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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著名童话故事集

锦贤分享

  好听的童话故事孩子最喜欢听了,其中想要表达道理也比较深刻,下面这些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几篇著名童话故事集

  著名童话故事集:小克劳斯和大克劳斯

  从前有两个人住在一个村子里。他们的名字是一样的——两个人都叫克劳斯。不过一个有四匹马,另一个只有一匹马。为了把他们两人分得清楚,大家就把有四匹马的那个叫大克劳斯,把只有一匹马的那个叫小克劳斯。现在我们可以听听他们每人做了些什么事情吧,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小克劳斯一星期中每天要替大克劳斯犁田,而且还要把自己仅有的一匹马借给他使用。大克劳斯用自己的四匹马来帮助他,可是每星期只帮助他一天,而且这还是在星期天。好呀!小克劳斯多么喜欢在那五匹牲口的上空啪嗒啪嗒地响着鞭子啊!在这一天,它们就好像全部已变成了他自己的财产。

  太阳在高高兴兴地照着,所有教堂塔尖上的钟都敲出做礼拜的钟声。大家都穿起了最漂亮的衣服,胳膊底下夹着圣诗集,走到教堂里去听牧师讲道。他们都看到了小克劳斯用他的五匹牲口在犁田。他是那么高兴,他把鞭子在这几匹牲口的上空抽得啪嗒啪嗒地响了又响,同时喊着:“我的五匹马儿哟!使劲呀!”

  “你可不能这么喊啦!”大克劳斯说。“因为你只有一匹马呀。”

  不过,去做礼拜的人在旁边走过的时候,小克劳斯就忘记了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他又喊起来:“我的五匹马儿哟,使劲呀!”

  “现在我得请求你不要喊这一套了,”大克劳斯说。“假如你再这样说的话,我可要砸碎你这匹牲口的脑袋,叫它当场倒下来死掉,那么它就完蛋了。”

  “我决不再说那句话,”小克劳斯说。但是,当有人在旁边走过、对他点点头、道一声日安的时候,他又高兴起来,觉得自己有五匹牲口犁田,究竟是了不起的事。所以他又啪嗒啪嗒地挥起鞭子来,喊着:“我的五匹马儿哟,使劲呀!”

  “我可要在你的马儿身上‘使劲’一下了。”大克劳斯说,于是他就拿起一个拴马桩,在小克劳斯唯一的马儿头上打了一下。这牲口倒下来,立刻就死了。

  “哎,我现在连一匹马儿也没有了!”小克劳斯说,同时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剥下马儿的皮,把它放在风里吹干。然后把它装进一个袋子,背在背上,到城里去卖这张马皮。

  他得走上好长的一段路,而且还得经过一个很大的黑森林。这时天气变得坏极了。他迷失了路。他还没有找到正确的路,天就要黑了。在夜幕降临以前,要回家是太远了,但是到城里去也不近。

  路旁有一个很大的农庄,它窗外的百叶窗已经放下来了,不过缝隙里还是有亮光透露出来。

  “也许人家会让我在这里过一夜吧。”小克劳斯想。于是他就走过去,敲了一下门。

  那农夫的妻子开了门,不过,她一听到他这个请求,就叫他走开,并且说:她的丈夫不在家,她不能让任何陌生人进来。

  “那么我只有睡在露天里了。”小克劳斯说。农夫的妻子就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了。

  附近有一个大干草堆,在草堆和屋子中间有一个平顶的小茅屋。

  “我可以睡在那上面!”小克劳斯抬头看见那屋顶的时候说。“这的确是一张很美妙的床。我想鹳鸟决不会飞下来啄我的腿的。”因为屋顶上就站着一只活生生的鹳鸟——它的窠就在那上面。

  小克劳斯爬到茅屋顶上,在那上面躺下,翻了个身,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安顿下来。窗外的百叶窗的上面一部分没有关好,所以他看得见屋子里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铺了台布的大桌子,桌上放着酒、烤肉和一条肥美的鱼。农夫的妻子和乡里的牧师在桌旁坐着,再没有别的人在场。她在为他斟酒,他把叉子插进鱼里去,挑起来吃,因为这是他最心爱的一个菜。

  “我希望也能让别人吃一点!”小克劳斯心中想,同时伸出头向那窗子望。天啊!那里面有多么美的一块糕啊!是的,这简直是一桌酒席!

