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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的文章:陪钓的故事

晓晴分享

  前天酒后,我对妻说:要写篇钓鱼的文章。妻白我了一眼,说:你又钓不来鱼。

  其实,我小时候钓过鱼,只是技术差、没耐心,浮子一动,就要起竿,结果,要么是空竿,要么是钓到不上台面的旁皮鱼、叉条鱼,经常被小伙伴奚落,所以,索性以后一直就只看不钓了。

  不过,我经常陪别人钓鱼,也很有趣。七十年代中,还是小屁孩的我跟着东边的阿二头,到荷花堤丽桥河的农船上,钓到了一条斤把的鳗鲡,引起一片轰动,阿二认为我给他带来了好运气,鳗鲡蒸好后,给我吃了二块,那肥嫩,那鲜味,甭提了。

  不久,又跟着楼上小青年阿大到北郊穆河溪去钓黑鱼,阿大用的是抛钩,装上诱饵后,用力抛到河中央沉底,过一会儿收线。那天,才一小时,就钓到大小二条黑鱼。大的有二斤多,票证时代,这还了得,相当于现在的龙胆大石斑鱼了。阿大也认为我给他带来了运气,就将小的给我,然后立刻拎了“龙胆”,屁颠屁颠地到毛脚丈母娘家里去拍马屁了,毛脚丈母又立马拎到她做“舍姆娘”的儿媳家里去,给她发奶。据说,她儿媳吃了大黑鱼后奶水大增,阿大因此加分不少。

  改革开放后,生活变好,儿时伙伴们再也不愁三餐,就不钓鱼了,所以,我陪钓蹭鱼失业。

  时光荏苒, 三十多年后,我家搬到了南湖附近,经常会去湖畔遛弯。机缘巧合,我又经历了一段短暂的“陪钓生涯”。

  南湖禁钓前,湖畔揽秀园成功堤上,是密密麻麻的钓鱼人。我来了兴致,几次闲看,慢慢地注意到了一个白发老人。他坐在湖边特别沉稳,一支烟一杯茶一张报,悠闲自在地在钓鱼,而鱼钓的又大又多,放满了水里关鱼的网箱。奇怪的是,他不像别人有固定场所,总是打一枪换个地方。

  我走上前去,拿出毛脚女婿孝敬我的软中华香烟,递给老人一根,问道:“老师傅,见你老换钓鱼的地方,有什么讲究吗?”老人接过香烟,看了我一眼,说声“讲究是有点”后,再也不开口了。

  几天后,天空阴沉,南湖上烟雨迷濛、白浪翻滚,成功堤上钓鱼人依然众多,我找了二遍,才找到角落里的老人。只见他刚钓上一条五六斤重的大花鲢,正往网箱里放。

  我性格有点浮躁,很想结识钓鱼人,学学他们的沉稳。所以,又掏出软中华,递个老人。然后指着他网箱里的鱼问:这鱼你卖吗?老人说:“我不卖,送人的。”“那么多你送的完?”老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送人还会送不掉?”说完,又掉头看湖面。话不投机,我赶紧换花样,递上新出炉的《南湖晚报》,他接后,向左边一指,开口了:“他们都卖鱼,五斤左右的三十块一条。”我听后心想,便宜,这鱼菜场上要四十多,还泥土味蛮重。正想着,老人又钓上了一条鲫鱼,“师傅你真有本事,走到那,鱼跟到那”我说道。老人听后笑了:“鱼哪会跟人?是我技术好。”“噢,对对,你钓鱼技术高超”我赶紧拍马屁,老人高兴了,打开了话匣子:“你看,我钓鱼的地方,别人认为是风水宝地,第二天一定会被早早占去,但就是没我钓得多,说明,技术才最重要”。

  我继续请教:“钓鱼人要有耐心是吗?”,老人说:“对,沉稳静心是钓鱼人的基本功,但关键是,饵料要准,起竿要恰到好处,不能早,也不能晚。”我听后,好像顿悟到点什么。临走时,我突然问道,“怎么没有白水鱼?”老人很接翎子,问:“你想吃白水鱼?”我脸皮很厚,点了点头。“那好,明早会下大雨,大概能钓到。你来的话,我送你一条,算是你陪钓的奖励”我听了心里高兴,说:好,明天不见不散。

  翌晨,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出发前,妻叫住了我,“就这么空手去?去买二客牛肉生煎包呀”。

  搅秀园内,钓鱼人全无。我撑着伞深一起浅一脚地向成功堤走去,终于,在一棵大树下见到了老人,他坐在一顶硕大的伞底下,支了张小台子,上面热水瓶一壶,茶杯二只。周围淫雨霏霏,他却悠哉悠哉。我赶紧拿出编织袋中的牛肉包子递上,老人不客气地将二客全接住,打开就吃,只是给我沏了杯茶。他包子吃好后,用手上上下下拍了拍衣服口袋,嘴上说着:“烟呢?烟呢?”我急忙掏出软中华给他点上。他吐了口烟,又说报呢?我再递上报纸,然后,二人边喝边聊。我不断偷望他水中的网箱,见到,至少有二条白水鱼。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老人又钓起了二条白水鱼,却丝毫没有要送给我的意思,我只好站起来,心有不甘地说,我走了。“走了?喝了那么多的茶,不上趟厕所再走?”咦?什么意思?我疑惑地去了趟厕所,然后,又去向他告别。他微笑地说:“我送送你”,然后拿起我的编织袋,二人一起往停车场走去。我脸上堆笑,心里暗想:假客气,吃我二客牛肉包子,讲好的鱼不送,弄点虚的。到汽车旁,他打开后车门,将编织袋扔了进去,然后说:“小蒋,我以后南湖里不钓鱼了,要到深乡下去钓。”“为什么?”我问,“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他答。

  车开到家里停车时,忽听后座传出啪哒啪哒声响,我转头一看,编织袋在动,下车打开一瞧,是白水鱼,大大的二条。

  晚上,妻子将白水鱼一条暴腌,一条清蒸。吃蒸鱼时,她先是叫道好吃好吃。突然,不吱声了,良久才说,“南湖里这样钓鱼钓下去,会不会被钓光?”“嘿,政府每年下鱼苗的”我说,“可架不住那么多人呀”她又说“你看南湖里,一边钓鱼人开大会,一边游泳人白花花的一大片,哪像革命圣地?”“也是噢。”很少考虑深奥问题的我,顿时开了窍。妻子又说了:要不,打个12345电话,建议禁渔?

  话音未落,电视里传出了声音:“嘉兴市推出南湖管理条例草案,南湖即将禁钓禁泳……”

  二天后,我收到了老人的短信:谢谢你几次陪我。在南湖里钓鱼,我很矛盾,一方面我喜欢这湖里的大鱼,另一方面又觉得就在红船边上钓,不大妥当。现在政府禁钓,我举双手赞成。

  【本文作者:蒋利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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