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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恩师的散文_沉痛悼念恩师散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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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念恩师的散文(三)

  散文作者: 古心静典

  上学那会,恩师待我如亲。我从乡下进城,那时候下关火车站还在,每读到朱自清的《背影》总被深深感动,而这六朝古都值得感动和感伤的太多,许多地方也留下了我青春的梦影。

  第一次出门远行,一个人赴宁,恩师后来说“发现我的独立和淳朴,是源于报到那天满头大汗的我却不忘把自己包里的苹果拿给大家吃。”我是记不得了,那时候只有一种慌张和莫名的兴奋。

  而后和恩师慢慢交往起来,她是系里的领导,很“马列”,但又慈悲有加。有原则却又十分宽厚。她的美丽的笑容和耐心善良都让我永远的铭记。

  接到师弟的电话,说老师“走了”。我沉默了许久,泪落了下来。虽然说之前听说她查出罹患胰腺癌,可同学说她精神面貌极好,依然谈笑风生,前几个月还去了土耳其旅行。而我自己,因为鼻炎和颈椎的困扰,这段日子其实苦不堪言,加之秋燥,嘴唇起了泡继而血痂,嗓子也发炎出血,实在不胜其烦,当时只是想等嘴上的血痂脱落,下个月一定赴宁探望恩师。

  不料恩师竟于前夜辞世了,我泪如雨下。

  师弟电话来再过一天早晨七点在南京城外的西山寺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我慌极了,我知道这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可能见到恩师了。当晚很晚我委托我的好友在网上帮我订了票,于第二日晚连夜赶赴南京,老同学帮我安排了住宿,这一夜几乎不眠,凌晨四点就起来坐着,一个人到外面走了走,夜很静,马路上偶尔有车疾驰驶过,疾驰驶过的还有历历往事。

  记得那个雪夜,是周末,我们两宿舍的男生去校外的小酒馆拼酒,醉者大半,我们宿舍老大醉倒在校园雪地里,幸好被宿管员发现,并报告了学校,老大也“有幸”坐上了校长的专车去医院,一时轰动。气得学生处的那个处长破口大骂我们,我们醒来后都诺诺,不敢多语,学校本来要严惩,后来在恩师的努力下只在大会上检讨,没有记录档案等等过重的处分。我想我的兄弟们都是接受了教训的,后来他们在各自的单位里风生水起已是明证。

  毕业后,我回到原籍一所高中任教,并没有觉得不好,只是觉得寂寞,毕竟辛苦读书跳出了农门,吃了公家饭,父母亲也是特别高兴的。而我并不快乐,我并不能适应应试教育之种种管理。我发奋读书,又要功利的“教”学生们学习应付考试,内心焦虑不已而又无可奈何。

  那一年,恩师去我在的城市开会,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在哪所学校,是通过教育局的领导找到了我,说没有把我留在南京颇为后悔。我后来明白,“人事”之事,是个人意愿所能,又有所不能,我其实并没有奢求,我是能接受现实的,尽管我有澎湃的心。

  我最终决定离开学校是在我连续带了两年高三之后,我越来越不能安下心来,也常常被汪洋大海般的所谓题目弄得焦头烂额。尽管我和学生们关系极好,但我已经无法用可能的人文情怀在那样的环境里处世,无论如何我决计要走了,仿佛如鲁迅先生一般,逃异地,寻异路,寻求别样的人生。

  我的离开,老师后来知道了,担忧不已,我后来终于在沪安下家来,她又很为我高兴,虽然远离了主弦律,但对美好良善的坚守她知道我是能做到的,她也知道我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我是有如陈毅说的“拿不了元帅杖就去拿铁铲”的勇气的。

  后来老师六十过寿时,我特地去了,我看到了高朋满座,也看到了老师脸上洋溢的喜悦,她握着我的手说:“你能来,就是我今天最大的礼物。”我笑了起来,内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感动。那么多人需要她照应,她还是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送给我一个她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的水晶挂件,我收下了,默默感受着老师的善良和体恤。我吃饭的那一桌,有上下几届的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他们有的已经官至“处”级,而我草根一个,但那一天我确实谈笑风生,因为老师高兴,我也很高兴。

