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国际资本流动形势及对中国的影响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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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二十年, 国际资本市场逐步扩大并取得了长足发展。然而近几年来, 国际资本流动规模趋于明显缩减, 且从结构上向发达国家集中, 不少发展中国家转变为资本净输出国, 且市场避险情绪更为显着。这些现象与近来发达国家的高端制造业发展、区域集团加强及全球不稳定因素加剧相关。中国作为资本输出及外资投入分别居全球二、三位的国家, 受益于对外资本输出的积极影响, 也相应受到外资流入的冲击。
关键词：国际资本流动; 形势转变; 中国; 影响探析;
国际资本流动, 即资本由某个国家或地区向另一国家或地区的转移活动。国际资本的流动最初产生于资本逐利性, 由回报率低的国家流向回报率较高的国家, 在实现收益最大化的同时推动资金在全球范围内的合理配置。
1 当前国际资本流动形势
国际资本流动本身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划分长短期来看, 短期内主要受投资国与东道国之间的收益差距、交易成本、市场环境、政策因素等影响, 长期则取决于世界整体经济政治格局的演变。2008年次贷危机的爆发引发诸多学者及业内人士对于国际资本市场快速扩张的反思, 后危机时代下, 国际资本流动的规模及结构开始发生较明显的转变, 部分研究称其为国际资本流动“新特征”。
1.1 国际直接投资流量规模收缩, 活跃度下降
根据联合国2017《世界投资报告》, 经, 2016年全球FDI流量继2015年全球投资强劲增长后同比下降2%, 至1.75万亿美元, 虽预计2017年有缓步增长, 仍低于07年次贷危机前流量峰值1.883万亿美元的记录。报告认为, 其规模的下降主要源于国际投资者对新兴经济体受益预期下降, 其增长动力减弱导致投资吸引力缩减。国际资本流动规模的显着收缩意味着全球宏观经济仍处低迷, 诸多不确定因素对金融市场进一步稳定发展提出挑战。
1.2 国际资本向发达经济体回流
若区分各经济体来看, 2016年发达经济体国际资本流量同比上升4.88%至1.03万亿美元, 发展中经济体则出现明显缩减, 同比下降14.1%至6460亿美元。发达经济体占全球国际直接投资流量比重上升至59%, 占据主导地位。而新兴经济体则面临较大冲击。2014年以来, 俄罗斯、波兰、捷克等东欧国家由国际资本净流入国变为国际资本净流出国。
相关研究表明, 新兴经济体出现增加持有国外资产趋势。以中国为例, 2015年中国非储备性金融账户逆差4856亿美元, 其中3920亿美元系增持对外资产带来的资本流出;2016年, 逆差达4170亿美元, 其中国际资本流出增加6611亿美元。
1.3 市场避险情绪增强, 投资形式发生转变
债券类证券投资和其他投资相比直接投资及权益类证券投资稳定性显着较低。危机后, 国际资本流动总额中债务性资本流动占比由64%下降至31%左右, 比重大幅回落。2015年时总规模仅有1万亿美元。体现国际资本市场避险情绪的增强及资产配置方式的改变。
2 国际资本流动趋势变化的影响因素
2.1 全球高端制造业回流发达经济体
在工业4.0时代下, 发达经济体探索通过高端制造业为经济注入活力的全新模式。部分发达国家经济回暖, 就业改善, 利率提升。以美国为例, 其经济发展与全球资本流动显着相关。2016年美国经济缓和势头明显, 美元走强、货币政策转变带动相当一部分资金撤离发展中经济体回归本土。这对新兴经济体而言可能产生不小冲击。
2.2 地区间区域集团合作加强
当前世界整体区域性合作趋势明显, 区域内国家由于地缘关系、交易成本等因素, 资本双向流动可能产生显着增强, 从而对其他国家产生相应冲击。
2.3 全球不稳定因素加剧
诸多研究采用VIX指数度量全球市场的恐慌及波动程度。当风险因素上升或风险事件发生时, VIX指数将产生显着波动。每逢此时, 银行信贷、商业信贷的收回, 国际资本的流出或撤回均相当普遍。当前部分国家政局不稳、外债头寸过高、资产泡沫严重, 全球不稳定因素的加剧可能使国际资本流动受到显着抑制。
3 当前国际资本流动形势对中国的影响
中国作为新兴市场国家中的一员, 具有自身独特的投资环境与资本流动模式。我国长期以来对外直接投资增长迅猛, 2002至2015年年均增幅35.9%。其中, 2014年全行业对外直接投资1160亿美元, 同比增加15.5%;吸引外资规模1124.4亿美元, 实际对外投资超过利用外资的规模, 成为资本净输出国。2015年我国资本净输出对外直接投资量1456.7亿美元, 居全球第二。2016年对外直接投资更是达到1830亿美元高位, 同比上升近44%。成为全球重要的对外直接投资经济体。
