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景抒情的散文:九月的平型关

　　编者按：平型关是古代内长城上的一座屯兵堡垒，《九月的平型关》写了作者对于平型关大捷的回忆与感受，下面我们来看看吧。

　　题记：昨天(2017年9月25日)，不经意间，我到晋东的平型关凭吊，想不到那场壮国威的抗日大捷，就是发生在八十年前的今天。于是，我有了一一

　　九月的平型关

　　我和平型关的谋面，算邂逅，还是偶遇呢?我到晋东的灵丘来，完全是来拜访和齐文化有点瓜葛的赵武灵王。住在了灵丘县城后，方才得知小时候课文中的平型关大捷发生地就在该县，这太叫我感到意外了。由此，喜欢游览的我，也便有了平型关的亲历，以及属于自己的琐碎文字。

　　平型关来历

　　这就是平型关吗?我站在标名为小寨的城堡前，离它不远的地处，有碑刻告知它就是平型关大捷遗址。其实，这只是关口，距离真正的平型关还有五华里呢。

　　平型关，地处以赵武灵王陵丘取名的灵丘县西南，是古代内长城上的一座屯兵堡垒。缘于内长城在重山峻岭之中迂回盘旋，建筑酷似瓶形，至此人称瓶形寨。金代称瓶形镇，明代叫瓶形岭关，后来简称平型关。虽说它在历史上很早就是戍守之地，内长城上的重要关口，也曾发生过一些战役，但是它远远没有没有居庸关、紫荆关、娘子关那样有名，也没有山海关、玉门关、穆陵关那样厚重，甚至连家乡的青石关、锦阳关都不如，历史记载少得可怜。

　　不过，平型关北有恒山高峙,南有五台山耸立，海拔都在1500米以上。这两山之间夹一条不甚宽的地堑式低地，平型关所在的平型岭是这条带状低地中隆起的部分，所以地形十分险要。由于恒山和五台都是断块山，非常陡峻，成为晋北巨大交通障壁，因此这条带状低地便成为河北平原北部与山西相通的最便捷通道，大概当年日本鬼子就是看好的这一点。东西向古道穿平型关城而过，东连紫荆关，西接雁门关，彼此相连，结成一条严固的防线。无疑是明清京都的重要藩屏，它的存在还是不容小觑的。至今，东关门仍昂首于山巅，雄峙天地之间。

　　因了，八十年前那场激励华夏儿女的平型关大捷，它才扬名天下，载入史册，被国人牢牢的记起。

　　孙老弟的爷爷说

　　孙老弟，年过不惑，是我去平型关结识的出租车主，家住当地东河南村。人诚实，善言谈。一路上，他侃侃而谈着爷爷说。

　　那年秋天，秋雨傻瓜似的，不紧不慢的下了五天五夜，把通往平型关的沟道浸泡的面包一般。林彪部队得到消息，说日军阪垣征四郎部属要从这里经过去代县。这位军事奇才分析时局，查看地形，决定在这里打一场伏击战，以震国威。

　　爷爷说，战役是从鬼子的一百多辆汽车全部进入关沟开始的，平型关的关沟陡峭狭长，不像其他地方有砂石路面，一色的黄胶泥。鬼子的汽车进入不久，就被胶泥困住了。鬼子们用手抠，用棍撬，用铲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能为力。只听一声号令枪响，在此埋伏多日的八路军战士居高临下，枪炮大作，只打得鬼子嗷嗷直叫，团团乱转。

　　爷爷又说，不知是考虑不周，还是咋回事，当时的伏兵只部署在东南边的沟顶，稍稍定魂的鬼子竭力的向老爷庙那边爬去。八路军指挥员一看，赶紧调兵遣将攻占老爷庙岗顶。短兵相接，一场兵刃战开始了。血肉横飞，哭叫连天。有三架鬼子的飞机赶来增援，看到一片混乱，转了一圈又走了。

　　爷爷还说，战役并不是人们说的一天，前后不过俩小时，尸体遍地，到处鲜血。战斗结束后，八路军弄走了汽车、大炮和枪支、弹药，我和乡亲们都去拣战利品。鬼子的军衣、皮鞋、头盔，枪刺、弹壳等等，那时候人穷，什么都要。扒下褂子来就穿上。

　　孙老弟说，爷爷当年拾来的日本钢盔，放在家里喂鸡用，后来政府收购，还给了六百块钱呢。说到这里，他洋溢着满脸喜气。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是侵略者的罪证，让我一阵心寒。

　　虽然，孙老弟的爷爷说，和当今宣传的说法不一致，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口径，不也是有歼敌三千人和一千人之说吗?大同小异。不管咋样，大捷是铁定的。

　　双拐哥

　　双拐哥，是平型关附近村子的村民。腿有残障拄着双拐，知道的事却不少。不用问他年龄，满脸的沟壑告诉我，喊他哥是没问题的。今天政府在平型关战役纪念馆前举行庆祝大捷八十周年纪念活动，他也赶来凑热闹。

　　在特警列起的人墙前，低微的他被阻挡在外边。似乎是没有资格参加纪念活动。他无奈的倚在石墙边，感受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歌曲在耳畔萦绕。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告知着我，这里的村民虽然在抗日战争中付出了巨大的贡献，至今仍然没有摘掉贫困的帽子。他嘟囔着：如果不是林彪叛国投敌，安心的等着接班，凭他的丰功伟绩，怎么也不会忘记这里老乡的。可惜，他野心太大，致使前功尽弃。他无力的摇着头。

