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的情感故事:拉着妈妈的手
心情比入冬以来的连续阴雨的天气还要糟糕,重病的母亲还是从矿医院被转到县人民医院,母亲本能地感觉出换了新的环境,情绪一直稳定不下来,显得有些亢奋,当天晚上几乎没有睡觉。
夜半时分输液才完成,她竟然又挣扎起床非要穿上衣服,呆坐在病床边上。直到黎明时分才又重新上床。
我和弟媳轮流看护着母亲,我轻轻握着母亲那瘦骨嶙峋的手,伴随着窗外时急时缓的雨点声,看着氧气瓶那咕咕噜噜翻腾的气泡,一遍遍轻抚着妈妈的手背,就这样度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
邻床的大姨是位热心肠,看到妈妈的病情严重,非要让我们姊妹赶快去为妈妈操办寿衣,我们心里都知道大姨是好意,但这个建议对我们姊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这预示着妈妈的生命已经步入倒计时,这是我们当子女的无法接受的。
家人经过一番紧急商量后,斟酌再三,认为寿衣店近在咫尺,还是暂时不要操办。
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舅舅家人闻讯前来看望,出于关心非要把母亲送到ICU病房,对于这个要求与建议,我感觉,妈妈又离死神近了一步。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尊重舅舅的建议,将妈妈转进了观察室。妈妈的娘家人都很通情达理,不象是有的娘家人出难题,提无理要求,我们一家苦苦挽留他们吃过饭再走,但他们还是冒雨回乡下了。
住进监护室的母亲,其状让人不能直视,各种仪器和管管接满了全身,因为手脚不由自主地颤动,一只手和一条腿被固定在了床帮上,看到母亲彻底地失去了自由,连坐一下的权利也没有了,我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然后,更无法忍受的消息传情来!“建议切开气管,插管抽痰,己避免积痰堵住气管,不过后果也严重,会增强肺部感染。”年纪很轻,但貌似很有经验的医生严肃地说,离开时还丢下一句话,让我们慎重考虑,不要延误了抢救时机。
就在这时,小弟也从无锡风尘仆仆赶来,同妈妈的亲戚一块,眼巴巴地等着老父亲拿主意。“不能切气管!还是保守治疗吧!”父亲声音不大,但是斩钉截铁,他的想法得到全家人的赞同。
当医生在现场提出建议时,我和姐姐眼泪夺眶而出,脑子里怎么也不相信母亲病情会如此严重,一直以为每年的冬天母亲都有发病的经历,度过大半个冬天就基本与正常人一样了,按母亲的健康状况,活上十年八年没问题,她今年才八十一岁,离开我们太早。
从小到现在一直有母亲在身边陪伴,从来没想过如果母亲突然会离开我们,我们会是什么处境,如果少了老母亲的疼爱,我们姐弟回家时到哪里在去找老娘?
从小到大,母亲对我们姐弟疼爱有加,细心周到。从我上学到工作,甚至结婚后回娘家,每天早上我都会赖在床上不起,母亲都是早起做好饭,盛好,一遍遍喊我乳名:燕儿,起了,赶快吃饭上班,要迟到了。
不喊我三、五遍我是不会起床的,有时困意正浓,就不耐烦地直叫:不吃,不吃,别喊我。一看时间真晚了,连忙爬起床,简单冼漱下就走,母亲总是端起不冷不热正好喝的稀饭或粥:“喝了再走,正好喝,赶快喝!”
我总是慌慌接过碗,喝几口就要跑,母亲却拉着我的衣服把煮好的鸡蛋塞进我包里,我都是连连甩手说不吃,不吃……一溜烟地骑上车子去上班。
母亲对她的四个孩子还有儿媳妇都一样,有时疼儿媳妇比疼我们还甚。母亲与儿媳妇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她们娘俩从没红过脸。
母亲与我奶奶在一起住也是如此,她生性温和,善良,更没有与四邻发生过矛盾。
现在看到被缚住手脚的母亲(因为她乱动,给她插的导尿管)无力无助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我心里的痛蔓延到全身。拉着母亲青筋凸起,满是针眼的手,我泪如雨下。
我清醒地感觉到,母亲是以她的衰老作为了儿女成长的代价。
时近黎明,伏在病榻边,窗外雨滴伴随着阵阵忧伤,似乎是没有了尽头。
恍惚之中,我在细弱的脉动中触摸到的是妈妈那平凡而坎坷,善良和仁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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