  这时他听到有一个人骑着马在大路上朝这屋子走来。原来是那女人的丈夫回家来了。

  他倒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不过他有一个怪毛病——他怎么也看不惯牧师。只要遇见一个牧师,他立刻就要变得非常暴躁起来。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个牧师这时才来向这女人道“日安”,因为他知道她的丈夫不在家。这位贤慧的女人把她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出来给他吃。不过,当他们一听到她丈夫回来了,他们就非常害怕起来。这女人就请求牧师钻进墙角边的一个大空箱子里去。他也就只好照办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可怜的丈夫看不惯一个牧师。女人连忙把这些美味的酒菜藏进灶里去,因为假如丈夫看见这些东西,他一定要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咳,我的天啊!”茅屋上的小克劳斯看到这些好东西给搬走,不禁叹了口气。

  “上面是什么人?”农夫问,同时也抬头望着小克劳斯。

  “你为什么睡在那儿?请你下来跟我一起到屋子里去吧。”

  于是小克劳斯就告诉他,他怎样迷了路,同时请求农夫准许他在这儿过一夜。

  “当然可以的,”农夫说。“不过我们得先吃点东西才行。”

  女人很和善地迎接他们两个人。她在长桌上铺好台布,盛了一大碗稀饭给他们吃。农夫很饿,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小克劳斯不禁想起了那些好吃的烤肉、鱼和糕来——他知道这些东西是藏在灶里的。

  他早已把那个装着马皮的袋子放在桌子底下,放在自己脚边;因为我们记得,这就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要送到城里去卖的。这一碗稀粥他实在吃得没有什么味道,所以他的一双脚就在袋子上踩,踩得那张马皮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来。

  “不要叫!”他对袋子说,但同时他不禁又在上面踩,弄得它发出更大的声音来。

  “怎么,你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农夫问。

  “咳,里面是一个魔法师,”小克劳斯回答说。“他说我们不必再吃稀粥了,他已经变出一灶子烤肉、鱼和点心来了。”

  “好极了!”农夫说。他很快地就把灶子掀开,发现了他老婆藏在里面的那些好菜。不过,他却以为这些好东西是袋里的魔法师变出来的。他的女人什么话也不敢说,只好赶快把这些菜搬到桌上来。他们两人就把肉、鱼和糕饼吃了个痛快。现在小克劳斯又在袋子上踩了一下,弄得里面的皮又叫起来。

  “他现在又在说什么呢?”农夫问。

  小克劳斯回答说:“他说他还为我们变出了三瓶酒,这酒也在灶子里面哩。”

  那女人就不得不把她所藏的酒也取出来,农夫把酒喝了,非常愉快。于是他自己也很想有一个像小克劳斯袋子里那样的魔法师。

  “他能够变出魔鬼吗?”农夫问。“我倒很想看看魔鬼呢,因为我现在很愉快。”

  “当然喽,”小克劳斯说。“我所要求的东西,我的魔法师都能变得出来——难道你不能吗,魔法师?”他一边说着,一边踩着这张皮,弄得它又叫起来。“你听到没有?他说:‘能变得出来。’不过这个魔鬼的样子是很丑的:我看最好还是不要看他吧。”

  “噢,我一点也不害怕。他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呢?”

  “嗯,他简直跟本乡的牧师一模一样。”

  “哈!”农夫说,“那可真是太难看了!你要知道,我真看不惯牧师的那副嘴脸。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他是个魔鬼,也就能忍受得了。现在我鼓起勇气来吧!不过请别让他离我太近。”

  “让我问一下我的魔法师吧。”小克劳斯说。于是他就在袋子上踩了一下,同时把耳朵偏过来听。

  “他说什么?”

  “他说你可以走过去,把墙角那儿的箱子掀开。你可以看见那个魔鬼就蹲在里面。不过你要把箱盖子好好抓紧,免得他溜走了。”

  “我要请你帮助我抓住盖子!”农夫说。于是他走到箱子那儿。他的妻子早把那个真正的牧师在里面藏好了。现在他正坐在里面,非常害怕。

  农夫把盖子略为掀开,朝里面偷偷地瞧了一下。

  “嗬唷!”他喊出声来,朝后跳了一步。“是的,我现在看到他了。他跟我们的牧师是一模一样。啊,这真吓人!”

  为了这件事,他们得喝几杯酒。所以他们坐下来,一直喝到夜深。

  “你得把这位魔法师卖给我,”农夫说。“随便你要多少钱吧: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一大斗钱。”

  “不成,这个我可不干,”小克劳斯说。“你想想看吧,这位魔法师对我的用处该有多大呀!”

