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到来之际致我的老师:看病
人到中年,已开始怀旧。那些陈年往事,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弹指一挥间,离开师范时的余老师已将近三十年了吧。同在这座小小的县城,却极少碰面。直到去年,我经常去公园锻炼,终见她那矮小而熟悉的身影。其时她已60出头。头发花白,但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心头掠过一阵激动,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余老师!”“红耀!”余老师嘴角漾起温和的笑容。她显然对自己的学生记得很清呀!我们聊了一些近况,得知我师父已故十来年了,她儿已婚,孙子10岁了。她也问起了我的状况。因为当年我们班上的许多同学已从教育改行,小有成就,我这个教书匠给她聊的时候,总透着点儿自卑。她很温和而高兴地说:“你的情况我打听过。找了个好媳妇。从农村调到县城,又买房子,又供学生,靠那点儿工资,很不易。”我们又聊了一些家务事,她不停夸我妻子的好。我心头又荡起了层层的暖意。临别,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
去年农历腊月十九晚上,我和妻子略备薄礼,敲开了余老师的家门。她拉着我和妻子的手,满脸笑容。她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妻,免不了夸赞一番。然而,从她脸上的笑容里,我分明看到了——憔悴!我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详之感:莫不是余老师生病了?果然,当我们聊到我母亲去年因“视网膜脱落”去郑州看病的事。她终于告诉我:她得了“眼底出血”,视力极速下降,已近半年了。我和妻子安慰她,建议她去河南省人民医院眼科研究所看看。她说儿子年底工作忙,等忙完了再说。我说:今儿是腊月十九,再过几天都春节了。大过年的,您再去看病?多不方便!您儿子忙,我陪您去!她很客套,我决意陪她去。
农历的腊月二十二,也就是我和医院专家预约的那天,我们早晨5点钟坐大巴,7点到了郑州南站,再坐东线公交,直奔省人民医院。这一路上都是我拉着她的手,她很听话地跟着。到了门诊大厅,我给他寻了个座位,让她等着。我忙着缴费,建卡,排队挂号时,她塞给我一颗鸡蛋一瓶水。人很多,终于轮到我们就诊了。坐诊的恰是给我母亲做手术的孟大夫。他还记得我,问:“你亲戚?”我说:“是我老师。”“哦!”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检查得更仔细。并建议我们吃了药之后观察一段时间,再考虑做手术。下午,我们又去郑大一附院做了相同的检查,两家医院检查结果大同小异。晚上到家,余老师执意让儿子在饭店里安排了晚饭。我没喝几杯,已醉话连连,絮叨起当年余老师带我们班的那段时光……
后来得知,她终于没有去做手术,一直用中药调治。她担心手术不成功,反而加重病情。直到两个月前,我又打电话催她去北京看看。她又说了些丧气的话。我再三安慰劝说,她终于答应。前天晚上,我打电话问,她高兴而温和的说:已和北京的专家预约上了,最近就去。我很欣慰。告诉她:如果需要,还陪她去。
这些年,我渐渐明白:越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越应该心存善爱。用真情和善良昭示我们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