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化的作文:我家的厕所文化
学习啦:人们总认为厕所是肮脏的,其实厕所里也有它的文化,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我家的厕所文化》。
每每路过卫生间,那里总亮着灯。误以为谁方便过后忘记关灯,当随手把灯关掉时总有人在里面疾呼:“呀,呀,有人呢!”
小时候,家住县城,家里没有卫生间,想方便,都去院子外面的公共厕所。每次妈妈让学习或做家务时,就会拿本书对她说:“我要上厕所。”话音刚落,人已不见踪影。先在厕所里看会儿书,然后就去找同学玩儿。至于一个厕所要上多久,在孩子的眼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反正已经从妈妈的手掌里逃出来了,那就今日有酒今日醉吧。哥哥和弟弟也一样,只要手里拿本书,给妈妈请假说他去厕所,等妈妈差我们去找,我们都不会去厕所门口喊,心知肚明,都是在厕所看会书,就漫天遍野的去疯了。
那时候在厕所里经常看得到老鼠从眼前慢悠悠的走过,起先被老鼠吓得半死,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一个人去厕所,后来见的多了也就习惯和老鼠共处了。但那个时候绝对没有李斯大将军“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的领悟。即使像李斯一样明白了人的命运就如同老鼠,一切都取决于所处的环境。年幼的我也不可能有大将军“鼠在所居,人固择地”的魄力和能力,像他那样辞去众多乡亲羡慕的公务员一职,开着他的驴车,离开偏僻贫瘠的上蔡郡,去兰陵,去能让他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地方。他听人说过,兰陵有一位圣贤——荀卿荀老夫子。他要去投奔荀卿,在那里学习帝王之术。
上了高中,随着父母工作调动,家也搬到汉中,家里有了卫生间。除了把小时候在公共厕所看书的习惯挪到了家里的卫生间以外,随年龄的增长,还赋予了卫生间一些其他的意义。高中时经常收到初中闺蜜写的信,我们那阵还没有闺蜜这个称谓,叫好朋友,是那种掌握彼此秘密的好朋友。信的内容除了不谈学习,什么都谈,基本说的都是同学间的小秘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八卦。起先都是她八卦别人的秘密,突然有一天她告诉我初中时我们班上那个射击队的男生来找她,问她要我的地址,如果我同意的话她就把我的地址告诉他。那个男生我记得,曾代表我们学校出去参加过比赛,也许是练打枪的吧,任何时候脸上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见那封信,心里有一千只小鹿(那时还不知道世上有一种动物叫草泥马)奔过。基本是哆哆嗦嗦,心智迷糊地看完了信,立即用颤抖的手给闺蜜回信:坚决,千万不能把地址告诉他,否则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因为我肯定死在我妈手里了。并以绝交威胁闺蜜: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小时候,无论做了什么样的坏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怎么给我妈交代。万一那个男生知道了我的地址给我写信,我把信怎么处理都是问题。撕碎了扔到学校厕所,被同学看见不是贼看着也像个贼;烧掉,被熟人看见怎么办?那刘毅家的好孩子马上就变成了坏孩子:“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需要在垃圾堆里烧掉?”刘毅的颜面扫地,我又会被她用小时候的那根鞋带勒死了。闺蜜的那封信最后被我撕的像粉碎机碎过一般销赃在家里的厕所了。那时的家长主要是妈妈们都有翻看小孩日记、私拆小孩信件的习惯和权力,他们可能觉得我既然养了你,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有知悉权。高中时的我,很小资的喜欢写日记,妈妈的爱好之一就是到处翻我的日记本。妈妈一直很威严,高高在上,我就像就像慈禧身边的丫鬟仰望慈禧一般仰望着妈妈,从来不敢也不想和她说知心话,越不跟妈妈说知心话,妈妈就越想知道。于是,不管我把日记藏在哪里,她都会像戴笠领导下的军统一样,翻出来,细细读过,还冷不防的在饭桌上冒出几句语气怪怪的话,让我心惊肉跳,一时间吃饭的兴趣荡然无存。惊跳过后,我就会偷偷去厕所把日记销赃。那个时候,家里的厕所如果会说话,它一定会告诉我:“拜托了,不写日记不行吗?我都快被你噎死了!”
上班了,乏味的时候又不能去别的办公室窜门聊天,积习难改,就拿本书去上厕所吧。那时在学校图书馆当管理员,最不缺的就是书。有些书,都是断断续续在厕所里读完的。和我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的老太太,估计她每次看见我拿本书往外走就头疼,这一走,便是:“问君归期未有期”。每当我终于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都会深深地叹口气,喝杯水,悠悠的朝门外走去……
结婚后,发现和自己日夜相处的人上厕所总是拿一叠报纸,窃喜,原来真的是志同道合。后来才知道这种志同道合有时候也很恼人,当你内急且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他从里面拎出来扔到门外去。
有女初长成,牙牙学语,蹒跚而行。面前放一小板凳,趴在上面,蹲在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总要奶声奶气的对我喊:“妈妈,把《参考消息》给我拿来。” 刚开始看《参考消息》时,总会倒着放在她面前的小板凳上,当你提醒她报纸拿倒了,她自信的说:“就是这样的”。小手从报纸的字里行间划过,嘴里振振有辞的念着,念的啥,我始终没听清。就像她第一次拿笔在本子上流畅的画圆圈一样,每个圆圈都代表着她认为的字。所以,每个圆圈都画的不一样,却排列工整。在一岁多女儿的眼里上厕所、看书、看报纸是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书和报纸就不算完整的上厕所。
小家伙长大了,在卫生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期刊的《读者文摘》、《青年文摘》都是她坐在马桶上读完的。有时候待得太久了爸爸会提醒她:“你还好吧?要不要让打捞队来捞你?”
欣慰的是,我自己家的厕所也好,马桶也罢,他们很少被撕碎的纸屑堵塞过。从自己的成长经历中我知道“禁果最甜”的道理,虽然我不是最开明的妈妈,不是女儿最忠实的树洞,但一直在努力做女儿的朋友。妈妈不需要时时窥探女儿的秘密,只要你陪着她,尊重她,看着她慢慢用知识把自己武装起来,这时候她就有能力去辨别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自己喜欢的,需要的,她就会自我保护,走在正确的路上。其他的,你无须得知。即使女儿上初中时把同学间在课堂上传“小纸条”的游戏发展到传“小本子”,被老师叫去训话,并拿出没收的传话本让我看时,我也是镇定的对老师说:“我不看任何未经我女儿允许的、她写的东西。”
整个九十年代,是巨变连连的年代。印象最深刻的1991年圣诞节戈尔巴乔夫的告别讲话,苏维埃的旗帜从克里姆林宫顶最后一次降下,这个消息就是我在厕所里得知的,我们小时候“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理想主义超级大国苏联,从此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豆腐块。那时,我想起了毛主席曾经说过的“帝国主义说,对于我们的第一代、第二代没有希望,第三代、第四代怎么样?有希望。帝国主义的话讲的灵不灵?我不希望它灵,但也可能灵。”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一届小小草民的忧患意识,居然是在不到两平方米的厕所里萌发的。
后来房子越来越大,伴随着卫生间由原先的一个发展到两个、三个的时候,科技以及互联网也在迅猛的发展,刷新着人们的眼球。现在家里人去卫生基本拿个手机则足矣,但始终不变的是卫生间里书依然有书。二十多年以来,不知家里的厕所文化使家人的文化水平是否有所提高,但这始终不变的厕所文化貌似应了古人“马上、枕上、厕上”的三上之一吧。
公众号:恰好有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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