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随笔:怀念恩师
时值教师节来临之际,常常想起那些小学、初中、高中、师范,教过我或没教过我的老师们,是她(他)们的悉心教导,循循善诱,将我从呀呀学语的孩童培养成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在这些老师中,最让我终身难忘的,常常萦绕于心,想起来就想落泪的人是我小学班主任张桂兰老师。
张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她个子不高,梳着齐耳短发,含笑双眸总是透出一种慈爱,她非常关心我们,从来没有体罚和训斥,即便哪位同学犯错了,她也和颜悦色,苦口婆心。
那时我个子很小,因家境不好有时便衣衫褴缕,张老师便尤为关心我,疼爱我。那时候,冬天吃两顿饭,中午有的同学便用饭盒带点儿饭,有的同学兜里揣爆米花儿聊以忘饥。我呢,如果带饭也是上顿下顿大饼子,炒爆米花儿那多奢 侈的 事儿。有一次,张老师问我中午饿不饿,我只是摇头不想说话,晚上放学,她一直陪着我们几个同学扫地,摆桌子到最后,然后让我拿着一摞作业走在前面,快到老师办公室要转弯时,张老师便示意我自己进去,把本子放在她桌上,等我出来时她再迎上我,说:“你跟我到家里拿点东西,我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她家就在学校前面,几分钟就到,进屋后她让我随便看看书,自己却在外屋(厨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她端进一盘子热气腾腾的粘豆包,笑吟吟地,"快吃吧,家里人都没回来,等一会儿都回来你该不好意思了…,我哪里肯,便后退好几步,双手背在后面,口中喃喃:我不吃,不饿…其实我早已饥肠辘辘,嘴上说不要,眼睛却直勾勾盯在黄澄澄,亮晶晶的豆包上,在这来回推让之间,外屋门响,喊了一声“妈!",只见张老师伸手拿起一张纸,将这盘子豆包倒在纸上,三下五除二一裹一包,口中减到:“先别进屋,在外等会儿,边喊边把这豆包装进我那用头巾缝制的书包里,在我身后抚着我的双肩推着我送出房门…
当时我一边走,一边落泪 ,手心摸着那热乎乎的豆包,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快走到家了,心里害怕不敢进屋,怕妈妈问我这豆包哪来的?说实话吧,怕爸妈训我,说谎话吧,编不出来,要知道那年月,我读二年级时正值1963年,人们刚从大跃进的阵痛中走出来,能吃上一顿粘豆包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就在我站在家门口踟蹰不前,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时,我弟弟开门出来,我一把拽过他的手,几步跨到仓房,和弟弟一起狼吞虎咽吃下了这热乎乎的,饱含老师几多慈爱,几多怜惜,几多温暖的珍贵美食。要知道,那个年代,黄米面粘豆包是家家到春节才能吃的相当于大米白面般的美食,对于我真是弥足珍贵!
从那以后,张老师为了不伤害我那小小的自尊,家里每次吃豆包,都会用同样的方法把我带去她家,匆忙地,不为人知地打开房门,掀起锅盖,拿起预先包裹好了的豆包,不容分说装进我的书包,有多少次我是记不清了,但那令我激动的第一次我仍记忆犹新。
后来,有幸遇上恢复高考,我也做了一名小学老师,虽然只当了五年班主任(后来一直做教育教学管理),但是,我所有对学生的关爱、关心、关怀都学着张老师的样子,对那些生活困难,身患疾病,单亲家庭的孩子尤为照顾。至今以学生身份和我保持关系、往来的正是当年那些和我一样需要雪中送炭温暖一下的孩子。
2001年,张老师去白城,我宴请她时请来了王凤泉、张祖馨老师,有马金霞、钱秀芳等我们几位在白城工作居住的同学作陪,张老师紧挨着我就坐,我几次端起酒杯,想说说往事,都被张老师用不意察觉的小动作制止了,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有了微信后,与张老师女儿高英霞说一次,没等说完,我早已泪水涟涟。
张老师不仅在生活上关心我,在学习上、心理健康引导上也无微不至,她常常鼓励我对自己要有信心。几十年来,每当我在工作、生活上遇到困难,想要逃避的时候,仿佛看到张老师那慈爱的目光;每当餐桌上摆上一盘粘豆包,遇上心情烦乱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在给英震打上这段文字时我一直是在流着眼泪完成这次"心灵之旅"。
当我回想张老师那次与我们的相聚,回忆和我之间单独交谈的情景,我心中柔软的部分总要受到触碰。在我得知张老师已经永远离开我们的时候(在微信上和高英霞对话时得知),埋藏已久的思念、怀念、纪念; 感动、感激、感谢便一齐涌上心头......
张老师不仅对我是这样,对全班同学都一样,有着父亲般的严厉,母亲般的慈爱;有着哥哥般的爱护,姐姐般的温柔。把世界上形容老师最美的词汇都用在张老师身上都不足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张老师对一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有待成长的生命——她的学生,心怀热爱和温暖。她教育着、欢欣着、幸福着,真心地爱教育、爱学生。
我想,我对父母之外给予我深情厚爱的人记忆多深,我对张老师的感恩情怀就有多深,她给我人生鼓舞的力量就有多大。
亲爱的恩师,愿您天堂里桃李满园,幸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