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随笔:我印象中的张老师
序
近日在简书乐此不疲地码字,那些充满灵性的汉字在屏幕上欢快地跳跃舞动,让我感觉是那么惬意那么悠然。享受文字带给我无穷乐趣的每一个清晨和黄昏,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初中的一位老师——张良术先生。
一
三十年多前,我在老店乡中读书。升入初二那年,张老师开始担任我们班的语文课。在此之前,我就曾听张老师教过的学生说他对学生如何关心,课讲得如何生动,业余时间喜欢写作并时有作品发表等。那时我就想:如果能有幸成为张老师的学生,那该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一天,我在校园里注意到了他:瘦削的身材,不高的个头,微驼的背,黝黑的皮肤,小而有神的眼睛,朴素而整洁的衣着,俨然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张老师教课好。在教学中,他注重读写,尤其是写。他要求我们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阅读报刊书籍,还经常给我们读全国获奖的高质量的散文、小说等,使我们大开眼界;同时,他还要求我们阅读时做读书笔记,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提高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
针对班里一部分学生不喜欢写作文这一现象,张老师如是引导:“将来你们不管是从理还是学文,到社会上以后,总要同别人交换意见接洽工作,彼此需要使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觉和心情。日常生活中,我们要写信、互通信息,这都离不开写文章。因此,写文章不但能有效帮助我们工作,提高工作效率,而且也给我们的日常生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张老师不是从升学的角度而是从生活的方方面面指导学生写作文,使我们写作的积极性得意持久。
“身教胜于言教”。张老师每次给我们布置作文,总是自己带头写,这无形中给了我们莫大的动力和鞭策。他常常随身带一个小小的笔记本,随时记录所闻所见所思所感,还要求我们多留心、多观察、多摘抄、多动笔。他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好文章都是用稿纸堆出来的……在他的耐心指导下,全班学生语文成绩进步很快,尤其是作文水平明显提高。
张老师在教我们语文课的同时,自学了大学中文系的全部课程,在报刊杂志发表文章多篇,多次在县文艺创作会、新闻工作会议和作文研讨会上发言,他还是好几家报刊的特约通讯员。
张老师为人随和,脾气好。在学校,无论是谁,不管是学生还是家长,无论是同事还是领导,他都一视同仁,都能谈得来。他常说,要想让人尊重,必先尊重别人。学生爱的是爱学生的老师。
二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年后,我们刚刚升入初三,张老师由于工作的需要调他家乡的一所中学——慈周寨一初中。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张老师给我们上的最后一节课,全班学生是含着眼泪听完的,那节不同寻常的语文课,让我们了解到了以前所不知道的关于他的经历。
原来,张老师自幼喜欢舞文弄墨。1966年初中毕业,1969年开始在本村当民办教师,1978年经考试在老店高中当代课教师,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秀才教起了举人”。
张老师教高中语文的时候,为了上好一节课,他常常通宵达旦地备课、查资料,有时累得一周吐几次血。一点不错,他是在拼着命干的。
张老师除了教课,还要写作、种田、照顾一家老小。他自嘲说:“我现在30多岁,离家30多里,每月工资30多块钱,上有七十多岁老母亲,下有四个年幼的儿女,爱人也是民办教师,又体弱多病。所以,我不得不离开老店回家。”我们能够理解张老师的难处,可以想象他平时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人穷志不短”,张老师硬是和生活中各种困难作较量,结果他成了赢家。在学校,他是好老师;在家里,他是孝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张老师劝诫我们:人贵有志气,要练真本事,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他还说,自己有本事,干啥都自在。在那节课的最后,张老师送给我们一首诗:
成功靠登攀,丰收靠流汗;
尽管小了脸盘大了衣衫;
可我感到无比充实、舒坦;
我在荒芜的处女地耕耘,
为了明天不再替今天羞惭,
也许没有收获,
也许果实又小又酸,
可我不羞愧,不哀怨,
奋斗才能体现人生的价值,
追求才能探索生活的内涵。
这首诗给了同学们极大的鼓舞和力量。现在想来,它正是张老师一生的真实写照。
