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百姓的故事：驴娃的高跷

　　驴娃姓甚名谁已经被人们忘记了，人们只记住他的外号：驴娃子。一年一度元宵节，驴娃的高跷表演成为人们谈笑、模仿的重磅资料。他的高跷踩的那真是绝了，艺术，活的艺术!美感，酣畅的美感!活泛兼灵动、滑稽带幽默、夸张而形象、乖巧加猥琐、风情又风骚……

　　驴娃是五里川镇路沟村磨石岭人，家境贫寒，长年累月上山砍柴，过涧爬沟、翻岩越岭练就了敏捷的身手。元宵节踩高跷也使他的绝技得以充分展现。

　　他的高跷与众不同。一般人会踩一米左右高的，而他一人就有三副高跷，除正常的外，一副是一米五超高的;还有一副是一根一米，一根半米的高低高跷。

　　高跷队伍通常会在社火游街活动的两边和前后打场。他斜披虎皮、头插野鸡翎、腰别一圈牛铃铛、手提如意金箍棒，脚踩着一米五的高跷如鹤立鸡群，吹着口哨，呼叫着、奔跑着，身上的铃铛哗哗的响着。时不时还会来个“驴踢马跳”，即俗语“尥蹶子”，吓的人们纷纷后退。时而会突然坐在游客大叔的肩上，朝游人挤眉弄眼，做个鬼脸。时而会用手中的金箍棒挑走大姑娘小媳妇的头巾在空中摆舞，逗的人们忘乎所以的狂笑，把大姑娘小媳妇臊的呀满面通红。遇见熟识的小媳妇们便会急忙追赶，围着转，小媳妇们又气又急又害羞，跑不过他的长腿，只有蹲在地上连声笑骂道：“活鬼，活鬼，你个活鬼!”“捣头，捣头，你个捣头!”

　　跑累了，他会换上“昏官”行头，坐上用架子车轮做的“独木轿”杠头，任由后边的人操控，东倒西歪、前扑后颠，顺势做着各种风趣、滑稽、猥琐的夸张动作，引的人们狂笑不止，连连叫好。一会儿单腿跪立，一腿向后翘起，就像大鹏展翅。一会儿双腿盘起，学起了孙猴拜佛，口中念念有词，神态惟妙惟肖。一会儿单腿站立，身体前趋瞭望，挥着手中的花花棍呼呼生风。一会儿又模仿“猴子捞月”，双脚勾住座椅，单手把住杠头，一手在地上捡起人们扔在地上的纸币、糖块，再递到小朋友们的手中。有调皮的小伙把点着的雷子炮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捡起再扔回去，炮在空中炸响，炮纸飞扬，空中弥漫着喜庆的火药味。一会儿又学起了骚猴的动作，在女人身上拈拈掐掐，卖弄风骚。借着轿头的起落，他会顺势把小媳妇们的头巾顶在自己头上或缠在腰间，毫不理会她们的嬉笑怒骂，逗得小媳妇们不得不跟上看他的演出，最后他会把头巾抛向四方，引起人们哄抢、骚动，欢声笑语不断。

　　驴娃的高跷的高台后空翻演技令人叫绝。常人一个地上的后空翻就很难站稳，而驴娃他可以在一米高的桌子上做后空翻，其难度、危险程度可想而知。记得有一次他在表演这个节目时失手了，把他摔的不轻，可他一个“鲤鱼打挺”，像鹞子翻身一样迅速跃起。原来是饭店的一张大方桌，上边油腻发亮，光滑的很，他刚蹦上去，吱溜一声，把他摔了一个“仰八叉”，逗得人们开怀大笑，还以为他在玩什么新花样、新招式，不成想是演砸了。稍后人们才缓过神来，都劝他不要再翻了，可他不听，认为失了面子，有损形象，愧对乡亲们捧场，也不让人们换桌子。经过短暂休息又披卦上阵，蹦上桌子，向四下连连作揖，既表歉意又表谢情，赢得人们阵阵喝彩。随后在众目翘盼之下，完成了一个360度的漂亮后空翻动作，瞬间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人们的掌声轰然而起。

　　驴娃的拿手绝活是捉蝴蝶。一个人用小竹竿吊着纸蝴蝶在空中荡来游去，上下翻飞，左颠右晃，似蝴蝶翩翩起舞，游戏花丛。驴娃踩着高低高跷，前颠后仰、左扑右抓、跳跃攀爬、上捉下摸、匍匐打滚、侧翻正钻，花样百出，形态夸张，惟妙惟肖，令人叫绝。忽而直扑，似“猿猴荡涧”，在小姑娘的头顶捉到蝴蝶，把小姑娘吓得直哭，他再把蝴蝶交给小姑娘放飞，小姑娘破涕而笑;忽而高跳，似“猿猴摘桃’，在小伙子们的脖子上捉到翻飞的蝴蝶，逗得人们面面相视，相互讥笑;不经意间蝴蝶又倏然窜出，他下扑伏地小心翼翼，在即将捉住蝴蝶的瞬间，蝴蝶飞走了，他倒是来了个“嘴啃泥”。人们哈哈大笑，他会借势坐在地上学小孩哭闹、翻爬、撒泼，做出擤鼻涕的动作，假装把鼻涕掂过头顶，甩向人群，然后把手在人们身上擦拭，逗得人们笑得直不起腰来，在人们不注意的当口，他会顺势摸一下小媳妇的小腿，捏一下脚，惊得小媳妇们左躲右藏。女人们的尖叫声、男人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记得在东门外看过一场捉蝴蝶的社火会演，与驴娃的表演相差天地，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看他的表演那真叫美!真叫爽!真是过瘾!他把捉蝴蝶的动作表现的惟妙惟肖，他把捉蝴蝶的心态体现的活灵活现，把捉蝴蝶的神釆发挥的酣畅淋漓。他给人们带来的那种欢欣、喜悦和幽默、滑稽是深刻的，会可能一辈子铭刻在脑海里。

　　每当元宵节来临，我看到街上的社火穿梭而过，驴娃和他的高跷绝技就会在我的脑海里回映，心中自然而然就会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欣喜与难以按奈的快慰!

　　【王建民，供职于卢氏县工业和信息化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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