微咸,滑爽,淡淡腥鲜香味儿溢满口腔,掏到鸟蛋,四哥总是先让我喝,看着我美美的吸食鸟蛋,四哥的喉结就馋的直蠕动。
夏天里经常山洪暴发,轰隆隆的大水翻腾着黑浪,从上游河套汹涌直下,洪水消退后,河套里形成很多大小不一的坑,坑里蓄满河水,岸上是翠绿庄稼地,蓝天白云朵朵,群山跌宕起伏,燕子低飞波光粼粼水面,蜻蜓点水,好似一幅最美山村油墨画。
放学后的大孩子,小孩子们一股脑儿扎堆一起,脱的精光,像一条条黑泥鳅,在水里钻来钻去嬉戏,马列是一个二半桩大孩子,呛了我一口水,有了四哥壮胆,我嚎叫起来,四哥从水里钻出,从河岸裤子上解下一条干巴巴的牛皮小腰带,雨点般落在马列黑脊梁骨上,河水哗啦声,河岸上的庄稼随风窸窣声,山谷深处鸟鸣声,和着四哥小皮带落在马列后背的“噼啪”声,形成一曲好听的原生态音乐。
家里穷,弟兄多,每当吃饭时候,我把受了欺负后的可巴巴目光,落在瘦小枯干的四哥身上,其他几个哥哥都沉默着,不停的使劲大口咀嚼着曲麻菜蘸咸盐水,每个哥哥腮帮子储满曲麻菜,鼓鼓的,像忙碌冬储粮食的花狸鼠,不时翻动眼珠白瞪我几眼。
时过风雨春秋,我已长大成人,参军到了部队,这是第一次离开四哥的袒护,像一只单飞的小家雀儿,去了远方,在部队摸爬滚打,练就擒拿格斗。
退伍后,无论回到村里,还是游历过的地方,再也不受气了。
如烟的童年往事过去了,四哥变老了,由于小时候营养不良,身子骨永远定位在一米六五,满头黑白相映的头发,像只老刺猬,支楞着宁折不弯的利刺,精瘦的苦瓜脸,褶皱沧桑,那双最具有“杀伤”力的正义小眼睛,和小时候一样,炯炯有神。
作者:李奎山,笔名,雪野
公众号:西南当代作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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