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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的优秀文章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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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啦:文章用一个个细节把父亲的平实,细腻和大气铺排出来,对父亲的怀念也充满真情实感。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父亲,那座山……》。

  当十月的风,吹遍茫茫的黄土高原时,秋,来了。带着喜悦,带着收获,带着一路欢歌。一片片黄叶经历了几番风霜雪雨之后,即将完成它们神圣的使命,那铺天盖地的纷飞,那满世界辉煌的金碧……

  北方的远山巍然挺立着,亘古不变地彰显着一种凝重,一种深远,一种博大。那嶙峋的山骨一如父亲那高高隆起的脊梁,那起起伏伏的脉动,就像父亲那荡气回肠而又默然无语的一生。

  01

  三十多年前,正值而立之年的父亲,是本村供销合作社的一名普通的营业员,所以对于父亲年轻时的记忆,也一直定格于这样的影像中:一身黑蓝色的“中山服”,戴着“前进帽”,给人一种极为整洁的感觉,再骑上那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在我眼里,父亲是那么帅气,那么风光!对于他所佩戴的一切物件,我也总是充满了无比的好奇与渴望。

  多少次,趁父亲不在,我偷偷地戴着他的前进帽,握着由一本旧书卷成的“麦克风”,五音不全地唱着自己童年的歌;多少次,在父亲沉沉入睡之时,我百般好奇地打开那别在他裤腰带上的方形皮夹子,一张一张地数着里面的钞票,之后,又小心翼翼、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又有多少次,我惶恐地凑近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抖动着手指,按响了前把旁那诱人的车铃,然后又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

  听母亲说,年轻时的父亲,周游过好多地方。也拍了不少照片,起初,是黑白照片,后来又是彩照,一张张记录着父亲一路风尘的印记。小时候的我,也会一遍遍看他的照片,想象着父亲于千山万水间,多么自在,多么尽情。

  那时的父亲的确很英俊,也非常爱我们。每次远行归来,父亲总会给我们买好多村里娃子见也没见过的美味食品,引得好多伙伴们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流着口水,说着好话,向我讨要着衣袋里的好吃的。我舍不给,他们哭;给多了,我哭。

  那时的村庄,也就几十户人家。村南头有口小小的自流井,它常年不停地流着,也不知凿于何时,也不知流了多少年月,据说,比我们爷爷辈的“年龄”都大不少。正因为这是本村唯一的一口救命井,所以,大人娃娃们,就像敬重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样,在它面前,总是表现出无比的虔诚。井水经一根细管子流出,下面是长方形的石槽,槽里水满外溢,经年之后,周边逐渐形成一个大水潭。夏天,这里,是我们戏水的乐园;冬里,这里俨然成为我们天然的溜冰场。更有趣的,就数逢年过腊八节了,自流井这汪水潭,当然是热闹的中心地。大人娃娃们骚动着,叫嚣着,说话声、嬉笑声、凿冰声……父亲,注重每个节日,长久地蹲在院子里,为我们打凿着冰人儿,很仔细,很认真,也很辛苦。有时,天寒地冻,北风呼啸,他红彤着两只手,浸着透骨的冰水,为着这节日,为着自家孩子这点乐子,他近乎庄重地完成着这件“艺术品”,从不疏忽,从不改变。

  第二天,凌晨四五点,冰月弯弯,星儿晶莹,全村的大人孩子都早早起床,或大人,或孩子,或大人陪着胆小的孩子,端着甜甜的腊八粥汤,倒在冰人儿头上……腊八节,人们,带着一份朴实的愿望,怀揣着对于生活的美好憧憬,祈求着来年的丰收与吉祥。

  我,一年年,一次次,战战兢兢地端着一小腊八粥汤,倒在了父亲亲手打制的冰人儿头上,默默祝愿我的父亲永远安康!

  此时的夜,静悄悄……

  02

  随着国家政策的改变,农村供销合作社经历了由个人承包到拍卖的整个过程,那年,父亲在激烈的竞争中,凭着过人的胆识,于沉着冷静中,以高价把本村的供销社买了下来,由母亲来经营。父亲则投入于极为繁重的田间劳动中,艰难地支撑着我们这个六口之家。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再也没有看到过穿着中山服,戴着前进帽,衣革笔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尘土,不修边幅,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

  那时,炎热的夏季一来,村民们就得准备着浇灌自家田地,地多井少,大家都得排队。父亲,为了早一点浇灌田地,凌晨4点多就排队记号。浇地前得铺水管,加上自家田地分散,有时周边几块地相隔很远,需要用一大卷一大卷的塑料水管连接水井,水才能通流到地里,于是,父亲独自把一卷一卷的管子扛到每一块地头,然后,又弯腰跪地地把那蛇状的水管铺开。整块地也得分成一畦一畦的,浇完一畦,就得随时准备倒管子,移动到另一畦……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父亲,两条泥腿子整天泡在水里,蓬乱的头发,杂草一般东倒西歪着,豆大的汗水流在他黑红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灰印子。炎炎烈日毫不留情地暴晒着他的瘦骨,远远看去,黑黝黝的,如一尊活动着的,且风雨不倒的雕像。

  03

  我家的后院平坦而宽大。北面一排三间做库房;东西面各两间,东房做牛棚,西房做羊圈。东北角,独立一间,专门放农具。有三齿铁叉、五齿铁叉、铁锄、方铲、月牙形镰刀、木耙子等等,这,可是父亲一生钟爱的宝贝家当。春播秋收,它们可真是功不可没!靠着这些看似粗笨的家伙,父亲,一次次投入于伟大而艰辛的劳动中,耕耘着自己的人生。如果说,土地是农民立命的根,那一把把农具就是他们斗天斗地不可缺少的贴身武器。