  “啊,要是它属于我该多好啊!”农夫继续要求着说。

  “好吧,”最后小克劳斯说。“今晚你让我在这儿过夜,实在对我太好了。就这样办吧。你拿一斗钱来,可以把这个魔法师买去,不过我要满满的一斗钱。”

  “那不成问题,”农夫说。“可是你得把那儿的一个箱子带走。我一分钟也不愿意把它留在我的家里。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待在里面。”

  小克劳斯把他装着干马皮的那个袋子给了农夫,换得了一斗钱,而且这斗钱是装得满满的。农夫还另外给他一辆大车,把钱和箱子运走。

  “再会吧!”小克劳斯说,于是他就推着钱和那只大箱子走了,牧师还坐在箱子里面。

  在树林的另一边有一条又宽又深的河,水流得非常急,谁也难以游过急流。不过那上面新建了一座大桥。小克劳斯在桥中央停下来,大声地讲了几句话,使箱子里的牧师能够听见:

  “咳,这口笨箱子叫我怎么办呢?它是那么重,好像里面装得有石头似的。我已经够累,再也推不动了。我还是把它扔到河里去吧。如果它流到我家里,那是再好也不过;如果它流不到我家里,那也就只好让它去吧。”

  于是他一只手把箱子略微提起一点,好像真要把它扔到水里去似的。

  “干不得,请放下来吧!”箱子里的牧师大声说。“请让我出来吧!”

  “哎唷!”小克劳斯装做害怕的样子说。“他原来还在里面!我得赶快把它扔进河里去,让他淹死。”

  “哎呀!扔不得!扔不得!”牧师大声叫起来。“请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一大斗钱。”

  “呀,这倒可以考虑一下,”小克劳斯说,同时把箱子打开。

  牧师马上就爬出来,把那口空箱子推到水里去。随后他就回到了家里,小克劳斯跟着他,得到了满满一斗钱。小克劳斯已经从农夫那里得到了一斗钱,所以现在他整个车子里都装了钱。

  “你看我那匹马的代价倒真是不小呢,”当他回到家来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去时,他对自己说,同时把钱倒在地上,堆成一大堆。“如果大克劳斯知道我靠了一匹马发了大财,他一定会生气的。不过我决不老老实实地告诉他。”

  因此他派一个孩子到大克劳斯家里去借一个斗来。

  “他要这东西干什么呢?”大克劳斯想。于是他在斗底上涂了一点焦油,好使它能粘住一点它所量过的东西。事实上也是这样,因为当他收回这斗的时候,发现那上面粘着三块崭新的银毫。

  “这是什么呢?”大克劳斯说。他马上跑到小克劳斯那儿去。“你这些钱是从哪儿弄来的?”

  “哦,那是从我那张马皮上赚来的。昨天晚上我把它卖掉了。”

  “它的价钱倒是不小啦,”大克劳斯说。他急忙跑回家来,拿起一把斧头,把他的四匹马当头砍死了。他剥下皮来,送到城里去卖。

  “卖皮哟!卖皮哟!谁要买皮?”他在街上喊。

  所有的皮鞋匠和制革匠都跑过来,问他要多少价钱。

  “每张卖一斗钱!”大克劳斯说。

  “你发疯了吗?”他们说。“你以为我们的钱可以用斗量么?”

  “卖皮哟!卖皮哟!谁要买皮?”他又喊起来。人家一问起他的皮的价钱,他老是回答说:“一斗钱。”

  “他简直是拿我们开玩笑。”大家都说。于是鞋匠拿起皮条,制革匠拿起围裙,都向大克劳斯打来。

  “卖皮哟!卖皮哟!”他们讥笑着他。“我们叫你有一张像猪一样流着鲜血的皮。滚出城去吧!”他们喊着。大克劳斯拼命地跑,因为他从来没有像这次被打得那么厉害。

  “嗯,”他回到家来时说。“小克劳斯得还这笔债,我要把他活活地打死。”

  但是在小克劳斯的家里,他的祖母恰巧死掉了。她生前对他一直很厉害,很不客气。虽然如此,他还是觉得很难过,所以他抱起这死女人,放在自己温暖的床上,看她是不是还能复活。他要使她在那床上停一整夜,他自己坐在墙角里的一把椅子上睡——他过去常常是这样。

  当他夜里正在那儿坐着的时候,门开了,大克劳斯拿着斧头进来了。他知道小克劳斯的床在什么地方。他直向床前走去,用斧头在他老祖母的头上砍了一下。因为他以为这就是小克劳斯。

  “你要知道,”他说,“你不能再把我当做一个傻瓜来耍了。”随后他也就回到家里去。

  “这家伙真是一个坏蛋,”小克劳斯说。“他想把我打死。

  幸好我的老祖母已经死了,否则他会把她的一条命送掉。”

  于是他给祖母穿上礼拜天的衣服,从邻人那儿借来一匹马,套在一辆车子上,同时把老太太放在最后边的座位上坐着。这样,当他赶着车子的时候,她就可以不至于倒下来。他们颠颠簸簸地走过树林。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旅店的门口。小克劳斯在这儿停下来,走到店里去吃点东西。