  六点整,老同学开车载我去城外西山寺殡仪馆,恩师生前的诸多好友亲朋都来了,我亦看到了我很久都不曾相见的老师,同学,朋友。内心波澜起伏感慨万端。仪式开始后,大家静静的肃立,当师姐在话筒里介绍恩师的生平时,我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在最后告别的时刻,我看到了老师的脸,她原先光洁明亮一直洋溢着生命气息的面庞此刻已呈褐色,我忍不住哭出了声,这是我背井离乡十几年来第一次痛哭吧。我跪下来,给恩师磕了三个响头,作最后的告别。

  我原本安排傍晚回沪,是想去清凉山看看扫叶楼,我仍然记得那一次给老师的婆婆搬家具就在清凉山脚下,老师亲自给我们做了一桌菜,那道萝卜炖排骨是我在求学时吃到的最香的菜。

  因体力精力都不支,最后决定改签回沪,老同学开车送我到火车站,近二十年的友谊,也让我感动不已,心颇多留恋,但必须返程。只是想,无论命运怎样的驱遣,我都将努力地好好地活下去。

  回到家后躺了一会,实在难以安心,起来写下上面的话,祝福恩师安息。

  悼念恩师的散文(四)

  这篇文章想了很长时间,一直不敢动笔。倒不是难写,只是不愿意去触碰心灵深处的那一点,亦或者是还不能相信,他已经走了。

  恩师张盛金,于今年农历七月十五驾鹤西去。

  他那么悄然无声地就走了,静得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赶上见。也正是因为没有见到,心中依然感觉他没有离开。

  且让我今天用这块“自留地”,自私地悼念一下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记者,辛勤培养出众多优秀人才的老园丁。

  张盛金老师是衡水日报社的老报人,1987年中国新闻奖的一等奖的获得者。这个荣誉,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的媒体圈,可算是前无古人,也可能是后无来者的巅峰了。他是老知识分子,1965年河北大学毕业,到地委组织部报到。他们一起十几个人,是选调的优秀大学生。据说,是培养县委书记的苗子。当时的社教、四清、“”等运动,把他们撂在一边。最后他回到家乡一个公社任秘书。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调衡水日报社任编辑、记者。

  与张老师结缘,是在2006年,那时我回到衡水日报工作,正在接受培训。他,给我讲了培训第一课。

  那时他虽然已现老态,却精神矍铄。1米7多的个子,身体单薄,瘦小没肉的脸,大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大眼镜。讲话时铿锵有力,说到激动处,用已经略微哆嗦的手,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很是享受。

  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位中国新闻奖一等奖的获得者,只感觉,是个邻家那浑浊的眼中充满了人生故事的老爷爷。

  我记得,在培训课上他提问了我一个问题:“什么叫堡垒户?”我凭着在电视剧中些许的记忆,囫囵给出了答案。他面带笑容地看了看我,点点头。后来在闲聊中我才知道,原来他和为我母亲双胞胎妹妹的慧姨十分熟悉,知道了这层关系,又了解到我的工作经历,就打算精心培养一下。我和张老师的第一次交流,就从这一点头开始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挺惭愧的,他精心栽培了我这么多年,我依然难以望其项背,心中十分懊恼。

  要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看着我顺眼,我愿意和他接触。也就是在这之后,我经常去他的办公室,一起抽烟一起闲聊般的说稿子。他和我说话毫无架子,没有那种德高望重的前辈对小字辈以上示下的感觉,反而感觉如同知己一般,语言平实而亲切,还时常蹦出两句“XXX”的口头语。有次我的稿子被省内某位泰斗级报纸前辈表扬,张老师知道后很高兴,对我说:“你和他说,就说我张盛金问候他——还活着呢?!哈哈哈,告诉他,回头我请他喝酒,你作陪。”

  在与他闲聊中,我知道了张老师的很多事情:由于看不过眼某执法部门的横行霸道而仗义执言,也曾慷慨陈词舌战某位领导……从那时,在我心中给他打下了个标签:耿直,实在,不钻营。

  我和几位年轻记者私下管张盛金老师叫“张老头”,这是一种昵称,毫无不尊重之意。只是因为他仿佛就是家中的长辈,可亲可近。有时候我们按照他的要求写一组文章,然后张老师逐个点评。他毫无保留地点评,非常犀利,有时让人脸红,但让我们心服口服。其实,他可以不管,可以拿着正高级别的退休金回家享清福,但他没有。我认为,这是源于他对新闻的执着,对衡水日报的热爱。想看着我们这帮幼苗长成大树,盼着报社蒸蒸日上。因此,他选择了担当和奉献。