三
张老师离开老店后,在慈周寨初中工作了一年,仍然教语文课。由于擅长写作,1987年11月经省、市劳动人事部门批准,张老师转为正式国家干部,并调入慈周寨乡党委工作,从此结束了他近十年的代课生涯。
张老师在慈周寨乡党委工作期间,工作尽职尽责,为当地经济文化的发展尽了心,出了力,立了功。根据工作需要,1993年张老师又调到瓦岗寨乡主抓民政工作,兼任乡党委秘书。事多而杂,但他不怕苦,不喊累,工作始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2003年10月,他被河南省人民政府授予民政系统“先进工作者”称号。
除了干好本职工作,张老师业余时间依旧笔耕不辍且成绩斐然。他先后被《安阳日报》《河南日报》《芳草文学》等报社聘为特约记者;先后陆续加入河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2008年5月被吸收为世界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并获(亚太地区)民间艺术家最高奖金飞鹰奖“终身成就”荣誉称号。
四
自张老师离开老店以后,我一直和他保持联系。工作生活中的大小事总爱向他求教,张老师总是不厌其烦,悉心指导。1996年金秋,欣闻张老师把以前发表的作品整理成册,共分《新故事》《老故事》《新闻通讯》《小说散文》《杂乱无章》五本。我去信索书,张老师答应了。于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日,我和几个老同学前往瓦岗寨,师生共度了几个小时温馨美好的时光。
那天上午,我们一行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张老师工作的地方。民政所座落在乡政府后门的一个小院内,从临近田野的一条小径进入,大门上方的“敬老院”字样格外醒目。走进大门,幽静的小院内有美轮美奂的小巧雕塑,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有不规则形状的莲花池溏……迈步其中,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但见几位老人在院中悠闲地散步。
张老师见我们来了,忙把我们让进他的办公室,热情地拿出糖果招待我们。随后从书柜里取出作品集一一递给我们,笑着说:“没有什么惊人之作,看了怕是要浪费你们的时间咯!”尔后,师生共叙工作,话家常,忆往昔。我拿出我们班的毕业合影让他看,他高兴地指指这个,说说那个,好不热闹!
我们本来说好不打扰张老师太多时间马上返回的,但他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留我们共进午餐,还专门找了几位同事陪同,我们只能遵从师命了。
午餐地点就设在环境幽雅的敬老院里,从几位同事无拘无束的笑谈中,我觉察出张老师依然那么平易近人,且深得人心。原来这个设计独具匠心的敬老院,是张老师亲自参与设计和建设的,小桥亭榭的美工和题词也由他亲自书写,一草一木一椅一凳都倾注了张老师的心血和汗水。张老师身为乡民政所所长,他希望瓦岗寨的孤寡老人在此安度晚年,这是怎样的博大的爱民情怀啊!
席间的氛围异常活跃,一姓田的同事戏称张老师为“刘锣锅”,我能感觉到他所知的古今“刘张”二人的相同之处;另一姓时的小伙子直言张老师有“三不一好”,不吸烟、不喝酒、不打牌,就好埋头苦干;又一个姓巫的退伍军人打趣道:“要我说,你们的张老师最爱吃,写作时爱吃糖,酒桌上爱吃菜,工作时爱吃苦。”……在座的无不为他们的话拍手称快。张老师听了只是冲他们淡淡一笑:“吃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继而一边给我们夹菜,一边笑着说:“别听他们胡咧咧,就会拿我开涮。”是啊,正直善良的张老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影响了多少学生,又影响了多少周围的人,正如那绵绵的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五
屈指一算,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和张老师联系了。现在他老人家已近古稀之年,他的身体还好吗?他退休之后会在哪里安度晚年呢?想必他现在一定戴着老花镜,在台灯下凝眉深思奋笔疾书,抒写自己平凡而多彩的人生吧。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重阳节了,重阳节是敬老节,仅写此文献给我最敬爱的张老师,以表达我对他老人家深切的怀念,心中默默祈愿:
心地善良的恩师年年康健
育人有术的恩师岁岁平安
同时,祝愿张老师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以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和优秀的文学作品影响更多的人热爱生活趋美向善……
【本文作者:魏春英】
本文为原创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