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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弟弟的伤感文章:灵魂——归来吧!弟弟

晓晴分享

  我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想就那么一直守在已安然躺进棺材的弟弟身旁,听村里有个老人说:“人死后为什么至少要等三天后才下葬,原因就是这三天内咽气的人有可能活过来,有极少的人会死而复生。”就为这渺茫的希望,我坐在棺木边,几十个小时,毫无睡意,迫切希望奇迹发生。屡屡站起来张望他依然英俊的脸,依然紧闭的眼,依然纹丝不动的身体,就连“龙装”(老衣)穿着也那样得体、帅气。弟弟,你怎么睡那么长时间还不醒呀?难道真的我们就要这样别离,再也无法相见吗?

  小时候,你是姐姐的跟屁虫,再怎么甩也甩不掉。长大了,在遥远的他乡,你仍然千里迢迢来找我,可我在陌生的城市,还没等你安顿下来就想去别的地方打工,你极力挽留我,说了好多遍:“姐,你别走,就在这干好好的,离我也近。”几乎是哀求的口气。可我怎么就那么自私,任你怎么劝,我都执意要去远方,你说让我先给你多留些钱,而我好像只给了你二百多。我走了,我真不配做你的姐姐,路上被人洗劫一空,返回找你,你反而安慰我,给我钱。想想弟弟,那么帅气、聪明、懂事,我怎么就没能在他无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毕竟那时他年轻、鲁莽、不谙世事。那漂泊的三年,不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从未问过,从没关心过,也从没把这个弟弟放在心上。以至于他受到了多大的刺激,才导致精神些许病变,长期服药才导致毫无征兆的离去。

  爸爸给你做好饭唤你吃饭,才发现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脏停止了跳动,全身僵硬。不知道你曾如何痛苦地挣扎,却没有一个拉你一把。早上5时——7时,一天气温最低的那个时间段,医生说就是在那时离去的。弟弟,我看见你躺在床上,和平时睡着了一模一样,我怎么也无法相信,我开始叫你的名字,你不理我。我用力摇动你的身体,你也毫无反应。我摸了一下你的脸,好冰好冷。我赶紧把电热毯开到了高温。我不顾别人的阻止,硬说:“弟弟一定是冻坏了,暖暖就会没事。我不信,我不信那些人说你死了,你比我小好几岁呢,我都还活着,你怎么能死。”电热毯开了,褥子热了,被子也热了,可你的手还是那样凉。

  于是,我和妈妈去给买衣服,我竟然会和白发苍苍的妈妈给你挑选“衣服”,我们给你选了一套龙装,从里到外共七件套,每件上面都印有龙的图案。我们希望你来世托生成一个龙子。给你买麻、五色线、口含钱、棺罩……,什么我们都选最好的。拿着这些东西,我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梦。梦醒时,你又会在我回娘家时无言的打开门,淡淡地问我一句:“你来了。”可滴落在衣襟的眼泪告诉我这是真的。

  弟弟,那么多人给你穿衣服,还有妈妈也亲手给穿衣服,她的手一直在不停的抖,嘴里不住的呼唤——娃呀!妈给穿上衣哩,娃呀!妈给你穿鞋子哩!泪水就那么一骨脑的滴落在你的衣服上,鞋子上。衣服穿的漂漂亮亮、整整齐齐,可穿好衣服你怎么还不起床?弟弟!姐姐已经在你床边站了这么久,你怎么连一眼也不看我?我叫了你好多声,你怎么一声也不应?

  棺材买回来了,弟弟!弟弟!无论你犯过什么错,我也不怨你,不恨你。你伤过爸妈,可没从来没伤过我,你再怎么疯,在我回娘家时,你总那么乖。弟弟,哪怕你起来骂姐姐十句八句,说我不念姐弟之情,说我狼心狗肺都行,只要你活着。小时候,我总和你争这争那,长大了,你想要什么,姐姐都让给你,房子、票子我什么都不想要,全都给你,只要你还能活着。自从你心理有些问题以来,我没有和你好好谈过一次心,没为你着想过一点点,总埋怨你对爸妈不好,可谁真正理解你的内心。你把自己封闭起来,或许常常一个人咀嚼生活中的所有伤痛,你的内心很恐慌,很迷乱,很脆弱,可我还是怨恨你,不去理解、包容、解救你。

  弟弟,大家都说你不在了,让我再生一个娃,让爸妈养,可我不。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是爸妈独一无二的宝贝。这些天你的影子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念叨着要回家看看你,可你忽然,忽然怎么就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抛下爸妈和我,走的让人措手不及。

  以前我总不理解爸爸为啥被你伤害了还仍然爱你,仍然愿意再次受伤害。现在,我懂了做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可这份理解也太迟了。我们风风雨雨,坎坎坷坷走过这么多年,我却一直没走入你的内心世界,或许没人理解你,你太孤独了,所以不告而别。姐,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可你走了,留下我活在深深的愧疚与长长的忏悔中。没有你,我怎么能够好好的安心活下去。

  弟弟,姐会把自己的坟墓修在你的旁边,等姐死后,就永远躺在你的身旁,你就不会孤单了。我们来生也会成为兄弟姐妹。爸妈的墓地也要选在你旁边。总会有一天,我们一家四口就又会团聚的。弟弟,弟弟,对不起,今天我没陪在你身边,明天一早我就去陪着你,过两天,人们就会让你在九泉之下安息的,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弟弟,亲爱的弟弟,姐姐想喊你,喊上无数遍。为什么,为什么失去时才倍感珍惜,为什么你活着时不常来看姐姐,姐姐也不常去看你。可现在,我真的,真的不想你离开,无论你多么任性,多么无理取闹,多么让人心痛,我都不想让你离开。

  弟弟!你游离的魂魄倘若看到我们如此伤心,如此惦念你,就请你魂归肉休,毕竟你的躯体还那么鲜活的留在这里。

  归来吧!归来吧!

  ——写于弟弟离世第二天夜


  【作者:余亚莉(公众号:长征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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