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亲情的中短篇散文精选(2)
有关亲情的中短篇散文精选:我的老父亲
我母亲那年提不动一斤重的东西时,那年我儿子刚好出生,那年,我父亲选择了内退,说是要照顾我母亲,也在照顾我母亲那年,父亲开始了对佛学与易经的研究。
本来专家判断我母亲只能活三五年,可我母亲在父亲的臂弯下活到了我儿子读高二。那些年里,当母亲偶尔出现在专家,以及我大哥的导师面前时,他们皆惊讶地说,您老还在呀!
是呀,一个有着心脏二尖瓣狭窄,后来又有着各种癌症的人,竟然活了那么多个三五载,能不是医学界的奇迹么?
那时,我母亲挽着我父亲手,笑吟吟地对专家说,我的药是我家罗嗲!
父亲是不是母亲的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父亲退居在家后,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是站在我母亲床边问,李嗲,您今天想吃点什么?
从母亲嫁给父亲那日起,他们之间便一直如韩国电视剧里上演的一样,彼此间是用敬语的。
我母亲便不急不慢地下着菜单,我父亲也便开始了三餐的操持。一颗萝卜,在父亲的勺子下成了绝世美味,一颗白菜,在父亲的锅中成了人间佳肴。即便是颗香菜,父亲也能弄出许多的花样来。
那些尝过我父亲菜肴的人问,罗嗲,您手艺怎么这样好呀?
父亲只是呵呵一笑回答,我家李嗲爱吃。
后来,母亲的口味变得反复无常了,脾气也变得反复无常了。母亲告状说,你爸真小气,只买一个鸡腿我吃!
父亲委屈地说,上午买两个,你妈又不想吃,丢了。傍晚你妈又想吃鸡腿,我就只买一个,你妈却说我小气。
再后来,也就是两年前的腊月里,母亲突然撒手离去。父亲像个犯错的孩子向我们兄妹说,半夜我是听到你妈哼了声,就如往常样只问了她想要什么?我怎么就不起床看看呢?
往常的深夜里,即便母亲翻下身,睡隔壁房间的父亲立马会问句,李嗲,您怎么啦?会立马起床来到母亲的床边,夜夜如此,除母亲离世那晚之外。
其实,即便那夜父亲起床了,又如何能阻挡死神的步伐吗?专家说过,母亲的身体已经如油灯熬干了。
接着,父亲在母亲的灵前反复絮叨,难怪这些日子里,您老念叨我们下辈子还做夫妻。我怎么就没发觉那是您要走了呢?
母亲走了。我以为父亲在心疼过后,会如常人一样,续妻。然,父亲一句,我丢不下你妈!拒绝了所有的好心人。
父亲是丢不下母亲的,丢不下他们一辈子的情分的,还有母亲的嘱托,要替她照顾好我们兄妹。于是,父亲在研究他的佛学与易经的同时,又肩负起了照顾我小弟孩子的责任。
小弟四化建上班,长年累月在外奔波,家中有两个分别六岁与一岁的孩子。父亲对我弟媳妇说,大的白天交给我带,你带小的。
从此,每天早晨六点,父亲便来到小弟家门前,接过我六岁的侄女,开始一天的接送上学与三餐,傍晚再将我侄女送到她妈妈面前,朝夕如此。
有个礼拜天中午,我们如往常一样聚集在父亲家里。大侄女突然惊讶地对我说,姑姑,爷爷还会发脾气呀!
也难怪大侄女惊讶,大侄女的小时候,正是我父亲身为几百人厂子书记的时候,工作再忙的父亲,总会抽两小时来陪我大侄女,给她讲故事,带她去户外走动,喂她吃饭。因此,大侄女眼中她爷爷是天下最和蔼可亲的爷爷。
她们的爷爷也会发脾气,只因小侄女太过顽皮罢了。我那邻牙俐齿的小侄女,我有时都看着头痛,更何况已七十岁的我父亲呢?
但是,我父亲即便再生气,再生气,也只是板着脸冲他孙女吼句,你,你再不听话,我就要打你的。并冲我侄女举起巴掌。
父亲的巴掌,连我曾经如此顽劣都不曾落下过,更何况是他心爱的孙女呢!他的巴掌在擎起与收回间也就两秒钟,如同他板着的脸,紧接着便是笑眯眯说,你是乖乖崽,你听话!别闹!