  有时候一点评就到了下班点,他抄起电话,对单位领导说,安排顿饭,我请人吃饭。于是,我们经常能用一篇文章,换来前辈的指点和一顿美食。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平淡如水。

  去年,老妈对我说:“你们单位的张盛金住院了,在我们科,病得挺厉害,可能情况不太好,他自己不了解病情。他知道我是你妈,不让我跟你说。”当时我脑子一阵空白,总感觉他那么壮实,怎么会?不管他怎么说,我在第二天赶到医院去看了他。

  人没在病房,据说去做胃镜了。我又到胃镜室门口等了多半个小时,才见到瘦的整个脸上只剩下一个大鼻子的他了。他当时满脸通红,眼球又浑浊了一些。当他看到我时,可以明显地看出目光亮了一些,但只说了一句话:“哎!不是说不让你来啊!耽误工作。”我听了之后,鼻子一阵酸,扶着他回到病床上,他示意我搬个凳子,坐在他身边。

  就这样,在病房里,他躺着,我坐着,他的5、6位亲属站着,看着我和老头聊天。谈谈工作,谈谈单位的事。那会儿,他的精神特别好,说话特别有底气。

  说实在的,我眼里一直含着泪,眼看着他这次也许不能战胜病魔了,再给我们讲课了,但我还要强颜欢笑地宽慰他,还说赶紧好起来出院了请他喝酒。这种感觉,真是心如刀绞。走时,张老师特意嘱咐我,不要把他住院的消息告诉单位同事,省得来看他,耽误时间耽误工作。我点头称是,但知道这次不能听他的了。这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对他“撒谎”了。

  之后的日子,他一直住院。每逢有单位同事或相熟的媒体人去看他,老头都会介绍,在这住院很好,这是赵栋他妈管的科室,自己身体越来越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上次胃镜之所以做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肿瘤太大,一般的管子下不去。下了一半,又换的细管子。

  有段时间,张老师出院了,叫上单位领导还有我,吃了顿饭。他坐在主座上,说,今天我看着你们喝酒,我可不敢喝了,看我的胳膊,输液输的。他撸起袖子,露出了遍布着青紫色血管的右臂。

  我知道,那是输化疗药刺激的。

  后来,张老师又住院了。我妈说,这次可能真要留在这里了。

  农历七月十五前几天,张老师曾重度昏迷,但又抢救回来了。据老妈说,精神还挺好,看着这半个月应该没事。我心中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个让自己都讨厌的想法:是不是回光返照?随后,又强行在脑海中抹去了。

  七月十五这天,是个星期五。老妈出门了没去上班,而我还自以为张老师能好起来。那天,我还曾接到同事电话问张老师情况,我对同事说,应该没事吧。

  谁知道,就在那天,他就走了。

  直到周一上班,我才听到这个消息,那时他已火化。其实我一直不相信,不敢或者不愿意,这么坚强的老头,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是真的吗?

  后来的日子里,我强制自己不去回忆我和他在病房里聊天的镜头,不去想象他弥留之际的样子。只是盼望,他走的安心。

  张老师走了快一个月了,但直到现在,我依然有时固执地认为老头还在医院里躺着输液,还在等着我们去和他谈谈工作。挺反感这句话: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但如今,除了这句话,还有什么能准确地表述自己心底感触呢?

  我顿悟到:一个人的存在,表现为两种状态:“生”和“死”。二者在不断的循环转化中,让个体的存在成为永恒。当有机体破灭之后,留在心中的就是另一个“他”,这也就是另一种活着的状态。

  在心中,就如同在身边。

  我从悼念张老师的文章中得知:他留下遗嘱,死后不通知任何人,不设账桌,不设灵堂……“不在石上刻名求不朽,只求佳作留口碑,可谓性法质纯也!”这是一位老同事,在张老师专著的扉页上的题辞。我想,这也正是他所存在的写照。

  前几天,我梦到他了。还是那个黑框眼镜,还是梳着黑白间杂的背头,还是开着那辆黑白相间的普桑。梦中听不清他说什么,貌似还在给我们讲课。

  大学让我知道什么是新闻,报社让我学会了如何写新闻,张盛金老师教会了我怎样做一名合格的新闻人,如何做好一个人。

  最后,让我用一首诗,送给在天堂的你吧!

  桃花流水杳然去,清风明月何处寻

  凄凉云树愁千里,惆怅秋意恨隔春

  悼念不闻亲教诲,情怀仍忆旧师恩

  相逢至今犹可忆,不才之徒撰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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