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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历史人物的文章:寻找孟姜女

陈响分享

  孟姜女的传说是我国民间四大爱情故事中的其中一个,她也因此深受民间的同情和喜爱。下面就一起来欣赏这篇《寻找孟姜女》吧!

  关键词:杞梁战死 孟姜苦夫

  杞粱将军,我看你来了,这是2011年春节后的第五天中午。

  我咀嚼着唐代诗人汪遵的七言绝句《杞梁墓》:“ 一叫长城万仞摧,杞梁遗骨逐妻回。 南邻北里皆孀妇,谁解坚心继此来。”从安平故城一路寻找而来。

  郎家庄,齐都故城东不远的一个自然村落,数年前就因为发现殉人墓而闻名天下,殉人九躯,陪葬十七具,生活用品令人膛目,如此豪华奢侈的厚葬,一时令考古界、史学界引发地震,爱好历史的我也牢牢记住了郎家庄这个名字,然而却从未与其谋过面。

  “杞粱冢知道吗?”在村中我向两个村妇问道。

  “前走右拐,村东约一华里路的地方就是。”一个中年妇女指划着告诉我。

  来到拐弯的路口,遇一肩挑篮筐的农夫又问:“知道杞梁墓的确切位置吗?”

  “前行四百多米有一口大井,井北边的那个凹陷处就是杞梁墓的旧址。”农夫热情地告诉我们。

  我和一同前来的孙浩然、邵明玲沿一条坎坷不平的田间小路,径直向着前边已入眼帘的水井屋走去。路边,浇地的水沟中夹杂着一些秦砖汉瓦的残存,向我透漏出些许来自远古的信息。来此之前,我早已从有关资料上了解到:郎家庄距齐故城大城南墙约400米。毫无疑问,该村当在城外,故而发掘的春秋贵族殉人墓,以及我要叩访的杞粱将军阴府亦在此范畴。

  至此,也许有人会问,你为何要寻访杞粱将军,他又是何许人也?

  杞粱,春秋时齐国大夫,一作杞直。齐庄公四年,齐军先伐卫、晋,回师袭莒,他与华周率少数甲士夜出遂险,突击至城郊,莒君以重赂约和,杞拒不接受,后在激战中被俘而死。据《东周列国志》载:“庄公即日班师,命将杞粱葬于齐都郊外。庄公方入郊,时遇杞粱之妻来迎夫尸……,孟姜奉夫棺,将窆于城郊。及露宿三日,抚棺大恸,涕泪俱尽,继之以血。齐城忽然崩陷数尺。由哀恸迫切,精诚之所感也。后世传秦人范杞梁差筑长城而死,其妻孟姜女送寒衣至城下,闻夫死痛哭,城为之崩。盖即齐将杞梁之事,而误传之耳。”十分明显,而今广为流传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就是由杞梁妻哭夫演化而来的。说句实在话,与其是寻访杞粱将军,倒不如说来寻找杞梁妻更为贴切。

  关于杞梁妻的文字记载,可见《礼记•檀弓下》、《孟子•告子下》、汉朝刘向《列女传•齐杞梁妻》、东汉蔡邕《操琴》等,无数的文字记载具表明杞梁妻就是孟姜女的原型。至唐代的有关记载方才使杞梁妻故事大变模样,春秋时的齐人变成了秦朝的燕人。杞梁妻也有了名姓,或姓姜名仲姿,或姓孟名姜女,其夫亦非战死疆场,而是因避役被捉后筑于城墙内。故事经六朝、隋唐的加工演变,把原本的崩城与秦始皇联系在了一起,使历史真相变成了艺术形式。杞粱本人也出现了范杞梁、范杞良、万喜良、范喜郎等多种变异,故事也日渐丰满臻美,出现了范母等相关的人物。明清后,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在民间根据当地民俗和不同兴趣继续发展和演变,出现了大同小异的多个版本。

  据说,当年杞粱战死,其妻迎其灵柩于半途中,庄公召见其妻并准备在郊外举行吊唁仪式。杞梁妻对齐庄公下跪说道:“如果杞粱是有罪之人,就不劳烦国君吊唁于他了;如果杞粱无罪,按礼制就应该到我家中吊唁;如果杞粱有功,按礼制就该到杞粱家祠吊唁。城郊并非行礼之处,臣妾不敢接受国王的问候。”庄公听罢,大为惭愧,乃令奉杞粱入宗祠,举行了盛大的吊唁活动。值得一提的是杞粱死后,其妻悲痛欲绝,内诚感人,过者莫不为之挥涕。究其因由“妻叹曰:‘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外无所依,内无所倚,将何以立?吾节岂能更二哉?亦死而已矣!’于是乃援琴而鼓之,曰:‘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之生别离。’哀感皇天,城为之坠,曲终,遂自投淄水而死。”(见蔡邕《操琴》)。不难看出,一个从一而终的烈女形象鲜活起来,她把悲痛哭泣的艺术推向极致,孟子告诉后人:“华周杞粱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

  根据乡人的指点,没费多大劲,就在大片的麦地里找到了传说1967年因农业学大寨而夷为平地的杞梁墓遗址,虽说仅仅过了几十年的工夫,村民的表述就与史志不相吻合了。《临淄县志》在民国年间就清楚的说明:“杞梁墓在县东郊郎家庄东仅数尺,封土虽平,墓室尚存完好。”从这段文字记载来说,早在民国年间杞梁墓早已没有了封土,至于为什么把抹掉封土的罪过强加到““””头上,是因为毛公的“文化革命”类似秦嬴政的“焚书坑儒”?还是他施暴的手法与始皇帝同出一辙?好事者亦想再多出个故事的新版本,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愚者之见,还是还历史的本真为好。不管如何,值得欣慰的是,乡人俗称的这处“东冢子”,已经列入了文管部门的议事日程,恢复杞梁墓,重修姜女祠的蓝图已经成型,据说早在五年前,文物部门就根据志书记载,找到了杞梁墓的确切位置,然而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近两千个日夜子过去了,眼前仍是一片空旷的麦田,没有任何的标识。前些年人们翘首以待的期盼,化为了肥皂泡影。

  因为鲁中一带六十年不遇的干旱,麦苗已全部枯死,眼前的地里一派死寂。这是我兴致勃勃到此的一瓢凉水。凝视着凹陷的麦田,心中默默地为杞粱祈祷,但愿他不会受到惊扰,与他的爱妻在另一个世界里休戚与共,琴瑟和鸣,继续和完善着在人世间的美好与缺失。我独自断言:数千年来虽然人们已经不知其妻所归,但是投淄水殉夫的事实,足以表明她的葬身之地不会相去甚远,我们站立的位置就在淄河西岸,人们肯定让她的亡灵有一个完美的归宿,与她的夫君相厮相守。我大胆的猜测,或许,人们敬仰的孟姜女就和杞粱将军在一起。

  鲁中一带有年前压坟头纸的习俗,南边那片坟头上就黄纸点点,张扬着后继有人,香火不断。我讶然发现,在隆起的麦脊上不知谁也压上了一片鲜亮的黄裱纸,寒风吹来,柔软的黄裱纸不住地翻动着,并发出了如哭如诉的“簌簌”声,心头一沉,揣摸道:莫不是杞梁妻那令城墙倒塌的哭声,穿越时空隧道来昭示我等?想到此我们对着那块凹陷的地片,那张寄托哀思的黄裱纸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朔风袭来,浑身一颤,大脑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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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憨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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