  店老板是一个有很多很多钱的人,他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不过他的脾气很坏,好像他全身长满了胡椒和烟草。

  “早安,”他对小克劳斯说。“你今天穿起漂亮衣服来啦。”

  “不错,”小克劳斯说,“我今天是跟我的祖母上城里去呀:她正坐在外面的车子里,我不能把她带到这屋子里来。你能不能给她一杯蜜酒喝?不过请你把声音讲大一点,因为她的耳朵不太好。”

  “好吧,这个我办得到,”店老板说,于是他倒了一大杯蜜酒,走到外边那个死了的祖母身边去。她僵直地坐在车子里。

  “这是你孩子为你叫的一杯酒。”店老板说。不过这死妇人一句话也不讲,只是坐着不动。

  “你听到没有?”店老板高声地喊出来。“这是你孩子为你叫的一杯酒呀!”

  他又把这话喊了一遍,接着又喊了一遍。不过她还是一动也不动。最后他发起火来,把酒杯向她的脸上扔去。蜜酒沿着她的鼻子流下来,同时她向车子后边倒去,因为她只是放得很直,但没有绑得很紧。

  “你看!”小克劳斯吵起来,并且向门外跑去,拦腰抱住店老板。“你把我的祖母打死了!你瞧,她的额角上有一个大洞。”

  “咳,真糟糕!”店老板也叫起来,难过地扭着自己的双手。“这完全怪我脾气太坏!亲爱的小克劳斯,我给你一斗钱好吧,我也愿意安葬她,把她当做我自己的祖母一样。不过请你不要声张,否则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那才不痛快呢!”

  因此小克劳斯又得到了一斗钱。店老板还安葬了他的老祖母,像是安葬自己的亲人一样。

  小克劳斯带着这许多钱回到家里,马上叫他的孩子去向大克劳斯借一个斗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克劳斯说。“难道我没有把他打死吗?我得亲眼去看一下。”他就亲自拿着斗来见小克劳斯。

  “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的钱?”他问。当他看到这么一大堆钱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非常大。

  “你打死的是我的祖母,并不是我呀,”小克劳斯说。“我已经把她卖了,得到一斗钱。”

  “这个价钱倒是非常高。”大克劳斯说。于是他马上跑回家去,拿起一把斧头,把自己的老祖母砍死了。他把她装上车,赶进城去,在一位药剂师的门前停住,问他是不是愿意买一个死人。

  “这是谁,你从什么地方弄到她的?”药剂师问。

  “这是我的祖母,”大克劳斯说。“我把她砍死了,为的是想卖得一斗钱。”

  “愿上帝救救我们!”药剂师说。“你简直在发疯!再不要讲这样的话吧,再讲你就会掉脑袋了。”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他做的这桩事情是多么要不得,他是一个多么坏的人,他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大克劳斯吓了一跳,赶快从药房里跑出来,跳进车里,抽起马鞭,奔回家来。不过药剂师和所有在场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疯子,所以也就随便放他逃走了。

  “你得还这笔债!”大克劳斯把车子赶上了大路以后说,“是的,小克劳斯,你得还这笔债!”他一回到家来,就马上找到一个最大的口袋,一直走向小克劳斯家里,说:“你又作弄了我一次!第一次我打死了我的马;这一次又打死了我的老祖母!这完全得由你负责。不过你别再想作弄我了。”于是他就把小克劳斯拦腰抱住,塞进那个大口袋里去,背在背上,大声对他说:“现在我要走了,要把你活活地淹死!”

  到河边,要走好长一段路。小克劳斯才够他背的呢。这条路挨近一座教堂:教堂内正在奏着风琴,人们正在唱着圣诗,唱得很好听。大克劳斯把装着小克劳斯的大口袋在教堂门口放下。他想:不妨进去先听一首圣诗,然后再向前走也不碍事。小克劳斯既跑不出来,而别的人又都在教堂里,因此他就走进去了。

  “咳,我的天!咳,我的天!”袋子里的小克劳斯叹了一口气。他扭着,挣着,但是他没有办法把绳子弄脱。这时恰巧有一位赶牲口的白发老人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根长棒;他正在赶着一群公牛和母牛。那群牛恰巧踢着那个装着小克劳斯的袋子,把它弄翻了。

  “咳,我的天!”小克劳斯叹了一口气,“我年纪还是这么轻,现在就已经要进天国了!”

  “可是我这个可怜的人,”赶牲口的人说,“我的年纪已经这么老,到现在却还进不去呢!”

