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随笔故事创作：进城(3)

　　他说：“好我的小伙哥呢，....”

　　“叫叔都不成，快点掏钱，少啰嗦。”

　　“好我叔呢，我给你们叫声爷行不?我今天是来进城打工的，还没有找到活，一天还没吃饭，身上一共只有一百块钱，就全部给你们吧。”

　　一个小伙接过钱，在他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咬牙咧嘴说：“他妈的，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嗯!”

　　装好人小伙说：“好我的大哥呢，你今天不掏钱，明天到医院你会赔的更惨。还不如把钱掏了，买个平安走人。”

　　他可怜巴巴的说：“好我的小伙叔呢，实在没有的，拿啥给你们啊。”一个说弄死他，一个上前就举手抬腿准备动手。好人小伙急忙上前阻挡劝说。一伙人软硬兼施方法施尽，就是没有大的效果。最后，一伙人狗急跳墙，就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动手搜身搜包。包里空空，只有毛巾和牙刷;外衣口袋只有几张汽车票和一张火车票;衬衣里的成千元已被打劫一空。临走时，每人狠狠踢了他几脚，骂道：“你还给老子耍心眼呢，还嫩了点。”

　　拿到钱，被撞的小伙右手臂突然好了。一伙人像兔子一般，很快消失在让人迷茫的夜色之中。

　　他浑身酸疼，气得要死。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扶着墙看看夜色，灯光闪烁，景色迷人，月光皎洁，繁星满天。在这座美丽的城市里，为何有这些肮脏的人呢?

　　他艰难来到岐山面馆，借故上厕所，把裤头里的钱取出五百元备用。他要了两大碗面，吃饱喝足，就找地方住宿。准备明天一早去厂家购买配件。

　　他顺着解放路转了几圈，那些宾馆都很贵，一晚一百多块。他只好退回到车站附近找个便宜的旅社住下，这样也可以节约几十块钱。

　　他刚走到车站，就被一群年轻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包围。“大哥，住店不?我这便宜。”

　　“大哥住店不，我这里房间干净卫生，还有大彩电。“大哥，我这里房间整洁卫生，有电视、有卫生间，还有其它服务。”等等。这个拉，哪个拽，你争我抢，就像电影里的“宜春院”，一个个女的，看到男的殷勤的热情的不得了。他走不了，也不说话，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摆脱纠缠，向东走不远，一个胖乎乎的中间妇女迎面而来。“大哥住店不，我的旅社是自家屋里开的，干净卫生，经济实惠，舒服安全，还有电视。每晚15元，单间。”他一听还能接受，就跟着胖女人去了。三拐两拐，来到一个灰暗的小巷。又拐了两道弯才进一家院子，名曰“来悦”旅社。

　　他交了钱，胖女人给他开了房门，还给了一把钥匙。房子里面一桌，一床，一个小电视，一个小台灯。房间干净卫生，还比较满意。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往常还在看电视呢。他今天完全没了心情，一连遇到几件倒霉透顶的事，让他身心感到很疲惫。他上完厕所，洗洗脸就蒙头大睡。

　　他睡得正香，梦中有一条毒蛇狠狠咬了他一口，伤口流血不止。他疼得拼命大喊：救命，救命，就是出不了声，也没人来救他。他害怕急了，担心自己会死在荒郊野外。当他使劲睁开眼睛时，朦胧中有个胖胖的女人，硕大的胸脯贴在了他的脸上。轻轻说：“大哥要特殊服务吗?”他以为是鬼，吓得慌忙打开台灯。在柔弱的灯光下，他看到门关着，一个穿着三点式女人依偎在他身边。那女的就是把他领来住店的胖女人。

　　他双手本能的推着说：“不要，不要...。”这时门突然被打开。走进了三个彪形大汉，样子像李逵。一个冲在最前，不说三七二十一，劈脸就打。还说：“你敢调戏我妻子，看我不弄死你才怪呢。”

　　女人装哭着，用裙子裹住身子，低头向门外跑去。他急忙用双手护住头和脸，以防挂彩难以见人。其他两个赶快上前阻挡。并说：“你欺负了我朋友的妻子，该咋办?是报警还是赔钱你选择吧。”

　　他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村人，遇到这事觉得很冤，急忙申辩说：“我没有那个她，是她那个我。”他一狡辩，一个胖子李逵就狠狠给他了一脚：“你他妈的不想活了，那个了人家还敢犟嘴。吃了豹子胆了，啊?我们三个都看见你那个女人了。要么扭送你到派出所去。”

　　听到此话，他十分惊恐不安，也很害怕连累自己的亲人。先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如果张扬出去，让人知道，一方面会给帮助自己的大哥丢人。另一方面，会给家人丢脸。同时，也会让自己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因为此事自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啊!

　　后来，他只好同意对方要求，用钱消灾。但是，对方提出五千元，他说只有五百元。对方提出让他向朋友借，他说初次进城，举目无亲。对方恼怒成羞，结果把他的包包，衣服翻了八遍，把他藏在裤头子上的钱都搜干净了。

　　一伙强盗，把他身上仅有的一千多元钱全部扫光后，还恶狠狠地给了他三拳两脚。骂他不老实，还想蒙混过关，没门。然后，一伙强盗悄悄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夜，依然回复了寂静，寂静的让他窒息。

　　这晚他受惊了，如同遇到残忍的日本鬼子。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他很愤怒，但没有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挨宰。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出门，就不该打工，就不该进城。他觉得自己撞上鬼了，掉进魔鬼窟了。现在说一切都晚了，应该赶快离开这个吃人的鬼地方。于是，他背上包包，悄悄溜出门，跑步向西边的火车站方向奔去。

　　虽然是春天，夜风吹在他的身上，依然有股逼人的寒气。那晚，他没票进不了候车室，就可怜巴巴地呆在火车站的房檐下，度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清早，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时，古城西京恢复了昨日的繁华。车水马龙，人山人海，风景秀丽，如诗如画。好像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衣着不整，头发脏乱，拖着满身伤痛，像个叫花子一般。路人见了，一个个就像躲瘟疫一般，离得远远的。有的女人从他身边走过，还捏着鼻子。他气的“喷”，吐了一口痰。心里骂道，我比你们干净多了。

　　他没脸回大哥的厂子了，只好向东去，找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救助，然后准备回山沟老家。他突然觉得，还是大山里好，大山里的人善良，大山里的环境好，大山里的空气新鲜，大山里的一切都是纯净的。

　　那天中午，他坐上返回老家的长途汽车。临走时，他从窗户很无奈的望着这座令人向往的，令人陌生的，有着几千年文明的古老城市，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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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公众号：三贤文苑

作者简介：张万迎，男，1964年出生，陕西潼关人，渭南市楹联学会会员，黄河金三角文研院院士，潼关县美术家协会会员，潼关县书协会员，现供职于潼关县政府法制办公室。业余时间爱好书画文学。散文《家乡的那片林》等在《渭南日报》刊登。雕刻作品《百鹤祝寿》巨型洮砚，2008年，荣获渭南市“民间工艺大师奖”。被西安晚报，三秦都市报，潼关、渭南电视台报道。篆刻作品2004年入选《中国书法篆刻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