如此反复,我的小侄女也就有恃无恐。很多的时候,我想让父亲放手,安心过自己的养老生活,可父亲说句,我在世一天,就得好好照顾你们一天。
他要照顾到我们何时呢?从母亲走后,他似乎比母亲在世时记性更好了。不管是女儿、女婿、外甥,还是儿子、媳妇、孙子,他都会在这些人的生日这天,或准备一顿美食,或送上暖心的祝福。每每见他在厨房操劳时,我便说,您以后别管那么多啦?
父亲还是那句,我在世一天,就得好好照顾你们一天。
前些日子,父亲打电话我说,他今年的津贴补了一万元。
我说,那您就好好花掉啦。
可父亲说,我要给你们兄妹每人弄个护身符。我上回开易经会时,看到了那玉菩萨做护身符蛮好。
我且不管那些玉石是否真假,也不在意那一万钱的去处,而是担心给护身符开光的过程。我是见过给护身符开光的程序的,伏地的跪跪拜拜,反反复复,整套做下来至少得一个上午,想想我们兄妹与我们的孩子,整整十三个,已奔七十一岁的父亲得要跪拜多久呢?更何况他又是如此的虔诚向佛,如此的在乎着他的子孙,他怎肯去漏掉每道程序哦。
我试图劝阻父亲。而父亲一句,等哪天我去陪你妈了,有这些菩萨庇护你们,我与你妈也就安心了。
我想,我的老父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替我们的母亲,在此尘世间永远呵护着我们的。我相信!
有关亲情的中短篇散文精选:昨夜,我梦见了母亲
昨夜,在云南丽江,在玉龙雪山下寂静的夜晚,我做了个梦,终于又梦见了母亲。
我的母亲,离开人世已经二十三年了。
在昨夜的梦中,我轻推屋门,走近静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母亲闭着眼,睡着了的样子,正如我书房里摆放的母亲遗像里的模样,很安详。我怕打扰母亲,轻手轻脚地走过母亲的病床,没有停留。我的夫人跟在我的后面,她是一个多愁善感而极真诚的女人,看了病床上我的母亲后,便忍不住弯腰轻吻了我母亲的面颊。母亲因这一吻慢慢睁开了眼,看见了我,便略抬起手,向我招手,我赶紧走过去,双手握住母亲抬起来的那只手,跪在母亲的床前,流着眼泪……
母亲去世后的头几年,我总是这样常常做梦、见到她。时光流逝,慢慢地我梦中见母亲的次数少了、少多了,但十多年来,一年之中我总还是能做梦、见到她,一次、二次、甚或三次,年年如此,年年未断。
昨夜梦见母亲的情景,与以前梦见母亲的情景一样,一到流眼泪时,我就从梦中醒过来了,醒来时眼角也是挂着泪水,凉凉的。
昨夜梦见母亲的情景,与以前梦见母亲的情景也不一样,不一样的就是我结婚已十二年的夫人第一次出现在了我梦见母亲的梦境中,与我一同见到了我的母亲、她的远未谋面的婆婆。而且正是她的一吻,我母亲才醒了过来、我们母子才相会的。
昨夜这一次梦见母亲,与以前还有不一样。以前梦见母亲后,梦中情景在梦醒时分常常就变模糊,梦中的细节哪怕在梦醒后即刻闭上眼、努力去回忆,但也都是断断续续。而昨夜这场梦,梦中的情景在我梦中泪流醒来之后仍很清晰。在昨夜梦醒后一片漆黑的冬季的凌晨里,我静躺在宾馆内那宽而陌生的床上,未动,微睁微闭着眼,我似乎并没有刻意去回想刚刚的梦境,但梦中见到母亲的每个细节分明历历在目。于是我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躺了好一阵、好一阵,我分不清那一时刻我是在悲伤、还是在享受,我也没有意识到那一时刻静躺着时我的眼睛又已湿漉,待我感觉到时,一串清泪已滑落入枕……
母亲去世很早。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们一家刚从湖南农村老家迁到县城不久,那时我正在湘潭上大学。之后我求学工作又到北京、到杭州、到长沙。我那一辈子生活在山村、从未出过远门的母亲,从她离开人世之后,入梦随我,也一路到了湘潭、到了北京、到了杭州、到了长沙。照我农村老家人的说法,我母亲也算去了些“大地方”、看了些“好口岸”。
随我昨夜这场梦,母亲便又到了她活着时从未听闻过的一个新地方----丽江,她也该如我一样见到了美丽的古城,见到了美丽的玉龙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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