  “那么请你把这袋子打开吧,”小克劳斯喊出声来。“你可以代替我钻进去,那么你就马上可以进天国了。”

  “那很好,我愿意这样办!”赶牲口的人说。于是他就把袋子解开,小克劳斯就立刻爬出来了。

  “你来看管这些牲口,好吗?”老人问。于是他就钻进袋子里去。小克劳斯把它系好,随后就赶着这群公牛和母牛走了。

  过了不久,大克劳斯从教堂里走出来。他又把这袋子扛在肩上。他觉得袋子轻了一些;这是没有错的,因为赶牲口的老人只有小克劳斯一半重。

  “现在背起他是多么轻啊!不错,这是因为我刚才听了一首圣诗的缘故。”

  他走向那条又宽又深的河边,把那个装着赶牲口的老人的袋子扔到水里。他以为这就是小克劳斯了。所以他在后面喊:“躺在那儿吧!你再也不能作弄我了!”

  于是他回到家来。不过当他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碰到小克劳斯赶着一群牲口。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克劳斯说。“难道我没有淹死你吗?”

  “不错,”小克劳斯说,“大约半个钟头以前,你把我扔进河里去了。”

  “不过你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好的牲口呢?”大克劳斯问。

  “它们都是海里的牲口,”小克劳斯说。“我把全部的经过告诉你吧,同时我也要感谢你把我淹死。我现在走起运来了。你可以相信我,我现在真正发财了!我呆在袋子里的时候,真是害怕!当你把我从桥上扔进冷水里去的时候,风就在我耳朵旁边叫。我马上就沉到水底,不过我倒没有碰伤,因为那儿长着非常柔软的水草。我是落到草上的。马上这口袋自动地开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身上穿着雪白的衣服,湿头发上戴着一个绿色的花环,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你就是小克劳斯吗?你来了,我先送给你几匹牲口吧。沿着这条路,再向前走12里,你还可以看到一大群——我把它们都送给你好了。’我这时才知道河就是住在海里的人们的一条大道。他们在海底上走,从海那儿走向内地,直到这条河的尽头。这儿开着那么多美丽的花,长着那么多新鲜的草。游在水里的鱼儿在我的耳朵旁滑过去,像这儿的鸟在空中飞过一样。那儿的人是多么漂亮啊!在那儿的山丘上和田沟里吃着草的牲口是多么好看啊!”

  “那么你为什么又马上回到我们这儿来了呢?”大克劳斯问。“水里面要是那么好,我决不会回来!”

  “咳,”小克劳斯回答说,“这正是我聪明的地方。你记得我跟你讲过,那位海里的姑娘曾经说:‘沿着大路再向前走12里,’——她所说的路无非是河罢了,因为她不能走别种的路——那儿还有一大群牲口在等着我啦。不过我知道河流是怎样一种弯弯曲曲的东西——它有时这样一弯,有时那样一弯;这全是弯路,只要你能做到,你可以回到陆地上来走一条直路,那就是穿过田野再回到河里去。这样就可以少走六里多路,因此我也就可以早点得到我的海牲口了!”

  “啊,你真是一个幸运的人!”大克劳斯说。“你想,假如我也走向海底的话,我能不能也得到一些海牲口?”

  “我想是能够的。”小克劳斯回答说。“不过我没有气力把你背在袋子里走到河边,你太重了!但是假如你自己走到那儿,自己钻进袋子里去,我倒很愿意把你扔进水里去呢!”

  “谢谢你!”大克劳斯说。“不过我走下去得不到海牲口的话,我可要结结实实地揍你一顿啦!这点请你注意。”

  “哦,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厉害吧!”于是他们就一起向河边走去。那些牲口已经很渴了,它们一看到水,就拼命冲过去喝。

  “你看它们简直等都等不及了!”小克劳斯说。“它们急着要回到水底下去呀!”

  “是的,不过你得先帮助我!”大克劳斯说,“不然我就要结结实实地揍你一顿!”

  这样,他就钻进一个大口袋里去,那个口袋一直是由一头公牛驮在背上的。

  “请放一块石头到里面去吧,不然我就怕沉不下去啦。”大克劳斯说。

  “这个你放心,”小克劳斯回答说,于是他装了一块大石头到袋里去,用绳子把它系紧。接着他就把它一推:哗啦!大克劳斯滚到河里去了,而且马上就沉到河底。

  “我恐怕你找不到牲口了!”小克劳斯说。于是他就把他所有的牲口赶回家来。

  著名童话故事集:她是一个废物

  市长站在开着的窗子面前。他只穿着衬衫;衬衫的前襟上别着一根领带别针。他的胡子刮得特别光——是他亲自刮的。的确,他划开了一道小口,但是他已经在上面贴了一小片报纸。

  “听着,小家伙!”他大声说。

  这小家伙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贫苦的洗衣妇的儿子。他正在这房子前面经过;他恭恭敬敬地把帽子摘下来。帽子已经破了,因为他随时可以把帽子卷起来塞在衣袋里。这孩子穿着一件朴素的旧衣服,但是衣服很干净,补得特别平整,脚上拖着一双厚木鞋,站在那儿,卑微得好像是站在皇帝面前一样。

  “你是一个好孩子,”市长先生说。“你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我想你的妈妈正在河边洗衣服吧?你现在是要把藏在衣袋里的东西一定是送给她。这对你母亲说来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你弄到了多少?”

