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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母亲的随笔文章:母亲-戏-人生

佩珊分享

  学习啦:母亲的一生都与戏有缘,前半生在戏里演人生,后半生在人生里演戏。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欣赏《母亲-戏-人生》这篇文章吧。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母亲的一生,前半生在戏里演人生,后半生在人生里演戏。

  ——题记

  母亲姓王,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善良、淳朴、忠厚、老实。从小到大,我从未为母亲写过只言片语,总觉得她太过普通,普通到突然想为她写点什么时却无从下笔,普通到连同她对我的爱都成为了一种习惯,加之母亲没上过学,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所以顺理成章的以为母亲不需要,写了也是白写……有些自私的以为。母亲是那样的平凡,却也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是那样的伟大!

  母亲出生在一个让人略感骄傲的家庭中,外公是朝鲜志愿军,也曾一身戎装,为国效力,外婆是张掖人,因为在卫生队呆过,所以为四乡八邻接生过无数孩子。母亲生于“”时期,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兄长,下有俩姊妹,因为是特殊时期,所以身为长女的她自然担任起了照顾妹妹,帮家里干活的重任。

  小时候不懂事,老抱怨外公外婆肯定不爱母亲,为什么兄妹四人,唯独她,单单是她没有上过学呢?所以,生活在这个网络时代里,老觉得母亲很可怜,就因为不识字,很多她喜欢的事情都干不了(我知道她喜欢全民K歌那个软件,可是自己不识字操作不来)。但每每这时,母亲都会笑着说,傻孩子,谁让我是大姐呢!那时候,我不照顾你二姨、小姨,你外婆就挣不了工分,全家大小吃什么?我无语,只为母亲叹息。

  然而上天总会眷顾那些对生活依旧怀揣信心与希望的人,母亲天性好强,天资聪明,儿时的记忆力超强,母亲爱唱,天生一副好嗓子,他们世家都是唱戏的,舅舅、二姨、小姨,以及母亲的叔伯、堂兄弟姐妹,都是戏台上的好"角(jue)子"。母亲也不例外,她不识字,但她却唱戏唱得好(我小时候被人们叫做"戏娃子",一唱歌被说成是"遗传"),而唱戏就得记台词,对别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在母亲那里却得费更大的功夫,花更多的时间,所以她得比别人更吃苦,更努力才行。

  母亲13岁开始唱戏,白天先去劳动帮家里挣得一些工分换取口粮,晚上全村人拿着小板凳儿围坐在戏台院子里看戏,母亲只有在三五更天借着煤油灯,爬在被窝里背台词,每天可以记好多台词呢!而当时的外公则充当起了母亲的临时先生,教给了母亲一折又一折子的台词,很难想象,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能把那么多带着官腔的台词记得倒背如流,将台词背后的历史人物、爱恨情仇演绎的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家乡的戏,在方圆百里那都是出了名的好,就算是现如今,提起大鱼的社火和戏,没有人不啧啧称赞,拍手叫好的,而看过的人更是没有一个不赞不绝口的,尤其是那一身身的好行头,凤冠霞披,环佩叮咚,罗绮文秀,扮谁像谁,在演戏中,人们通常把演戏的人叫"身子",演谁就装谁的"身子",装上谁的"身子",往台上一站,那就是谁。

  母亲装过的身子不尽其数,13岁开始唱戏,扮演过很多角色,据说刚开始演童子、丫鬟,扮的是《铡美案》中秦香莲之子春哥,后来,也扮演过《辕门斩子》中的穆桂英,杨宗保,《游西湖》中的裴生,《柜中缘》中的小生,《二进宫》中的徐小姐,《探窑》中王宝川之母老夫人,《卖水》中的李彦贵,以及《铡美案》中的皇姑……听母亲说那时候经常唱跑场,大鱼的戏班常被干城,满家窝铺,新堡,黄毛溏,壕沟等邻村邀请去,也会在五一五四或春节去古浪比赛,那阵势,人们可当回事了呢!

  后来,母亲到了出嫁的年龄,便通过媒妁之言和父亲结了婚,母亲生下了哥哥,又生下了我,但母亲的戏曲人生却从没有停止过,于是记忆中总会有这样一个场景,我老是坐在小叔脖子上,看戏台上红黄白绿蓝靛紫的大花脸,以及"奇怪"扮相的母亲咿咿呀呀唱着我听不懂的戏曲,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渣渣……

  母亲说大鱼的脸谱画的最好看,调色、比例都恰到好处,包括现在每年闹社火装的脸子也是,但那个时候会画脸谱留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就这样,母亲自打与戏剧结缘,便一直在戏里演绎他人的,还有自己的人生,但是后来,因为赶上大地震,村里的戏台被摇翻了,唱戏也就没那么方便了。虽说后来在麦场上也唱过那么几出,但因为一起唱戏的同伴结婚的结婚,嫁人的嫁人(有人听说嫁到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过),于是戏也就唱不起来了,而大鱼的戏也只能永远驻留在了母亲那代人的记忆里,现在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穿一下那时的戏服,走走身子。

  不过也有人说,戏服被盗走了一部分,好多当时的蟒袍玉带,凤冠珠华都不见了。但不管怎样,再也不会有人唱了,我能听到的也只有母亲嘴里一句半句的唱词,没有人能懂她的心思,他是有多怀念那段唱戏的时光啊,那是她璀璨人生中最光亮、最快乐的回忆。

