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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周年纪念文章_纪念父亲去世周年文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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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去世周年纪念文章:父亲永远是一座山

  2011年6月10日(农历辛卯年五月初九 )清晨,生我养我的父亲,呼出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息,撇下母亲,撇下兄弟姐妹,撇下他的孙子、孙女及外孙们,安详地离大家而去……去了另一个天国。

  对父亲的感觉,父亲是座山。那是一个少雪的冬天,那年我约6岁吧,这也是我目前对人生记忆中最早的时候了。那天,天气阴冷,四周灰蒙蒙的,我穿着一个红色的小棉袄,与父亲一起,去太和县的陈庙集卫生院看病中的大姨,大姨因病住进医院,大姨看到我去看她,很高兴的样子,把我喊到她的病床前,要我在医院陪她。我从听说大姨有病,就没有见过大姨,大姨很疼爱我,记忆中经常会亲自做些绣花的鞋子和衣服给我和弟弟们,是一个手工很巧的女人。所以,看到大姨在病床上,很是亲切。医院的医生姓张,和父亲很熟悉,父亲询问一下病情,安排了一下后,就要回家了。父亲喊我一起回家,我却说,我要在这陪大姨,大姨显然很高兴,就和父亲说,就让他在这吧,父亲叮咛了我几句就走了。

  父亲走后,也许是在病房实在是无聊,我突然感觉那么的紧张,好象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我立即决定要陪父亲回去,那个时候,大姨在病床上,刚好那会儿姨父也不在,大姨不让我走,我不顾一切地冲出病房,去追赶父亲,那个时候的感觉,父亲是座山,是港湾。清静的街道上,只有冷嗖嗖寒风卷起阵阵尘土,偶尔的路人住足看着我这个穿着小红袄,边狂跑边哭嚎着的小男孩。

  我是第一次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来时候的路是不是能记得,我不知道,会不会永远回不到家,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往大致那个方向跑,边跑边哭,越哭越紧张,好不容易跑出了街道,远远地看到了稀疏的大路上父亲的背影,那背影是那么熟悉,我心里虽然不再担心丢失的恐惧,但无论怎么喊,逆风而呼,父亲丝毫听不到我的喊声,依然疾步前行,那500多米的路,距离却永远不在缩短。我清楚地知道,如果到了前面的村子,只要转个弯,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可能又要失去看到父亲的机会。我声嘶力竭地边哭边喊着父亲,可父亲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用他步熟悉的步姿疾走。眼看快到前面的村子了,我都快失望了。这时,一个向我这个方向走来的老人,看到一个红色的小孩边跑边哭边喊,回头看了看走过去的父亲,把我父亲喊住:“这孩子是不是喊你啊”?路人的传递,使声音缩短了距离,父亲站住了。一看,确实是我,父亲回过身来,把我抱住:“你怎么回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感觉,我安全了,我紧张的心悬了下来,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陪父亲一起回到了家。那个时候就感觉,没有父亲不行。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严厉的,每到晚上,父亲都会一字一句地教我《三字经》,《声律启蒙》等,父亲得到一本好书,都会在晚上的时候教我几句,有故事情节的,就象讲故事一样,给我讲,到目前我记得的,就是在夏天的夜晚给我们讲的姜子牙的故事,再就是有一个人在地府里看到女人把头拿下来梳头的情节,好象还有什么吃的稀奇的东西等情节。我好象确实有聪明之处,《三字经》和《声律启蒙》我很早都会背,每到家里来客,父亲都会把我喊过来,让我背上几句,在别人面前显耀一下,每当听到别人夸奖我的时候,明显看到父亲相当得意。

  也许是父亲对我寄予了太大的希望,父亲在我五六岁时,那个时候他在当老师,在那间村民平时是牛棚、开会时是会议室,闲暇时间又是一些好赌之人赌博的场所,开学时做教室的多功能房子里教了几十个学生。父亲教书时,总是让我坐在那里,和大孩子一起学,一起听他讲课,那些学生大多比我大8岁以上,都是14、5岁的人,我怎么能和他们学到一起?父亲显然有点拔苗助长,而且我那时很内向,在大人面前,我不敢说话。父亲向我提问题时,我肯定回答不了,然后,不回答,就要挨顿揍。也许是揍怕了,后来,8岁(70年)时,我到上学的年龄了,父亲要送我去学校报名,我说死都不去上学,最后还是被父亲押到了学校报了名。开始了我人生的正规学习。

  小学的学习,学习成绩很好。当时记忆中,摔死并没有真正影响到我们。

  二年级初春,我出麻疹,既不能见风,也不能去麦地,只是记得这些,但那个病折磨了我整整一个学期,无法去学校上课,接着就是心口疼,有时候好点的时候,基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学期基本上没有上课,父亲带着我去了许多医院,看了许多医生,就是没有好转,

  快期终考试了,那位慈祥的张韵秋老师,看到我到了学校,让同学们都来和我招呼,老师说,今天考试了,你先不要考了,等考完后我给你补习一下,我立即向张老师说,我想考,张老师怕我考不好,看了我一眼,怀疑地问:“能行?”我说,我试试吧。结果,那次的期终考试,我又是全校第一。那个甜蜜啊,只有我能体味得到。没有人知道,在我有时候痛苦小点的时候,父亲就会点着煤油灯教我。教我这个年级的,他轻车熟路。那个时候,只是听母亲和邻居们说父亲是大学生,那个时候对大学生我没有概念。

  然后,也许这就是命运吧,麻疹刚好,心口痛(老人们说,孩子没有胃疼)又发了,整天疼得我床头这边翻到床头那边,抓胸翻滚,想把疼抓出来甩出去。疼得我满头大汗,气都喘不过来。父亲为了我去看了许多的医院,找了许多的医生,就是不见好转。

