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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生的随笔写作:落叶追根

张洪分享

  编者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长大以后始终要离开家乡,但是到我们老的时候,我们便要落叶追根了。

  自进入古稀之年,怀古、念旧似乎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空间,尤为渴望的是叶落归根,在生命的最后回归原点,将自己最终的僵躯交付故土。为此,近年来,我一直追念、追寻着自己的根 ——孕育、生育我的故乡口泉镇。

  口泉镇位于大同城西南20公里处的坤云沟之东,火峰山之南,七峰山之北,口泉河之中游。

  口泉镇是一座具有千年历史的文化古镇。在我的记忆和民间传说中,在贯穿东西近三里长的口泉镇街,和仅有五十至二百五十米宽的蜿蜒狭长的口泉峪,古老的文物古迹点缀着七峰山山麓和口泉河两岸,间挤在口泉街的商贾店铺中。可谓是山有传奇的七峰山、蛤蟆山、金驼山,山山相连,逶迤连绵;河有涓涓流淌的口泉河,峪中穿旋;寺有华严寺、千佛寺、南财寺、北财寺、禅房寺、观音禅寺,寺寺古雅,殿殿生辉;庙有水神庙、五道庙、关帝庙、龙王庙,庙对戏台,庙会非凡;“观”有皇箓观,山门高筑,幽深清静;阁有魁星阁;洞有玉龙洞、黄龙洞、康熙洞,洞洞神奇,格外诱人。还有传说中宋辽之战时的遗址孟良城、穆桂英坡及口泉峪里的“晾马台”、丞相墓,有与口泉镇附近的煤峪口堡、甘河堡、墙框堡四方鼎立的明代口泉土堡军营等人文景观,处处都彰显着它悠久的历史和厚重的文化 。

  口泉镇又是一颗因煤而兴,因煤而衰,现已涅槃了的中国煤都大同之“明星”。据说, 解放前中小学课本上都有口泉,外国地理书上没有大同而有口泉,外地人不知有大同,却知道有口泉。 解放后,口泉有享誉中外的优质品牌煤“口泉大块”,中国最大的煤炭编组集运火车站就在口泉。

  据史料记载,享有盛名的口泉因有泉水而得名。 据 《大同府志》记载:“口泉,导源坤云山北口泉峪,汇为方池,池上结小亭,西有桥,历桥徒登数十梯而上,有泉神武,庙左古井一,乃泉源也。其水东北流经烟岭村,又东北经口泉村,又东注武川水。”

  北魏时期的平城(大同)御史,后被尊为中国最早的水文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写道:“火山水发东溪,(今之口泉沟)东北流出山,山有毛碳,火之,石间樵碳也”,疑其火山水即今口泉。

  相传宋代称口泉为石腊口。说是在石腊口西面的凤山(坤云山)峪流淌着一股天然泉水,泉水冲击成一个三四尺见方很规则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十分温和,即使数九寒天,亦不结冰。泉水流速均匀,远远望去,池水平静不动。泉水经水池流出后,奔流不息地注入东北方向永定庄、岩岭诸村,口泉也由此而得名。

  清代大同知县傅修,取“蒙以养正”之义,曾称口泉为养泉(俗名“水头儿”),并作《养泉记》。

  传说口泉南有一座山叫岩岭。岩岭的半山腰有一个山洞,洞里有一股清泉从洞口流出来。故此得名“口泉”。民间相传口泉这股泉水清凉可口能治百病,吃了这股泉水的人,个个能活八十多岁,因老而终,方圆百里的人们都来这里取水,都不买在口泉镇开药铺的那个财主的药,于是,这个财主就想了一个鬼办法,要堵住这股泉水。原来,这个洞有十里多深,两头贯通,一个洞口在岩岭,另一个洞口在怀仁县鹅毛口,而泉眼在两个洞口的中间,若要堵住其中一个渠道,泉水就会流向另一个洞口。当时,岩岭这个洞,口泉镇只有一个人能进得去,出得来,这个人名叫赵三。财主就用许多银两买通赵三,堵岩岭这个洞的泉水 。赵三本不想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但又经不住金钱的诱惑,便答应了这个财主。

  一天,赵三找了一个油桶,里面灌满胡油,用麻绳做灯捻,塞进油桶,点着了这盏大油灯,深一脚浅一脚地避开洞内那些深坑浅凹,跌跌撞撞地到了源头,把流往岩岭的渠道堵住,泉水源源不断地流向了鹅毛口的大山里,岩岭这边再也不流水了。

  岩岭突然没了泉水,四面八方来取水的人们兴致而来,扫兴而去,都很纳闷和着急。而堵了泉水的赵三更是又急又怕,他看到生命垂危的病人,赶了上百里的路,结果没喝到泉水,奄奄一息痛苦不堪,心如刀绞,良心的谴责迫使他决定进洞去,再把泉水引出来,遂又将得来的银子还给了那个开药铺的财主。