  或许,人只有在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时,眼里才会泛着光。如今的母亲,人到中年,岁月的纹迹已悄悄爬上她的额头,行动也大不如从前了,你说再让她唱几句,她还是会兴奋的吼两嗓子,但岁月不饶人啊!母亲的气息明显短促了很多,听着很是费力,再加上母亲现在患有心脏病,所以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母亲温柔娴熟,心灵手巧,村里很多人家的女儿,不管是小时候穿的绣花鞋,还是出嫁时的嫁妆,都是母亲绣的,花样造型雅致,色彩搭配和谐,工艺精细逼真,一花一草都像有了生命一样,活灵活现。只是最近几年,母亲突然穿不了针线了,眼睛也花了,母亲老了,真的老了。

  有时候真不愿接受父母变老的事实,母亲送走奶奶才几年啊,那时候父亲在外打工,奶奶病重,我和哥哥也不在身边,母亲一个人守着奶奶,忙里忙外,端茶倒水,做饭洗衣,接屎接尿,最后奶奶的儿女一个都不在身边,是母亲陪奶奶走过的最后一程,奶奶心疼的说:"他妈,我这生了七个儿女,到临终害的只有你啊!"

  母亲是个好儿媳,一辈子任劳任怨,从不计较,爷爷走的早,婚后母亲和父亲先为小叔辛苦努力盖了房子,又张罗着娶了婶婶,后来才给我们家盖的房子,母亲苦了一辈子,也落了一身的病。

  我大三那年,母亲为了给哥的女儿打牛奶,因为天色已晚,孩子吃不到奶,饿的哇哇大哭,母亲急了,拿着奶瓶,骑着摩托车就去打牛奶,结果不料在桥头处母亲出了车祸,幸好摩托车朝内侧翻了,如果朝外侧翻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还会有今天的母亲吗?母亲脚面大面积粉碎,拼不出一块完整的骨头,鲜血浸透了裹着的衣服,从此母亲架起了双拐,走路十分不便。

  后来,手术截取了她膝盖处的骨头填补脚面,这才修复。而母亲的脚,却再也回不到当初时候的样子了,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臃肿得每次看见都让人心疼,更可气的是,当时的线头没有抽干净,那时候,时不时就会从脚面上冒出几根线头……母亲的脚再也不能穿她喜欢的高跟鞋了,有几次我给她洗脚,她还嫌她脚丑不让我洗。我的内心在抽搐,母亲啊,您都不知道,那分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脚啊!

  母亲也是个好婆婆,侄子今年十岁了,没见过她跟嫂子红过脸,她总说家家都养着一两个,她自己也有女儿,给人家当媳妇都不容易,对人家好点儿是应该的。有时候哥和嫂子发生争执,母亲总会数落哥,让哥让着嫂子点儿,其实母亲心里疼哥着呢!

  以前,就因为母亲疼哥,我总吃醋,觉得母亲对我不好,心里还埋怨她、责怪她。可是高三那年我突发脑积水,久治不愈,最终去天津做手术时,母亲晕车那么厉害,却执意陪我、照顾我一路。列车上、医院里,我看见母亲憔悴不堪的脸庞和吐的发白的嘴唇,心像被刀子捅了一样,生疼生疼,这么久了,是我误会母亲了,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儿女的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什么偏心啊,那一刻我对母亲的误会涣然冰释,只觉得母亲甚是伟大。

  母亲自己不识字,却一直坚持让我读书,她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能识文断字的人,求学生涯中的每次重要考试,都是她陪考的。有她在,我无比安心,每次成绩揭晓,她比我紧张,我一句"考上了!",她比我乐呵,故作镇定的脸庞总是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她是有多希望我过得比她好啊!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现如今,我也即将为人母,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体会着10月怀胎的艰辛和痛苦不堪的妊娠反应,更能理解做母亲的不易,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走到哪儿牵挂到哪儿。人越老越扯心儿女,生命不止,羁绊不止。

  母亲是儿女一生都学不完的教科书,母亲身体力行,亲力亲为,用她的一生教会我们如何生活,前半生在戏里演人生,演出了千古绝唱,后半生回到人生里演戏,演出了柴米油盐。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两者那么相近,却又不尽相同,如幻如真。戏中反映人生,人生又映射于戏中,做人就如同演戏,要把自己的角色演好,要演个好人,母亲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吃点儿亏没关系;人到了难处,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世上没有不走错路的人,从哪儿走错,从哪儿拐回来就行了;别人不讲理了,你讲点儿理,你不能同别人一样不讲理啊……

  夜已深,睡意全无。母爱是本永远都写不完的书,厚重且铿锵有力。原来,关于母亲,我不是不愿去写,而是她的故事根本就道不尽,说不完,提笔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收笔不知道从哪儿结束。

  妈在,家在!进门第一句喊的人是"妈" ,打电话第一句还是"妈",委屈、受伤,孤独时想的第一个人依旧是"妈"。在这里,着实不想再煽情的用多美的词藻比喻母亲何等伟大,母爱本身就是伟大的,不用刻意粉饰,也不用夸大其词。从生命孕育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起,她便不求任何回报,没有任何理由的爱你的肉体,爱你的灵魂,爱你的一切!就像冰心在《不为什么》里所写的: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亲面前,仰着脸问:"妈妈,你到底为什么爱我?"母亲放下针线,用她的面额,抵住我的前额,温柔的,不迟疑的说:"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女儿。"

  作者简介

  高莲花,生于干城乡大鱼村。直滩中心小学教师,喜文字,爱音乐,情感细腻,语言通俗,热爱生活,享受生活,不求自己有多出色,只想给生活留下点什么。

  作者:高莲花

  公众号:大靖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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