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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春的短篇故事散文:肆意挥洒的青春

玉凤分享

  肆意挥洒的青春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活的。也许这会令某些人不快,但这是我的活着,原本就不是活给某些人看的。”

  他用嚼牙叼着半截烟,烟雾使他两眼一只睁着一只眯着,歪着脸,在灯光下显得神情有些诡异。

  “活着就是折腾么?”

  她笑问。

  “活着就是去死的路上。”他用力唑了一口酒,声音夸张,却没喝下去多少。扭头看向徒弟说:“不同年龄有不同‘去死’的阶段。比如我像你这么年轻时,就从没像你活得这么小心过。”

  “说说,你那时什么样?”

  “呸!”

  他吐掉烟头,又取出一根烟来,撅斷过滤嘴,打火机在手指头上华丽地翻滚,停下时已经燃起火焰,深深吃了一口烟。

  是的,是“吃进去”。他吞咽烟雾的状态,看上去就是在“吃”。

  “我年轻时睡得很少,基本上两天才睡一觉。无书不读,无酒不欢,无话不谈,无恶不作。”他显然进入了传说中的口若悬河状态,口齿伶俐起来:

  “绝不为了做事交朋友,绝不为了交朋友才喝酒,绝不为了结婚而恋爱。”

  停了一下,他继续说:

  “绝不为了发表而写作,绝不为了参展而画画,也绝不为了讨人高兴而说话。”

  “发疯!”

  她忍不住评价。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又唑了一口酒,接着高谈阔论:

  “怎么才算青春无悔?”他满座环顾了一圈,大家都不发言,于是自顾自说下去:“只要想着‘无悔’,就肯定会后悔!无论怎么活,总有去不到的地方,没见到的人,总有赶不上的约会,错过了的相逢。遇到了就一脑袋扎进去体验,错过了就当从没期待过。年轻么,就是要喝最烈的酒,操最野的逼。不怕跟最好的朋友翻脸,也不拒绝和最恶毒的敌人做朋友。如果青春做文章,最他妈无趣的,就是八股!兴之所至,无所不往,酣畅淋漓,才叫痛快!”

  “就是不负责任呗?”

  一直没开口的典雅女士冷不丁来了一句。

  “自己的生活,如何算负责任?哼!我做了,我付出代价。砍了人就去蹲班房,被砍了将来可以炫伤疤。成长原本就是伤人且自伤……”

  “哎,我这样把青春活成八股的人,敬你一杯!”

  主任脸朝他举起酒杯来说。

  “你喝你的,我待会儿着。”他眼皮耷拉着回应了一句,眼神却不经意落向那个“假小子”,吃了口烟,继续说:

  “成长是什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像孙悟空修成正果。正果就是——一个无惧天地的男人,逐渐被体制化的过程。一旦被体制化,人就像是被去了势的太监,没了心也没了力,好端端一个活人,活成一个大傻逼!”

  “没有别的选择么?”

  短发的“假小子”点燃一支长长的烟,幽然问。

  “这样操蛋的时代,大家都是狗。区别只有驯服的家犬或者选择做野狗。”

  “犬儒学派。”

  她哂笑说。

  “犬儒有什么不好?”他深吸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豪情万丈地吟诵到:

  “天生我才没有用,免遭砍伐做栋梁!我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由更尊贵的……”

  “自由也是有边界的!”典雅女士忍不住再次开口。

  “未知没有边界,关起的门我也不会去敲。野狗在街上流浪,从没有想把房子里的人揪出来。而屋子里的家伙,却经常因为看着野狗不顺眼而想把它们全部关起来甚至处死。事实上,越是躲起来的家伙越缺乏安全感,越脆弱,也越残忍。”

  “我残忍么?”显然有人对号入座了。

  “你把牢笼做世界,我将世界当牢笼。”他隔着烟雾一笑:“自从有了世界,就有了‘我们’和‘他们’。只因为我们向往自由不肯进笼子,他们就先天性地把我们当成了威胁。”

  “那你拿什么保证你不会成为他人甚至社会的隐患?”主任脸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咄咄逼人地问。

  “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啊……”他非常优雅地一笑说:

  满座被这家伙突如其来喷出的脏话搞得一片死寂。停了几秒钟,他扔掉烟头,淡然地,甚至于有点伤感地说:

  “其实是你所接受的教育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要知道,还有最多的一种人,那种人压根都不知道也不在乎你妈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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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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