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事随笔:你离开的时候
晓晴分享
我看到Y君的朋友圈,知道此刻,他即将赶赴军营。
我们曾在深夜里围着学校长跑,在气喘吁吁的时候谈起未来和过往。那些提及的和未提及的梦想,那些看不清的说不明的远方,在脑海里,混着我们曾路经的河塘在黑暗里泛起的水草味道,变得朦胧又朦胧,难以细想。
我只记得最后一次和他见面,他说他刚刚做完视力矫正手术,决定离开学校,报名入伍。我曾反复地听他言讲对于军营的向往,隐约记得他曾在高中训练时受过伤,在十八岁人生转换的关口与绿色的戎装擦肩而过。但我未曾想到的是,他可以坚定若此,既不顾忌一场未及普及的激光手术,又甘愿放弃他徐徐攀升的学业。我记得那一天,学校的路灯清亮,天气是六月里难得一遇的凉爽,我穿着短袖和五分裤,一阵风吹来时如处深秋。我知道此后与他难得一见,没有人再能汗流浃背时与我胡侃人生玄学。
他转发一首叫《再见》的歌向我们告别。我播放的时候,很多繁琐的往事被记起,很多未曾细读的感受也忽而浮出了水面。譬如在面试场上认识他的时候,那甚至有些沉郁的稳重。譬如在完成一个项目时他一次一次地上交他修改好的策划案,他以这样的方式弥补他口中的“经验不足”。印象里有些深刻的是他喝个半醉时候的样子。那一次他的脸上泛着红晕,甚至能感觉暖色的空气从皮肤上氤氲着升起。但是当他与我说话的时候,我依然能从他眼里感受到刚毅和勇气,我看着那眼神,就像面对一个真正的军人。现在看来,他确然拥有非凡的魄力和勇气去追赶想要的生活。困难种种,依旧是没有拦住他。
我至今天觉悟,我教他的种种都是皮毛,最终是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错过的曾经,只有错过的此刻。
这是多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