　　他指着东南山顶隐约可见的一座高高矗立的纪念碑说，林彪当年的指挥所就在那里。听人说，他在决定战役前，爬山越岭几乎掌握了全部地形，有些老人还见过他呢。虽说指挥所离这儿十多里，你前走，拐个弯的高处就能看得清楚些。听他的话，我单拐着双腿来到了办公区的高坡上，果然视野开阔，沟壑纵横，林木层叠，迷宫似的变化莫测。拐杖哥刚才所说的林彪指挥所在秋高气爽的环境中，历历在目。仿佛写进中央报告的毛泽东接班人林副统帅，正运筹帷幄的站在山巅，谋划着一场比平型关大捷还要重大的战役。比如：钓鱼岛、琉球岛收复战。当然，还有野心。

　　极目远眺着，制造神话的策源地，心情一下子沸腾起来。假若说，中国人都像林彪那样骨气，敢于灵活运用姜尚六韬、孙子兵法，小日本铁蹄怎么能践踏到南国的昆仑关呢?

　　一阵山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什么都不敢想了。

　　老爷庙

　　关沟岗上的这座老爷庙，斑驳的碑文已经模糊，不知建于何朝何代。庙宇虽小，缭绕的香火却是极其旺盛的。大概这与庙主的灵验，不无关系吧?

　　老爷庙的神主，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关公，关老爷。人所共知，关老爷本名关羽，是三国著名将领，位列蜀汉“五虎上将”之首。由于他忠义勇武，深受民众敬仰，被尊称为关公、关老爷。老爷庙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又因为他多次被后代帝王所褒封，直至“武帝”，故而也被称为关圣帝君、关圣帝、关帝君、关帝等。同时也是各教派所推崇的重量级人物。儒教奉为五文昌之一，尊为“文衡圣帝”;道教奉为“协天大帝”、“翊汉天尊”;佛教奉其为护法神之一，称为“伽蓝菩萨”。话一说，就扯远了。

　　平型关老爷庙梁争夺战，是整个伏击战的焦点。当时，鬼子抢占制高点，妄图以此为突破口，1997年灵丘县镇府所立的“平型关战役焦点老爷庙梁”说得明白：“老爷庙高地争夺战，是平型关大捷中最惨烈和最关键的一次战斗。乔沟伏击战打响后，满沟公路上的日军被打的人仰车翻，死伤惨重。被围困在乔沟地段的一些日军企图从公路北侧缓坡进行突围。就在一名日军中佐军官的指挥下，抢占了老爷庙高地。对在公路上作战的第六八六团构成很大威胁。为了掌握战役的主动权，李天佑团长命令命令第三营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老爷梁高地。在老爷庙梁展开了激烈的兵刃战……”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安排，我到老爷庙的时间恰恰是10点多，据说也正是八十年前敌我殊死较量的时间。抚摸着石碑，仰望着一身威武的关老爷，莫名的产生出一串联想，也许在这场战役中，关二爷也助了一臂之力，护佑着英勇顽强的中国军士呢。他的身上流淌着中华民族的血，怎么能容忍倭寇在此横行呢?想到此，不能磕头我，恭恭敬敬的向他老人家三鞠躬。但愿更多的人能够感悟到这一点，为他老人家重塑金身，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唯心的我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乔沟

　　乔沟，就在脚下，这里是平型关战役的主战场。浓密的树木掩盖住了全部的血腥与悲惨，一千多具日寇尸体就是扔在这里的。孙司机告诉我，每逢夜晚到关里送人，头发就有种发乍的感觉，隐约感觉到处是野鬼游魂在飘浮。

　　抚摸着冰冷的乔沟遗址标志碑，曾经的一幕，不由的幻化出来：这是1937年9月25日的凌晨，伴随着八路军最高司令官林彪的一声令下，愤怒的火焰一起喷向逶迤沟底的日军辎重长蛇。刹那间，不可一世的侵略者，晕头转向，鬼哭狼嚎。当然，武装到牙齿的日军也不是吃素的，混乱的倭寇从惊魂中意识到了生存的关键，除了负隅顽抗和夺路逃走，别无良策可施。由之，枪炮的的反击，老爷庙梁的争夺，成为了平型关战役的重中之重。

　　八路军扎住口袋的主要地段，就在眼前的乔沟这地方。也就是从关口到平型关的这一公路路段。那时所谓的公路没有砂石摊铺、没有柏油硬化，完完全全土大道。仿佛我感觉到，在这绿意盎然的漫山遍野的葱翠下，到处潜伏着百万雄兵，等待着来犯者的灭亡。恍惚间，冲锋号、信号弹、喊杀声四起，形成了消灭敌人的汪洋大海。

　　想不到，乔沟有这么多寓意生命的绿色。林木掩盖着一切血腥，草丛吞噬了淌满污血的公路，似乎大自然想用这种方式来遮盖住惨烈的曾经，不愿让它重演。乡人讲：前些年，有两个当年的日本兵后裔来到这里，双膝跪地，泪流满面。是为自己的亲人招魂，还是为他们祖先的罪恶在忏悔，不得而知。我想，大概兼而有之吧。除了小部分军国主义者外，谁不希望和平呢?

　　《义勇军进行曲》骤然响起，那是从平型关大捷纪念现场传来的。无需打探，这雄强的旋律昭示出的是中华民族的魂魄，英勇顽强的精神。

　　天意也好，神助也罢，什么事都是看结果。无论日寇多么猖狂，失败的结局是不容改变的。回眸平型关，瞬时间巍峨高大起来。

　　作者|憨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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