与此同时, 2016年中国吸引外资金额近1340亿美元, 同比下降1%, 但仍居世界前三位。而在资本流入内部, 基于实体经济的部分远高于基于金融的部分, 原因在于中国资本项目开放进程以先实体后金融为主, 同时国内证券市场不够发达, 流动性缺乏, 可投资品种有限, 国际间接投资吸引力不大。由整体格局来看, 中国的FDI流入相对落后于对外直接投资的资本流出, 净输出国地位可能长期维持。
在对外直接投资及吸引外资均居世界前列的基础上, 国内金融市场在全球体系中的影响力将逐步攀升。中国需密切关注国际资本市场的发展动向极其对自身造成的影响并及时做出相应调整, 为此有必要探讨当前国际资本流动形势对于我国产生的影响。首先需进行输出国及东道国两个角度的区分。
(1) 作为输出国。根据现有理论, 国际资本流动有利于输出国积极寻求合适的投资场所及目标, 充分利用过剩资本, 达到自身利益最大化目标。首先, 结合我国现有状况, 在相当长高储蓄率时期过后, 国内资本处于富余甚至过剩的状况, 对外直接投资对于消化国内过剩资本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 有利于提升资本配置效率, 获得良好收益。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及地区为例, 中国2017年上半年对47个国家共新增投资66.1亿美元, 同比增加6%。对外承包工程合同额与营业额均有大幅上涨, 对中国企业实现“走出去”, 消化过剩产能, 提升国际形象均有重要作用。第二, 本国进出口贸易流动也将获得增强, 加强对外资本输出有利于推动本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推广及销售;此外, 大量对外投资有利于加强本国与他国的国际合作, 促进利益共赢、和谐共处。第三, 长期大量对外资本输出对于提高我国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有积极作用。为实现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必须推动其由计价货币、结算货币向储备货币过渡。而输出储备货币的重要通道在于贸易逆差或资本输出。资本的国际化推动了货币的国际化并在某种程度上奠定了其国际地位。
(2) 作为东道国。我国目前作为全球资本第三大东道国, 对吸引外资保持高度重视, 在新兴经济体外资流入普遍缩减的情况下, 仍然保持相对高的规模并具备一定吸引力。虽然绝对数值呈现下降, 但行业结构呈现出优化特点。其中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1286亿人民币, 同比上升3%, 占全国吸收比重29.1%;高技术产业实际使用外资349.7亿元, 同比上升11.1%。因此, 虽然发展中经济体整体的外商投资规模有所缩减, 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东道国, 暂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在可见的未来, 外商投资将继续带动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最初20世纪80年代, 中国利用外资进行“三来一补”为主要特征的加工贸易, 以此带动了本国制造业的发展。随中国制造实力的增长, 跨国公司将继续扩展在中国的上下游产业链布局, 完成梯度转移, 实现由劳动密集向资本、技术密集型为主的产业结构变迁。
其次, 对外商投资的良好吸引力将继续促进国内的技术进步与发展。外商投资企业在我国高技术产业中企业数居多、从业人员丰富、R&D投入高、高发项目数大、有效发明专利数多, 对于我国技术引进、创新、人力资源培养均有正面影响。
第三, 国际资本流动趋势的转变也可能对我国金融市场发展构成冲击。短期内, 国际资本的快速流动可能造成国内宏观经济不稳定, 如通胀、国际收支不平衡、资产价格扭曲等;长期内还可能对于国内货币政策构成影响, 不利于国内金融市场稳定。全球环境的不稳定将无形中对我国部分产业形成外部压力, 如发达国家的货币、财政政策, 危机等因素造成了国内资产价格波动加剧, 风险扩大, 需加以谨慎识别与规避。
上述分析了近几年来国际资本流动形势发生的重要转变及其影响因素。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 国际资本市场获得了长足发展, 但于近几年体现为规模显着缩减、活跃度降低;向发达经济体回流;避险情绪加重等特点。其影响因素可能在于发达经济体高端工业的建立、发展模式转变;区域性合作集团加强;全球不稳定因素加深。
中国作为典型的新兴经济体国家, 一方面可受益于大规模资本输出, 有效实现过剩资本的配置、贸易进出口加强、国际影响力提升;另一方面因外商投资结构的优化, 对外贸易及技术进步有所发展, 但同时也会于短期或长期内面临宏观经济及金融市场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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