  这些宝贝,与田间地头陪伴着父亲度过了长长的岁月。莺歌燕舞的春晨,那声声耧铃响彻碧蓝的晴空,伴着老黄牛那粗里粗气的哞叫声,有时,还夹杂着几句父亲的温和的唤牛声……父亲,很爱护这大大小小的农具,每每用完需要暂搁起来时,父亲总会把它们擦拭的闪闪发亮,然后小心翼翼地置于固定的地方,以便来年再用。

  04

  自打我记事起,父亲就喜欢养小猫、小狗、小白兔等,再加上牛儿、羊儿,天天蹦的,跳的,跑得,叫的 ;那一双双眼睛骨碌着的,凝神的,发呆的,大的,小的……嘿嘿,真是欢乐农家院,别提有多热闹了。它们都有父亲亲自给“建造”的舒适的小窝,天天都有父亲亲自给它们分配好的食物。有时,从田地回来的父亲,自己已是疲惫不堪了,但依然一如既往地为它们打点吃食,总是先安顿好这些“小嘴们”,才放心。牛儿,产奶的,生犊子的,更是特级保护对象。闲暇,天气暖和起来时,父亲便会用一个小耙子为牛儿们梳理毛发,牛儿们悠闲地在暖阳下享受着主人的这份特殊的厚爱!

  那年,落秋时节,一头老牛产了牛犊之后,就病了,几天打针灌药都不见好,父母无奈之下,只好商议着卖掉。一天,后院铁门大开,来了几个收牛的人。一辆半旧的中型卡车开了进来,车,缓缓地停在院东一个小土坡上,使车斗形成一个“坡”状,起先,我不明白,后来才懂了。他们是要把牛赶上车斗。几个强汉子手拿铁链,牛鞭赶打着我家的老牛,但几次下来,牛儿就是不肯上车,它“哞哞”地叫着,尽力睁大的眼睛绝望而挣扎地看向东屋角刚出生的小牛犊。小牛犊虽出生几天,但已经出落的皮毛光滑,早已能在院子里撒欢了。它,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也直盯着它的妈妈,同样“哞哞”地叫着,像受了惊一样,声音凄惨而悲凉。小牛犊似乎明白了什么,它几次顶撞着收牛的人,接近它的妈妈,但几次被无情的鞭子打走。父亲,背对着我们,原本沉默的他,那天愈加沉默,两鬓的白发,在秋风中抖动着,一根根看得那么分明!

  那次,牛,终于没能卖掉。几年之后,母亲无意中告诉我,那天,父亲,哭了,哭得无声而像个孩子……收牛的人很懂得杀生,他们会把牛拉回去活活杀掉,然后卖肉赚钱,父亲,是不忍心。后来,那头牛儿活了几天,一天早晨,父亲发现牛儿依偎着小牛犊,安详地去了……

  那次,我深深懂得了,父亲刚强背后,那最柔软最善良的情感。而我,又是多么像我的父亲!

  05

  去年的秋天,正是农忙时节,几场肆意的秋风过后,庄稼地里的玉米杆子卧倒了不少,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彻底割倒了,堆成捆,掰杆上的玉米。于是,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参与到这一劳动中来。做了半天,才深感着这营生可真不轻松。大家都先把成堆的玉米杆子铺开,或者跪着,或者坐着,或者趴着,从一端开始瓣。几乎十几分钟,我已经觉得腰酸背痛,尤其膝盖处更是疼痛难忍。轮换着各种姿势,我试图掰起来舒服点,都无济于事,这样痛苦地坚持了几天……

  不远处的父亲,熟练地做着一切,时而趴在地里拢着散开的杆子,时而稳坐在杆子上不紧不慢地瓣着玉米。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圆顶帽子,为了不遮挡视线,帽沿转向了后面,如霜的鬓发从帽子边沿露了出来,黝黑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瓣完玉米,父亲就起身捆杆子了,他蹒跚着,因为腿脚的不再灵便,走起路来已是一摇一晃地左右摆动着了,那穿着的略短了的黑旧褂子下露出一寸多长的褪了色的灰白衬衣,缩了水的裤腿下,裸露着瘦骨的脚踝,膝盖弯曲处,裤子的褶皱横七竖八的……

  父亲,深深地弯下腰来,用干瘦的耙子一样的手拢整齐杆子,然后拿着准备好的软麦秸捆扎着,不一会儿功夫,在父亲勤劳的双手中,地里那一捆捆的杆子整齐的捆好了,它们排列着,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或许,还带着父亲的体温……

  此时,秋凉的风,一阵一阵从我耳畔吹过,北山下东乡河的水流淌着,似乎不是流向远方,而是呜咽着流入我的心田!

  ……

  我深深地感动着、深爱着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因为,它们也同样用着一生的时光,见证着我的父亲!

  父亲,——这个强人父亲,以一个农民的不屈与倔强,一辈子争着的是一口气,一辈子拼着命的,就是要活出个精气神!

  历史风尘,远山依然巍峨,它蜿蜒如一条巨龙,吞吐着一种精神,凝聚着一种力量,更结晶着一种生命的馨香,激励着我们勇敢地攀越它,攀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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