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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简单的课文教什么的问答

玉凤分享

  答青年语文教师十问(8)

  简单的课文,教什么?

  问:有好多课文,比如《童年的朋友》、《一面》、《我的老师》,学生一读即懂。我觉得没啥好讲。为什么觉得没什么好讲呢?

  答:首先,我们得转变一个观点,不是“我讲什么”,而是考虑“学生学什么”。

  任何一个文本摆在师生面前,都要考虑学习内容的选择,要从文本中解读出文章中值得教的语言内容和形式方面的东西来,选择适合的教学内容。

  比如,《童年的朋友》中简短的对话有意蕴,语言其实很好地表现了外祖母对我的几乎溺爱的情感,我在教学时,常常会联想到自己的外婆就是这样的。因而,我教《童年的朋友》时,有所取舍,主要是几处对话描写(宠爱的表现)。个性化的语言里面,蕴藏着特殊的情感。又比如,《一面》,主要是明确两点:一是故事感人的背景(“我”与鲁迅先生的身份悬殊)。二是三处描写人物外貌的语言,尤其是随着距离变化的不同。再如《我的老师》中,一个十八九岁的蔡老师,美丽温柔,和同学们一起玩,富有浪漫情趣。它在启示我们,写人择事要典型,即使一笔两笔也能凸显人物个性。

  我们需要明白,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文本,都需要教。严格地说,教材中的文章,按照编者的意图都是有教学价值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放进教材的,我们有时没有太多的权利不教。如果依据教师个人好恶,喜欢的文本就教,不喜欢的文本就不教,那么,对提升学生的语文素养是不利的。尤其是年轻教师,比较喜欢教文学类的文本,以及文言文文本,觉得有东西可讲,而对一些应用类文本、说教味浓一些的文本、政治色彩多一点的文本则比较冷漠,这都应注意避免的。因为我们是为培养未来社会的公民,他们走上社会后,接触得多、用得多的,是应用类文本而非文学类文本。

  为什么觉得没什么好讲?有两点:一是,教师不要老想着自己讲;二是,可能教师对文本的教学解读还不到位,没有触摸到门道,没有发现文本中语言文字的核心密码,说不定“自己也不喜欢”,因而只能在文字的表面滑行,水过地皮湿。要努力做到从司空见惯中见出不平常来,学生听你的课,当然就觉得与众不同了。这方面,我们可以参照王荣生教授的文本四分法:定篇,例文,样本,用件。(见王荣生《语文科课程论基础》)文本的类型不同,教学价值不同,可讲的内容也就有所不同了。

  浅显的教学文本,由于摸不着门道,最容易做的就是阅读教学时给人物贴标签,在思想教育上打转。离开了语言文字,而沦为思想教育的素材,我也非常反感。我经常看到,一些语文课上,一旦涉及到人物,就想方设法用标签去诠释自己所设想的种种玄妙高深的“人文主题”,正面形象,便是完美无缺的;负面形象,便是一无是处。不仅标签乱贴,人物形象的分析也是悬浮在文本之外的东西,泛泛而谈,空洞乏味。我经常会想:不上这节语文课,学生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吗?结论是,上不上这节课,对获得某个人物形象的认识并多大的区别。细细想来,那些所谓的贴标签的做法,非常不利于学生养成客观全面的分析问题的思维品质。大多时候是“非语文”的,外显“混血”貌,内呈“贫血”状。用王荣生的话说,“不是为了语文,而是指向语文之外的什么地方”。一节课下来,除了跟着喊了几句言不由衷的口号外,什么收获也没有留下。

  语文教学,不仅是要知道“写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怎么写的”。

  如何避免贴标签?别无他途,引导学生阅读文本,经由语言形式而抵达内容,只有沿着这样的路径才能获得富有意味真切而又价值的内容。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说:“咬文嚼字,在表面上像只是斟酌文字的分量,在实际上就是调整思想和情感。从来没有一句话换一个说法而意味完全不变。”(朱光潜《朱光潜美学文学论文选集》第106页,湖南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版)朱自清先生也提醒过:“思想也就存在于语汇、字句、篇章、声调里;中学生读书而只取其思想,那便是将书里的话用自己原有的语汇等等重记下来,一定是相去很远的变形。这种变形必失去原来的精彩而只存其轮廓,没有什么用处。”(夏丏尊、叶圣陶《文心》,第6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年版)

  《我的老师》一文,的确是比较简单。至于说“要学什么”,还是那句话:要依据“这一班学生”、“这一节45分钟”以及“这一篇课文”中所具有的教学价值而定。前两者并无新意,关于“这一篇课文”的教学价值,需要注意的。因为一篇文章在它选入教材担当“课文”的任务之前,它已经存在,其原生价值是作者魏巍怀念自己的老师蔡云芝的回忆文字。显然,我们教这篇文字,并不是像魏巍一样怀念蔡云芝老师,而是学习魏巍如何用文字表达怀念老师的,也就是说,文章在这里所肩负的使命,已经从原生价值变成了教学价值了。当然,不可否认,在阅读教学过程中,学生也可能像魏巍一样产生对蔡云芝老师的那种喜爱、怀念之情,甚至还会产生对曾经教过自己的老师有类似的感情,那当然很好,但这毕竟不是我们教学的目的。用叶圣陶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教学生“人人能凭文字吸收人家的经验思想感情,人人能用文字发表自己的经验思想感情”,养成“凭文字吸收”和“用文字发表”的好习惯。(《叶圣陶教育文集》(3)第156-157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文章中有些东西很一般、很平常,如篇章上的总分总的结构、详略的处理,但是,如果初一的学生或者说本班的学生基础不太好,连这些基础的知识都不太理解的话,我想也应该要教。比如《一面》中看书、买书时候对作者的心理描写也是很生动,可以做一个阅读教学的切入点的。关键是,不管从什么小口切入,都应该把语文课上成真正的语文课,从每一节课中都能感觉到背后坚实的课程价值观的坚实支撑。

  上面所举的教学《童年的朋友》、《一面》、《我的老师》的做法,仅仅是我根据我们班学生的情况而定,并非唯一的做法。我在教这些篇课文的时候,主要是发现我们的孩子,刚从小学升上来,写人只会用一件事来表现就万事大吉。文章的内容单薄而不丰厚,思路单一而不多元,人物形象也就扁平而不立体。这显然是线性思维所致,表现的人物性格特征自然也是不完整的。至少说,没有一个人的性格就可以通过一件事来定格,可以用通过一次词语来注解。而我对这篇文章的教学价值定位就是“能用多个事情从不同的角度来展示人物丰富的性格”。我的学生在“举三反一”学习类似的文本之后,对以前的思维方式也逐渐地有所反思。

  教育教学上的很多做法,只可以当做一种思考的路径,而不可以“拿来就用”的。文本的教学价值,不在于老师本身看来是否稀松平常,而是对的具体学生而言是否必要。教学内容需要依据学生特点和文本特征进行选择,从这个意义上说,文本的价值,在于教师如何使用。合适的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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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梁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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