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乡音的抒情散文:变调的乡音
学习啦:乡音是故乡的土语,也可以说是人们真正的母语,也是我们最能表达情感的载体。下面让我们一起来阅读《变调的乡音》这篇文章吧!
“抢剪子来—!磨菜刀—!”,“抢剪子来—! 磨菜刀—!”
一声声刺耳、单调、呆板的半洋半土的吆喝声在老家的深巷中由远而近传来,这变了调的乡音听起来着实有点别扭。正在沂蒙山区老家休假的我急忙跑出家门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位老大爷推着带有磨刀工具的电动车走街串巷揽生意。变了调的乡音是从早已灌录好的手提电喇叭(扬声器)中自动喊出来的,一遍遍循环重复播放着。
嗬!如今的生意人,不仅工具实现了现代化,连吆喝声都自动化了。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勾起我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家乡的生意人也是走街串巷,那时大都是挑着担子:“拿废铁烂铜来——换糖吃!”,“拿破布旧鞋来——换针使!”,“货郎”边走边吆喝,喊声粗犷、浑厚,抑扬顿挫,极富感情。哪个声音高亢,哪个声音低沉,哪位厚道,哪位刻薄,哪个脾气暴躁,哪个脾气温和,我们都能通过乡音分辨的一清二楚。
每当听到熟悉的吆喝声,小伙伴们就会被磁石般吸引,纷纷从家中聚拢到“货郎”摊前,用积攒多日的“货币”——牙膏皮,铁铜废料,旧衣物等换回那些红的、黄的、白的五颜六色的圆圆的小“糖弹”。然后,伸长脏兮兮的小手,高高举起,仰起头,张大嘴,两眼瞅着,一粒粒滑入口中,用唾液慢慢融化,仔仔细细地咂味。那个香,那个甜,那美味,瞬间沁入心脾,渗透筋骨;那心情,那感觉,那得意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有好几次,我都梦想:假如我是生产“糖弹”厂的工人就好了,可以天天吃“糖弹”;退一步想:假如我是“货郎”的孩子也行,那么多“糖弹”,每天偷吃一两粒,“货郎”也许不会发现。
于是,搜集牙膏皮,捡废旧金属,拾蝉壳等成了小伙伴们放学后的一项重要爱好。甚至,把剪下的头发也积攒起来。天天盼着“货郎”早日进村来。
记忆深处令人感动的还是乡亲们那纯挚的浓浓亲情。一家有难,家家支援,一户有喜,户户笑脸。村里不管谁家盖房,乡亲们有工具的带着工具,无工具的带足力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街坊邻居自愿来到现场义务帮忙,木工、石匠、小工,男人们啥活都会,缺啥干啥;烧水、炒菜、蒸馍馍,女人们跑前跑后,忙天火地;一家盖房,全村动手。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几天功夫,一栋新房建成了。若有急事实在帮不了工的,便专程登门以表歉意“你看看,我·····”,还顺便捎些面条等物品作为补偿。时隔不久,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把一对新人送入了新房。新房变成了新家,作为长辈们算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务。四邻八舍,欢天喜地,其乐融融,笑脸洋溢在每一位乡亲们的脸上,那质朴、淳厚的乡情绝无一点做作,洁净的不知比泉水还要纯多少倍!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可谓“绿色健康,无添加,无杂质”。
时光荏苒,岁月流转。随着时代的变迁,“货郎”也悄悄发生着变化。挑担子的换成了独轮车;用不了多长时间,独轮车又换成了自行车;不久,自行车又换成了摩托车······,不知不觉中,连吆喝声也被现代化的工具代替了。
“收旧电脑,旧电视机——!”,“收旧电脑,旧电视机——!”。
变调的乡音伴着阵阵“突突”声,一辆农用汽车拉着收购来的旧电器从门前缓慢驶过。如今,“货郎”的生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敢想象,老式的电器都成了咱们农民淘汰的对象。
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些走街串巷的“货郎”会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小时候的泥土老墙、低矮草房逐步被洋楼瓦房所取代,“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坑坑洼洼的大街小巷全部铺成了水泥路面。村容村貌,日新月异,乡亲们的文化生活也丰富多彩。儿时游戏打闹的晒粮场,建成了高标准的露天大舞台,乡亲们茶余饭后聚集到这里吹拉弹唱,自娱自乐,市、县等专业社团还经常“送戏下乡”,免费演出,跳广场舞也成了乡亲们的家常饭。
是啊,我们的生活方式与时俱进,每天都有着新的进步。家乡的房舍越建越华丽,院墙越建越高,过去敞开的院门也开始紧闭了。村里的年轻后生大都不愿与黄土地打交道,进城的进城、打工的打工,纷纷远走高飞了。城市的现代文明改变着乡村,攀比竞争、喧嚣浮躁的心态如影随形侵蚀着这片净土,传统的美德同样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听着这变了调乡音,我的心也开始沉重起来,但愿那憨厚、善良、质朴、真诚、纯净的浓浓乡情似陈年老酒,愈久弥香,代代传承,源远流长!
(本文为“化泉春杯”全国散文征文大赛参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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