  那个财主得知赵三决意要让那股泉水重返岩岭,便假心假意送来一桶胡油说:“还是把那水放回来吧,你看那些病人多可怜呀,咱们也积点德吧。”于是,他亲手点着灯捻,帮赵三背上油桶。赵三见财主回心转意,也甚感欣慰,没多想就一头钻进了洞里。谁知,赵三走到半路,忽然油灯熄灭,一下子让赵三慌了神。原来,阴险的财主在桶里捣了鬼。桶的上半截是油,下半截是水,油比水轻,浮在上面,当赵三走到半路,上面的油一耗尽,灯就灭了。赵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坑坑洼洼的洞内,掉进了深涧,再也没有出来,可财主药房的生意却一天比一天兴旺。从此,口泉再没有了泉水,但口泉还是名曰:口泉。

  “赵三堵水”的传说毕竟是传说,它除了反映那个开药铺财主的自私、贪婪、阴险、毒辣和口泉赵三的朴实、善良、勤快外,更多的是赞美口泉那股泉水的纯净而甘美、珍贵而有灵气 。日伪时期,利用这股泉水,曾办起了“烟岭发电厂”。解放后,岩岭村的人们仍靠这股四季温和的泉水浇地和生活,后听说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煤矿井下采煤,一声炮响过后,泉水嘎然断流,流入了地下。时至今日,泉源遗迹还在,只不过水神庙变成了民居。据说民居内的古碑还在。傅修撰写的《养泉记》,仍完整地保存着。

  人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口泉这股水曾灌溉和滋润了口泉河两岸的土地,养育和造福了口泉这一方的民众。如今在口泉这片古老而神奇的沃土上,我曾祭奠过的七峰山脚下的祖坟虽已绝迹,祖辈们曾居住过的院落房舍虽早已荡然无存,可回忆起口泉这片热土,回想起祖辈亲人,却梦幻般的呈现在脑中。

  2016年夏天,为让故乡口泉在我和后人的心目中留下永恒的记忆,在我写回忆录的时候,我曾专门回到口泉,拍摄了我的生命起点——口泉街寺沟巷及我老爹住过的染房巷,后将照片装帧在书里,将我对口泉的那些难忘的回忆写入了我的回忆录之中。那次回口泉,我本想从口泉街西头的文化宫到东头的下堡,再好好地沿街仔细地看看口泉,品味品味口泉,可因出书等着要照片,我只好走马观花式地匆匆而去,匆匆而归。尽管匆忙,我还是对久别重逢的口泉街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昔日那繁华似锦,人流如织的狭长的口泉街,像一位病歪歪的耄耋之年的老人,披头散发,满脸皱纹, 失去了年青时的容貌和骄人的荣光。坑坑洼洼的街巷两侧,店铺馆楼、院宅遗构,有的残垣断壁,东倒西歪,摇摇欲坠;有的衰败坍塌,七零八落,满地废墟;有的大门紧锁,人去巷空,满目疮痍。街上间或有家住户,出来进去的不是老人,便是留守的妇女儿童和外来打工人员,冷冷清清的口泉街似乎成了一个自助式的街道养老院。目睹着故乡残败的景象, 回想起平时耳闻到的口泉镇要改造、口泉街要拆除的马路消息,霎时间我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对故乡口泉的惋惜、惆怅、怀念、缅想一齐涌上心头。瞬间,我突然萌发了追忆口泉,记录口泉,回放口泉的念想,欲以此来怀念故乡,祭奠祖宗,固守乡愁,传承口泉文化!

  2017年春节刚过,口泉镇生态环境改造工程要上马的传闻又不胫而走,而且传的是有板有眼,这 一下子让我产生了追写口泉的紧迫感。可是从哪时写起,又从哪里下笔呢?这时我不由得又想起与我相处数十年,去年为我写回忆录指教、帮助的良师挚友,口泉的同乡王发贵兄长。王老兄长我三岁,论长像,看个头,再加又都戴眼镜、都姓王,都是机关捉笔杆的, 七十年代我俩在马脊梁矿机关工作期间,好多人分不清我俩,往往出现“张冠李戴”的笑话,实在令我汗颜。 因为论资历、能力、性格、为人处世,以至于家庭、子女我远远不及老兄。老兄18岁参加工作,20岁就当上了大同矿工报社记者,六十年代初,参加全国青年文艺创作积极分子大会,受到周总理、朱委员长的接见,是闻名于同煤、平朔乃至雁北地区的资深笔杆子。由于老兄睿智聪慧,才能出众,而且一直以来,谨言慎行,低调做人,高标准做事,儒雅大度,谦和为人,教育和影响得孩子们个个出类拔萃,成为国家和社会的栋梁之才。尤为令我佩服的是,不管写什么样的文章,也不管写多长的文章,总是一气呵成,一次交差,且一个格一个字,工工整整,很少改动,这是一般人很难办得到的。想到这些,我又叩响了王老兄的门,经请教王老兄,我决意力求通过对口泉的自然环境、历史沿革、文物古迹、名人轶事、风俗习惯等多方面的追忆,反映口泉的历史风貌、人文精神。于是从2017年清明节前夕开始,我便走上了重返故乡,实地了解,访亲问友,翻找资料的跋涉之路……

  作者:王生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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