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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过年的经典散文:逝去的年味

凤婷分享

  编者按:伴随着时光老人的脚步,春节的气息已经嗅到,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但在喧嚣的城市里,以前浓浓的年味却已经逝去,几乎嗅不出过年的味道了。

  伴随着时光老人的脚步,春节的气息已经嗅到,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恍惚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好吃、好喝天天应有尽有,大年似乎走失了一般。遥望南天,任由生翼的思绪飞向那炊烟的童年,去寻找尘埃腊味的老屋,鞭炮炸响的村寨、贴上红对联的木门、新鲜的花衣服,还有那颗涌动心海的期盼之心。

  小时候,尽管那时物质匮乏,又居住在偏远的农村,却尽是充满了无限的快乐。清晰记得,一进入腊月就扳着指头开始算天数,盘算着怎么过,是先走外婆家、舅舅家,还是先去大姑妈家、二姑妈家。平常农活多,很少有走亲串友的空闲。唯有春节期间才可以去亲戚家好好疯玩一回。那时候表姊妹多,到哪里都有伴儿玩。一起打猪草、放牛、砍材、跳海、捉迷藏等,还能好吃好喝上一通。分别时总是恋恋不舍,有时还因不舍分开要哭闹一场,最后还是被大人强行带走。我喜欢跟着哥哥、弟弟,一起到他们的干妈、干爹家去拜年。居然还跟着他们傻里傻气的喊干爹叫干妈,常常我也会得到“干爹、干妈”分发的漂亮手巾或好看的袜子,自然是喜不自禁。当时我总认为父母偏心眼,长大后才知道他们八字软,为了哥哥、弟弟、妹妹长命,都按生辰八字给他们找了干爹干妈,希望他们能够健康平安成长。后来,才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

  那时候,爷爷平反昭雪后分配在工厂工作,每年春节才放假回家。因此,又多了这份血肉相牵的团圆期盼。家里有好吃的菜肴,留着等爷爷回来了享用。爷爷每每回家过年,也会给我们买回许多好吃的东西,都是村里别人家孩子难得一见的糖果之类,更欣喜是还给我们买来新奇的玩具,眼馋的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垂涎欲滴。记忆尤深的就是弟弟能跑的黑乌龟、会叫的大红马,他欣喜地拿着它们满寨子跑,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得意和狂欢。当然,爷爷不会偏心病,新颖的布娃娃是他老人家给我的最爱。让我也同样享受着玩耍的快乐。其实,爷爷对我更是厚爱有加的,他在为我买玩具的同时,还会买上好看的新衣服、花裙子。思想落后的母亲说,裙子是城市里女孩穿的,农村女孩穿裙子叫人家笑话。淳朴的母亲不容我辩解,狠心的把我漂亮裙子改做了围裙,我一连伤心难过了好多天。由此,让我羡慕起城市的女孩来,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城市人。不过,爷爷给我买的各种颜色的灯芯绒布料,母亲还是给我做成了好看的衣服,比起当时农村的女孩子来,我穿的比谁都好看,让我多了几分优越感。有时或拿出这些对当时农村孩子眼中的奢侈品,与其他小朋友一起分享快乐;有时还会拿出爷爷买回的花生糖分给他们,叫他们也尝到最甜美糖果的滋味,自然他们都会对我刮目相看,流露出羡慕的眼光。

  印象中,为 了过个舒心轻松的大年,一家人提前好多天就要通力合作的大会战。杀猪宰羊自不必说,洗涮擦扫理所当然,最花费劳力的当属做年糕。那时候没有电动的磨面机,只有用人工将米磨成米面,通常采用的就是古老的石器舂成。由于做的量大,每年要做一百斤左右的米,需要用上整整一天的时间来舂米。这活儿既枯燥无味,又耗费体力。每年除了忙于它事的父亲不参与做年糕外,全家人都要一个不落的大会战。一般都是母亲负责筛米面,哥哥,弟弟,妹妹和我轮流舂米。年幼的时候,人小力气少,需要两个人合力协作才能完成舂米。当我们逐渐长大后,每个人可以单独完成时,分成任务,按次数计算,轮换着舂米,尽管累,想到过年的快乐,就有一股使不完的劲。米面做成后,再花一天的时间用蒸笼蒸熟,凉干后,可以随时食用,吃时用水一浸泡,简单又方便。当然也可以深加工,或油炸,或与甜米酒一起煮,还可以放在灶里烧吃,别看都是蒸熟的年糕,后期做法不同味道就不一样,吃起来各有风味。这些东西是为了招待亲朋好友的,家里人吃时,还要省着点。这是当时过年时特意准备的珍贵食品。为了安心玩耍,几个姊妹还要齐心合力下地准备好几天的牛草、

  猪草,大家拿出了最大的干劲,花上一天或半天时间把草料堆满一间屋子。那干劲,纵然再严寒的天气也不觉得冷,小手彤红也没有冻僵的感觉。母亲教我们要养成一个好习惯,要讲究卫生,再穷也不能邋遢。尤其过年时,房里房外必须不着一丝尘埃,上上下下打扫得干干净净。过年时的卫生也是个个动手,没有闲人。其实当时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陈设可言,就是简单的桌子,板凳,更多的就是锄头,钉耙,斗笠,蓑衣,背篓等农具。把它们进行归类,各自摆放一间屋子,堆放整齐,等着劳作时使用。专门布置一间光亮的屋子作客屋,来接待拜年走访客人的,室内安放有几根长凳子和几把椅子,一张小方桌,一个书架,书架上仅有几本珍贵的书,《格林童话故事选》,墙壁上悬挂有爷爷奶奶的相片。小方桌常常有一个开水瓶,几个水杯。这就是俺们家最高贵最门面的的一间屋子。

  除夕那天,一家人烤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守夜,既象征着来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家人又能团团圆圆的过个暖融融的大年。家里平时是舍不得烧柴或烧煤的,只有除夕夜才不吝啬那些东西。一家人说说笑笑的等到半夜十二点钟声敲响,哥哥、弟弟跑出门外点燃媥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父亲挑着水桶急匆匆的跑到井上去打水,按家乡的风俗,第一个从井里打起水,就算赢了。取到的水叫赢(银)水,直到把缸子挑满,满满的一缸水,寓意着来年财源滚滚,金银满堂。

  这些遥远而美好的记忆,承载着儿时太多太多的愿望与期盼,也让我明白了五代后蜀皇帝孟昶所撰写的天下第一对联“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的深刻内涵。

  自打离开家乡进城后,城里的年味相对的平淡了许多,除了除夕的看春晚,轻松的几乎嗅不出过年的味道。虽然说日子美好了,吃穿玩乐随时享用。可是,总觉得缺少了那份家乡的怀念和牵挂。今年,我抱定心思:带上几挂鞭炮到乡下去。去寻找儿时的足迹,感怀浓浓的乡俗,不失为一大乐事。

  大家去吗?

  作者|杨胜维

  公众号:东方散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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