  “半斤,”孩子用一种害怕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

  “今天早晨她已经喝了这么多。”市长说。

  “没有,那是昨天!”孩子回答说。

  “两个半斤就整整是一斤!她真是一个废物!你们这个阶级的人说来也真糟糕!告诉你妈妈,她应该觉得羞耻。你自己切记不要变成一个酒徒——不过你会的!可怜的孩子,你去吧!”

  孩子走开了。帽子仍然拿在手中。风在吹着他金黄的头发,把鬈发都弄得直立起来了。他绕过一个街角,拐进一条通向河流的小巷里去。他的母亲站在水里一个洗衣凳旁边,用木杵打着一大堆沉重的被单。水在滚滚地流,因为磨房的闸门已经抽开了;这些被单被水冲着,差不多要把洗衣凳推翻。这个洗衣妇不得不使尽一切力气来稳住凳子。

  “我差不多也要被卷走了!”她说,“你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人来帮帮忙,站在水里真冷,但是我已经站了六个钟头了。你带来什么东西给我吗?”

  孩子取出一瓶酒来。妈妈把它凑在嘴上,喝了一点。

  “啊,这算是救了我!”她说。“它真叫我感到温暖!它简直像一顿热饭,而且价钱还不贵!你也喝点吧,我的孩子!你看起来简直一点血色也没有。你穿着这点单衣,要冻坏的。而且现在又是秋天。噢,水多冷啊!我希望我不要闹起病来。不,我不会生病的!再给我喝一口吧,你也可以喝一点,不过只能喝一点,可不能喝上瘾,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

  于是她走出河水,爬到孩子站着的那座桥上来。水从她的草编的围裙上和她的衣服上不停地往下滴。

  “我要苦下去,我要拼命的工作,工作得直到手指流出血来。不过,我亲爱的孩子,只要我能凭诚实的劳动把你养大,我吃什么苦也愿意。”

  当她正在说这话的时候,也一个年纪比她大一点的女人向他们走来了。她的衣服穿得非常寒碜,一只脚也跛了,还有一卷假发盖在一只眼睛上。这卷假发的作用本来是要掩住这只瞎眼的,不过它反而把这个缺点弄得更突出了。她是这个洗衣妇的朋友。邻居们把她叫做“假发跛子玛伦”。

  “咳,你这可怜的人!你简直在冷水里工作得不要命了!你的确应该喝点什么东西,把自己暖一下;不过有人一看到你喝几滴就大喊大叫起来!”不一会儿,市长刚才说的话就全部传到洗衣妇的耳朵里去了,因为玛伦把这些话全都听到了,而且她很生气,觉得他居然敢把一个母亲所喝的几滴酒,那样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亲生的儿子,特别是因为市长正在这天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在这个宴会上,大家将要一瓶瓶地喝着酒。“而且是强烈的好酒!有许多人将要喝得超过他们的酒量——但是这却不叫做喝酒!他们是有用的人;但是你就算是废物!”

  “咳,我的孩子,他居然对你说那样的话!”洗衣妇说,同时她的嘴唇在发抖。“你看,你的妈妈是个废物!也许他的话有道理,但他不能对我的孩子说呀,况且我在他家里吃的苦头已经够了。”

  “当市长的父母还是活着的时候,你就在他家里当佣人,并且住在他家里。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从那时起,人们不知吃了多少斗的盐,现在人们也应该感到渴了!”玛伦笑了一下。“市长今天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午宴。他本来要请那些客人改期再来的,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菜早就准备好了。这事是门房告诉我的。一个钟头以前他接到一封信,说他的弟弟已经在哥本哈根死了。”

  “死了?”洗衣妇大叫一声。她变得象死一样地惨白。

  “是的,死了,”玛伦说。“你感到特别伤心吗?是的,你认识他,你在他家里当过佣人。”

  “他死了!他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可爱的人!我们的上帝是少有像他那样的人的。”于是眼泪就沿着她的脸滴下来了。“啊,老天爷!我周围一切东西在打旋转!——这是因为我把一瓶酒喝光了的缘故。我实在没有那么大的酒量!我觉得我病了!”于是她就靠着木栅栏,免得倒下来。

