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散文推荐:总有一抹霞光
小满过后,气温真的“嗖嗖”上升。阳光洒在树叶子上,片片反射着金光。每天带孩子出操就成了苦不堪言的差事。
顶着炽烈的太阳,眼睛刺得生疼,低下头,又总听到队伍里一直悉悉索索,忍气吞声想着:回到教室再慢慢“谈心”,总得找出几个好好谈谈。好容易打完少年拳,鸟儿一样呼啦靠拢来往回走,边走又边窃窃私语。
后背快要被晒化掉,心头疑窦丛生:平常也不这样没有眼力劲儿啊?总是一个眼风过去,就行了。尾随一小撮身后,窃听。
“看到没?五颜六色的。”
“看见了,真漂亮!是彩虹吗?”
“你傻呀?彩虹是弯弯的,这个是一道。”
“那是什么?没有下雨,应该不是彩虹。”
“它是五彩的,是女娲娘娘补天的五彩石吧!”
下意识望向天空,原来,天上有一道闪亮的霞光,在漫天灰色絮状的云朵中,醒目又灿烂,像一个甜蜜的微笑。刚刚只顾着低头躲开阳光,却丝毫没有发现这道风景线,想必孩子们早就看到了,他们一直谈论的应该也是这个吧!庆幸耐心倾听了悄悄话,没有自以为是批评排队时违反了“静快齐”的要求。在天马行空的想象面前,一时的自由说话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的错呢?
一路说着,话题转换真快:看看花儿吧!这一排都是月季花,各种颜色都有,一直开着,怪不得叫“月月红”。小茗一边看我,一边说,眼睛里写满:快表扬我,我记得你说过的话。
路边丛生的金丝桃开得正旺。“一朵朵金蝴蝶似的,停在绿叶上,远远看去,就像蝴蝶泉边聚会的蝴蝶。”钱琳琅月依偎在身边,软软的声音就像蝴蝶的触角,在你心里轻轻地挠呀挠。
忽然就觉得,能够这样安安稳稳教书,其实真的挺好。同样纯粹的心会碰撞,相互接近。如果总是惶惑不安,心绪杂乱如一团麻,会是什么样?一颗心晃晃悠悠在半空飘着,没法儿落到实处,不知道几个月后将在哪儿,会遇到怎样的一群人,胸腔里万马奔腾,尘土飞扬。
几年前,抽签决定去向,经历一次离别,所幸,很多朋友仍在一起,慢慢安定下来。看惯的风景,走熟的道路,一草一木,滋生出无限的留念。其实不是非得在哪里工作、生活,只是,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群体意识特别浓烈,总在寻求一种归属感,就像树,假如孤零零一棵长在旷野中,你会四处张望,觉得讶异,而在森林里呢?则是理所当然。
铁打的学校,流水的老师。开始填写相关表格,心里已经有了不舍。朝夕相处的伙伴们,熟稔得像一家人,聚在办公室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互相了解各自的烦恼,甚至体重都精确地知道小数点后几位,衣服的码数、鞋子的大小、生活小习惯、小烦恼,家长里短,每天说不完的话,开不完的玩笑,苦着你的苦,笑着你的笑,以为会一直这样。
谁知,离别又将来到。
一粒沙跟随江水,不知道到哪儿。它要从现在开始感伤吗?当然不。生活照常进行,太阳照样升起,变化还没开始,且将眼前过好。埋头做事,还要抬头看天。雾霭不会始终笼罩,阳光总能刺破苍穹。
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来寻找光明。你的眼看见的,是你心里所想的,你想要的愉悦,只有自己寻找,光明其实和太阳无关。天际的一抹霞光,遥不可及,只要你心里有它,它就始终存在。无论生活怎么样,我们都还是一样。
九哥独家酿制的浆糟,垚垚的皮皮模仿秀,外出监考时的集体宿舍夜话、组团游荡在白蒲大街上……肆无忌惮的欢声笑语,经过的风都记住了吧?这些一起走过的日子,留下的记忆,都是以后生活中一抹灿烂的霞光,且行且珍惜。
【本文作者:陈燕。(微信公众号:陈大的午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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