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景生情美文:那架幽幽的水车
编者按:看着那架水车,幽幽静静地运转,我的心忽然变得宁静和舒适。
第一次到花小,一架小小的水车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
这架水车,不是舒婷“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的水车,也不是郁达夫“农民各就河边编缚竹子作成水车,引河中流水,灌溉高处的山田”的水车。它很小,依墙而立。一个渐渐淡出人们视线的大水缸,几截横着的、竖着的原生态的竹管,一架简易之极的竹水车,两盆种在竹管里的妩媚的盆花,一架世界上最小的水车便开始了不知疲倦的日夜歌唱。水车的简陋在于它完全的就地取材——水缸是学校原有的,放置在最角落;剩下的所有水车的“零件”与配件,全由山上野生野长的竹子组成。但这架水车又是精致的,从水缸的打扮到到主角水车轮叶的安装,都出自传达室大爷的巧心巧手。这水车很悠闲,不须为五斗米操心,也没有人们强加给它的喜怒哀乐,只管负责“为赋新词强说愁”,只管负责伤春悲秋罢了。
当时,我曾好奇过,这水车的水来自哪里?又流向哪里?除了找到一小截细细的裸露的水管,我找不到水循环的印迹。竹管、盆花、水缸无视我的庸人自扰,只是在六月的炎热里静静诉说一份无言的神秘。
今年,来到了花小,我依然好奇,依然经常把目光停留在水车上。似乎每一次走近它,我都有新的发现。
早晨,我去看它。还没走近,哗哗的水声如轻柔的乐曲,和着夏的节拍,与水车一起,缓缓传递着氤氲的凉意。走近,细数水珠跃动,轮叶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时光的线,笑看我躲避阳光的傻傻的举动。目光蓦然与一抹鲜艳相撞。哦,躲过我们的视线,盆花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绽放了。花是粉红的,大红的,三朵一群,两朵一簇,在一横一竖两个竹筒里自顾自地招蜂引蝶。尽管因为土壤不够肥沃,花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但它们有水的润泽啊,日夜吸水之灵气,硬是比别的花多了一份灵秀,让人赏心悦目。
傍晚,我又去看它。晚霞携着秋风,依恋在水车旁。“吱嘎吱嘎”、“吱吱嘎嘎”、“嘎吱嘎吱”,水车依旧在欢唱。水车是高兴的吧。同一首歌硬是被它哼出了不同的腔调。晚霞乐了,秋风乐了,我也乐了。乐了的我任目光跳跃,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咦,这是什么?我忽然发现那些嵌进水缸的竹片上有字,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图案呢。轻轻把竹片抹湿,一个个字显露了出来,“生”、“命”、“学问”……同事告诉我,这些都是传达室大爷的杰作。大爷拥有一身篾竹本领,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学校里的许多巧妙的布置都出自他的手。哦,想起来了,国庆节值班看到过正在晾晒的他做好的姑娘陪嫁的火炉,细密的竹片一圈一圈环绕,绕出了一份精致,优雅。上周一早上看到过正在刷漆的小小的簸箕,那么小,那么雅致,比商店里的工艺品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水车旁边的墙文化,操场围墙上的“竹之韵”长廊,校门口的竹匾设计……“民间艺术家!”我流连在竹文化中,对那位整天乐呵呵的老人竖起大拇指。
美丽不一定要姹紫嫣红,美丽也不一定要雍容华贵,这架世界上最小的水车,最便宜的水车,不知疲倦地吱嘎着,叙说着一个关于美丽的传奇故事。
作者:潘芝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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