  “天老爷,你真的病了!”玛伦说。“不要急,你可能会清醒过来的。不对!你真的病了!我最好还是把你送回家去吧。”

  “不过我这堆衣服——”

  “交给我好了!扶着我吧!你的孩子可以留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把它洗完;它并不多。”

  这个洗衣妇的腿在发抖。

  “我在冷水里站得太久了!从清早起,我就没有吃喝过什么东西。我全身烧得滚烫。啊,耶稣上帝!请帮助我走回家去吧!啊,我可怜的孩子!”于是她就哭起来。

  孩子也哭起来。他单独坐在河边,守着这一大堆湿衣服。这两个女人走得很慢。洗衣妇摇摇摆摆地走过一条小巷,拐过一条街就来到市长住着的那条街上。一到他的公馆面前,她就倒到人行道上去了。许多人围拢来。

  跛脚玛伦跑进这公馆里去找人来帮忙。市长和他的客人们走到窗子面前来朝外面望。

  “原来是那个洗衣的女人!”他说。“她喝得太多,醉了!她是一个废物!真可惜,她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我的确喜欢这孩子。不过这母亲是一个废物!”

  不一会儿洗衣妇恢复了知觉。大家把她扶到她简陋的屋子里去,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好心肠的玛伦为她热了一杯啤酒,里面加了一些黄油和糖;她认为这是最好的药品。然后她就匆匆忙忙地跑向河边去,把衣服洗完了——洗得够马虎,虽然她的本意很不坏。严格地说,她不过只是把潮湿的衣服拖上岸来,放进桶里去罢了。

  天黑的时候,她来到那间简陋的小房子里,坐在洗衣妇的旁边。她特别为病人向市长的厨子讨一点烤洋山芋和一片肥火腿来。玛伦和孩子大吃了一通,不过病人只能欣赏这食物的香味。她说香味也是很滋补的。

  不一会儿,孩子就上床去睡了,睡在他的妈妈睡的那张床上。他横睡在她的脚头,盖着一床缝满了蓝色和白色补丁的旧地毯。

  洗衣妇感到现在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温暖的啤酒使她有了一点力气;食物的香味也对她起了好的作用。

  “多谢你,你这个好心肠的人,”她对玛伦说。“孩子睡着以后,我就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你。我想他已经睡着了。你看,他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是一副多么温柔好看的样儿!他一点也不知道妈妈的痛苦——我希望老天爷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我那时是帮那位枢密顾问官——就是市长的父亲——做佣人。有一天他的在大学里念书的小儿子回来了。我那时是一个粗野的年轻女孩子;但是我可以在老天爷面前发誓,我是正派的!”洗衣妇说。“那大学生是一个快乐、和蔼、善良和勇敢的人!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善良和诚实的。我在这世界上没有看到过比他更好的人。他是这家的少爷,我不过是一个女佣人;但是我们相爱起来了——我们相爱是真诚的,正当的。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母亲,她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世上的一个活神仙。她既聪明,又温柔。他离开家的时候就把他的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他已经走了很远以后,我的女主人就喊我去。她用一种坚定的、但是温和严肃的语气对我说话——只有我们的上帝才能这样讲话。她把他跟我的区别,无论从精神方面或实质方面,都清楚地告诉了我。

  “‘他现在只是看到你是多么漂亮,’她说,‘不过漂亮是保持不住多久的。你没有受过他那样的教育。你在智力方面永远赶不上他——不幸的关键就在这里。我尊重穷人,’她继续说:‘在上帝的面前。他们比许多富人的位置还高;不过在我们人的世界里,我们必须当心不要越过了界限,不然车子就会翻掉,你们两人也就会翻掉。我知道有一个很好的人向你求过婚——一个手艺人——就是那个手套匠人爱力克。他的妻子已经死了,没有小孩。他的境遇也很好。你考虑考虑吧!’

  “她讲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刺进我心里的尖刀。不过我知道她的话是有道理的。这使我感到难过,感到沉重。我吻了她的手,流出苦痛的眼泪。当我回到我的房里倒到床上的时候,我哭得更痛苦。这是我最难过的一夜。只有上帝知道,我是在怎样受难,怎样挣扎!

  “第二个礼拜天我到教堂里去,祈求上帝指引我。当我走出教堂的时候,手套匠人爱力克正在向我走来——这好像就是上帝的意志。这时我心里的一切疑虑都消除了。我们在身分和境遇方面都是相称的——他还可以算得是境况好的人。因此我就走向他,握着他的手,同时说:

  “‘你的心还没有变吧?’

