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冬妮娅是否真实存在

　　看《钢铁》的时候，我一直有两个疑问：其一，保尔的父亲在书中从未出现，是否现实生活中作者的父亲也是如此?其二，保尔一生中的三位女性，是否真实存在?

　　也许，有的朋友认为我八卦，但作为一部自传性质的小说，我确实很想知道里面有多少真实，多少虚构。按照孙绍振教授的话来说：只有把形象的原生状态还原出来，二者之间的差异或者说矛盾才能显现出来，分析才有对象。

　　机缘巧合的是，幸运的我在京东淘书的时候，竟然发现了王志冲老师的新作《奥斯托洛夫斯基书信集》，当然要果断下手。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位只活了32岁的年轻作家，想必除了《钢铁》再无其他作品供读者阅读的了。而且又是被誉为翻译界的“保尔·柯察金”的成果，真实性肯定不容怀疑。

　　果然，看完前五则，我的两个疑问已经解决了一半。

　　首先，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父亲一直存在，并且和作者是同一年去世。从作者11岁到去世之前，跟父亲有不少书信来往。至于为什么在11岁的时候，就离开了父亲，在信中还跟父亲说：“我活着，谢天谢地，而且身体挺棒，希望你也一样。”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对作者和父亲之间的评价，也只能在看完整本书之后才有自己的看法。在这，我们姑且放下。

　　其次，作者在现实生活中到底有没有过心动的对象呢，这个女孩是不是冬妮娅?

　　答案便是：作者确实有过心动的女孩，这个女孩却不是只是冬妮娅，而是巴扎诺娃和冬妮娅的混合体——柳茜小姐。

　　别莲富斯·柳德米拉·弗拉季米罗夫娜(柳茜、柳茜克)，别尔姜斯克疗养院主任医生的女儿，1922年8-9月间，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那里养病时和她相识。此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柳德米拉这样回忆往事：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总是不说话，闷闷不乐，避开年轻人和热闹的人群，更喜欢书而不是周围的伙伴……柯里亚以及成熟、严肃和对生活的追求而有别于同龄人……我尽量使他忘掉忧愁，逗他乐，唤起他对生活的爱。”

　　从这段介绍以及几封信的具体内容，可以确认两件事情：

　　第一，柳茜的身份有点像书中巴扎诺娃——疗养院的主治医生。她的父亲是有名的外科专家、教授。只不过在《书信集》中，我们看不出柳茜是医生，所以可能小说中对她的身份有了点点改动。现实生活中，柳茜跟奥斯特洛夫斯基只相处了两个月，此后再也没有见过面。而书中，巴扎洛娃后来还有亲自看过保尔，这可能是把柳茜改成主治医生身份的原因，为了书中的下次见面。

　　第二，柳茜的身份虽然是巴扎诺娃。但是思想却有点像冬妮娅。奥斯特洛夫斯基在1924年写给别莲富斯的心中曾经说道：我不知道您的思想(大概，您置身于敌对的阵营)，然而我的信不是写给顽固的资产者或小市民，而是写给那个当初从车站离去的、可爱又可亲的柳茜的。

　　朋友们，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真是内心一颤。《钢铁》中的保尔虽然意志刚强，成为无数读者的偶像。但对于其个人来说，生活似乎有点过于残忍。与初恋分手，是因为理想;拒绝丽达，又是因为理想。这样的人精神虽然值得学习，可做法并不值得提倡。就像丽达在信中对保尔所说的那样：在我们生活里不单单只有斗争，还有美好感情带来的欢愉。

　　我很庆幸，奥斯托洛夫斯基并没有像保尔一样，成为生硬的钢铁。作者本人可要温柔多了。他爱的姑娘虽然不是很赞同他的思想，但是却不能影响他对她的感情，之所以不在一起，那也是因为：磁石般吸引人的女性，真不该出生成长与我在其中长大的、疯狂般的环境。

　　可为什么作者不将真实的想法写在书中，而要将保尔变成一个感情上的钢铁人呢?

　　让我们继续往下想：如果写真实的故事，会是怎样的结局?

　　结局只能是冬妮娅和保尔在一起。为什么?

　　保尔如果不顾两个人思想上的差距，要求在一起，那么冬妮娅不同意，我们只会更加同情保尔。可是作者要的效果并不是让我们同情保尔，也不是让保尔从失败的恋爱中走出来。所以只能在一起。

　　在一起也不现实，阵营不同，在一起会有更多的矛盾。就像书中的另一对布尔什维克一样。就算冬妮娅被改造成像达雅之类的人物，也不真实。冬妮娅这么有想法，怎么可能被改造?而且，整本书就冬妮娅一个主角，且是不真实的主角，效果肯定不好。现在安排丽达、达雅等人物，不同类型的女性相互映衬，效果更好。

　　所以说，现实是一回事，写成小说又是另一回事。完全的写实就成了历史。而读者阅读小说，只是为了掬取自己的那股清流。《钢铁》的清流便是——保尔的精神。

　　本文作者： 芒果happy(公众号：罗老师用文字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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