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随笔:当老师,我一直如履薄冰(一)
其实,当老师,我也有犯二的时候。
那会儿,张掖师专刚毕业,虽然是专科,也还有点儿大熊猫的意思。因为,那个年代,能分配到县上的大学本科生,太少了。
在河西走廊,各个地区的教育,基本上是中师生在苦苦撑。
然而,我并没有来民勤
没来民勤的理由,有两个。一是我想在文学上大有作为,不想回家乡。二是我乃农家子弟,回民勤的学生太多,就我的家庭背景和自身实力,要留在城里,几乎不可能。
现在想来,第1条理由,纯粹是幼稚。
起先,我是想去西藏的。我想那地方,文学肯定在等着我。
可是,当我去报名时,才知道,我们这一级,没有进西藏的名额。我的西藏梦,就这样破灭了。我不甘心,就去了甘南。
太多人不解,以为我在甘南有亲戚,我也不作解释。
更有人认为,我在甘南谈了女朋友,我也只是笑笑。
临别学校,班主任老师送我。我大言不惭,说5年后,我会送他礼物的。
这个礼物,不是别的,就是想送一本我写的书。
结果,吹哈了个牛皮!
甘南的文学,并没有等着我。等着我的,是一连串的失败,再失败。
在一位老同学的照料下,我被分配到了卓尼,进了一中。
然而,那时的卓尼一中,虽然有一幢丁字楼,在我眼里,仍然是破败不堪。
我上小学,一、二年级,在娘娘庙。学校虽然破了些,有桌子,有凳子。三、四、五年级,就到了新学校。
上初中,在新河二中,也是新学校。初中毕业后,上了民勤一中。
所以,我对卓尼一中的定位,是以民勤一中作参照的
这样的两所学校,不论从基础设施,还是老师资源,还是学生人数,还是大中专升学率,都是不能相比的。
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用这样的心态,进入工作状态,效果可想而知。
那时,我已经有了记日记的习惯。如今,翻开那时的日记,满眼的负能量。我自己都无法想象,我是怎么从那个境界中走出来的。
在卓一中,我呆了差不多4年,一直在带初三。之后,就被调到了卡四八年制中学,带了初一和初二。有一学期,我竟然还带了地理。
调动的原因,按当地一些老师的说法,就是我们把自己看得太高。
那时,卓尼一中,像我这样的外地人,还有几个。因为我们年轻,又刚参加工作,虽然生活环境艰难,但热情并不缺。
我们对卓尼教育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
我们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协调人际关系。这一点,在特别落后的卓尼,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当然了,这也有个领导的问题。
那时节的卓尼,校长说换就换。一会儿本地的,一会儿外地的。而且,不是从中层里提拔。一个老师,他今天是老师,明天就可能是校长了。
一位这样的本地校长,爱喝酒。喝多了酒,常和老师们打架。一次,他一茶杯下去,把一个老师的鼻梁骨给砸塌啦!
迄今想来,我们那时的毛病,也是学校里惯的。
校长不抓教学环节,我们自然而然,也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坦率地说,我们这年轻人,可塑性是很强的。如果学校要求严格了,我们很可能就迅速成长起来,成为学校的砥柱中流。
可惜,前前后后,我们都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