  “‘没有,永远不会变!’他回答说。

  “‘你愿跟一个尊重和敬服你、但是不爱你的女子结婚吗——虽然她以后可能会对你发生爱情?’

  “‘是的,爱情以后就会来的!’他说。这样,我们就同意了。我回到女主人的家里来。她的儿子给我的那个戒指一直是藏在我的怀里。我在白天不敢戴它;只是在晚上我上床去睡的时候才戴上它。现在我吻着戒指,一直吻到我的嘴唇要流出血来。然后我把它交还给我的女主人,同时告诉她,下星期牧师就要宣布我和手套匠人的结婚的预告。我的女主人双手抱着我,吻我。她没有说我是一个废物;不过那时我可能是比现在更有用一点的,因为我还没有碰上生活的灾难。在圣烛节①那天我们就结婚了。头一年我们的生活还不坏:我们有一个伙计和一个学徒,还有你,玛伦——你帮我们的忙。”

  ①圣烛节(Kyndelmisse)是在二月二日举行的____的节日,纪念耶稣生后40天,圣母玛利亚带他到耶路撒冷去祈祷。

  “啊,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主人,”玛伦说。“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和你的丈夫对我是多么好!”

  “是的,你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正是我们过得好的时候!我们那时还没有孩子。那个大学生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啊,对了,我看到过他,但是他却没有看到我!他回来参加他母亲的葬礼。我看到他站在坟旁,脸色惨白,样子很消沉,不过那是因为母亲死了的缘故。后来,当他的父亲死的时候,他正住在国外,没有回来。以后他也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一直没有结婚。后来他成了一个律师。他已经把我忘记了。即使他再看到我,大概也不会认识我的——我已经变得非常难看。这也可算是一件幸事!”

  于是她谈到她那些苦难的日子和她家所遭遇到的不幸。他们积蓄了五百块钱,街上有一座房子要卖,估价是两百块钱。把它拆了,再建一座新的,还是值得。所以他们就把它买下来了。石匠和木匠把费用计算了一下;新房子的建筑费要1020块钱。手套匠人爱力克很有信用,所以他在京城里借了这笔钱。不过带回这笔钱的那个船长,在半路上翻了船;钱和他本人都没有了。

  “这时候,现在正在睡着的我的这个亲爱的孩子出世了。长期的重病把我的丈夫拖倒了。有九个月的光景,我得每天替他穿衣和脱衣。我们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在不停地借债。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卖了,接着丈夫也死了。我工作着,操劳着,为我的孩子操劳和工作,替人擦楼梯,替人洗粗细衣服,但是我的境遇还是没有办法改好——这就是上帝的意志!他将要在适当的时候把我唤走的,他也不会不管我的孩子。”

  于是她便睡去了。

  到了早晨她的精神好了许多,也觉得有了些气力;她觉得自己可以去继续工作。不过她一走进冷水里去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寒颤和无力。她用手在空中乱抓,向前走了一步,便倒下来了。她的头搁在岸上,但脚仍然浸在水里。她的一双木鞋——每只鞋里垫着一把草——顺着水流走了。这情形是玛伦送咖啡来时看到的。

  这时市长家的一个仆人跑到她简陋的屋子里来,叫她赶快到市长家里去,因为他有事情要对她讲。但是现在已经迟了!大家请来了一个剃头兼施外科手术的人来为她放血。不过这个可怜的洗衣妇已经死了。

  “她喝酒喝死了!”市长说。

  那封关于他弟弟去世的信里附有一份遗嘱的大要。这里面有一项是:死者留下六百块钱给他母亲过去的佣人——就是现在的手套匠的寡妇。这笔钱应该根据实际需要,以或多或少的数目付给她或她的孩子。

  “我的弟弟和她曾经闹过一点无聊的事儿,”市长说。“幸亏她死了。现在那个孩子可以得到全部的钱。我将把他送到一个正经人家里去寄养,好使他将来可以成为一个诚实的手艺人。”

  请我们的上帝祝福这几句话吧。

  市长把这孩子喊来,答应照顾他,同时还说他的母亲死了是一桩好事,因为她是一个废物!

  人们把她抬到教堂墓地上去,埋在穷人的公墓里。玛伦在她的坟上栽了一棵玫瑰树;那个孩子立在她旁边。

  “我亲爱的妈妈!”他哭了起来,眼泪不停地流着。“人们说她是一个废物,这是真的吗?”

  “不,她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人!”那个老佣人说,同时生气地朝天上望着。“我在许多年以前就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从昨天晚上起我更知道她是一个好人。我告诉你她是一个有用的人!老天爷知道这是真的。让别人说‘她是一个废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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