  那是一个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贴春联过大年的时候了,母亲也在忙着做年饭,早上我就在床上疼得打滚,哭天喊地。父亲边给我揉着胸口,一脸的无助与去无奈。为了减轻痛苦,我罂粟壳吃过,大烟也吃过,就是减轻不了痛苦。为了给我治病,家里大年三十了,还没有买鞭炮,父亲无奈之下:“老天爷啊,只有让我的儿子过年不疼了,我今年给你放2000头的鞭炮(皖北一种土制的鞭炮,个头很大,实数两千响)”。

  奇迹也就这样发生了,那天一上午,就是没有疼。

  等到中午时分,天下起了漫漫大雪,一会地下就白了。突然间,我又疼起来,母亲给我倒点水说:一上午都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又疼了?鞭炮肯定是没买够。正说着,父亲冒着雪回来了,看到我在床上打滚:“又疼了?”母亲说:“一上午都是好好的,刚开始疼,你是不是鞭炮没买够”。

  听了母亲的询问,父亲没有说话,从屋里抓起一条麻袋披在身上,转身冲进茫茫大雪中……

  这一幕让我记上了一辈子。说邪也真的邪,那个春节,我的胃疼也就真的没有疼了……

  晚上五六点,父亲才回来。说起鞭炮的事,大年三十了,没有几家卖鞭炮的了,都没有2000响那么大的,下午去找人家炮商,人家都关门了,说明来意,人家重新拿起已经收拾起来的家什,硬是把鞭炮做够了2000响。

  父亲是勤劳的,那个时候,整个社会生活都很艰苦,我姊妹六个,每到过年,父亲都会给我们姊妹们每人添上一件衣物。

  大约是1974年年初至同年6月,学校开展了“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活动,接着,全国又开展了学黄帅反潮流活动,“破师道尊严”、“横扫资产阶级复辟势力”,接着,在中国河南省唐河县马振扶公社(乡),有一名中学女生叫张玉勤的,她在一次外语考试中,在答卷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学ABC,照作中国人!。学校立即投入到“痛击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活动中,我也因学习成绩好而吸收到大批判小组里,整天写大批判稿,去公社广播站演活报剧,那个时候只知道,老师说的坚决听,并不懂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在那个时候,父亲看出了我天天不务正业的做法,告诉我说:“老师教你有什么错?中国敬神的牌位上敬的就是“天、地、君、亲、师”,这个“师”就是老师,老师教你还有错了?古人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批什么批?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你做归做,必须保证不能出风头,做事不能过头,必须保证学习成绩不能拉下”。

  在父亲的教导下,在那个“不学ABC,照当接班人”的日子里,我白天参加学校活动,晚上就在煤油下学习。基本保证了课程没怎么拉下。

  我很喜欢读书,整天只要同学谁有书,想尽办法会借来,虽比不上【元】宋濂“家贫,无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观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了,不敢销逾约。”同学们可不管你那么多,借一晚就是一晚,第二天不还都不行,那个时候,家里姊妹多,负担重,生活很困难,有时候连1.5元的学费都拿不出。想买本8分钱一本的连环画更是不可能的事。姥姥家那间堂室里墙上贴的《红色娘子军》、《红灯记》、《白毛女》《智取威虎山》年画的解说词,我基本上全会背。所以,借到书,我就没日没夜地读,做完作业,就不停地读书,有时候晚上点着煤油灯,一看到天亮,父亲第二天一看,灯油没有了,很是生气,我一夜把几天的油都用完了(那个时候买煤油都很困难)。

  有一年冬天的一天,我戴着大沿帽读书,为了避免父亲看到,就用被子蒙上头遮着灯光看,结果,由于靠灯太近,连帽盖被灯火燃烧起来了,都不知道,直到父亲睡梦中闻到为糊味起来发现。就一年多的功夫,我看了许多诸如《儿女英雄传》、《英雄儿女》、《烈火金钢》、《敌后武工队》、《红岩》、《西游记》、《沸腾的群山》,《海岛女民兵》,》《艳阳天》,《金光大道》,《踏遍青山》,《渔岛怒潮》,《小英雄雨来》,《难忘的战斗》,《儒林外史》,《苦菜花》、《林海雪源》等等,由于见书就读,许多别人都不认识的字我都能认识,例如西游记中悟空常骂猪八戒“獃子”,就是猜出来的。阅读能力的提高,也使得我的学习成绩大大提高。

  随着我们姊妹们日益长大,家庭的生活也越来越困难,父亲是五九年考入安徽体育学院的,听邻居们说父亲是当时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大学生,记忆中的父亲是很厉害的,就是当时的县领导都想看父亲打篮球。有一次,在我上学的操场上,县里的领导都来了,好说呆说,要看我父亲打球,父亲上场不到半个小时,就没打了。那个时候,感觉父亲就是英雄,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父亲那时对农村的活计并不熟悉,父亲在他的兄弟里排行是老三,又在省城读书,基本上没做过什么农活,加上那时村里的工分又不值钱,所以,生活还是很拘拮。

  生活的压力,迫使父亲不得不放下架子想办法找活路。

  我的家乡全是制作陶盆陶罐的,现在看起来是文化遗产时,可惜却已经基本没有人做了,那个时候却是相当累的活。父亲也是边学习制作陶盆,边要拉着成品去河南省等地去卖,用盆换得些粮食之类的东西。但父亲天生并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性子又急又刚,所以赚得总是没有别人多。

  有一年的深秋(大约十六岁左右吧),我和父亲拉着一车的陶盆去卖,临行时,母亲把新套的一床新被子给我们拿出来用。走到临泉县南的一个小集市上,父亲把盆摆好,和别人讨价还价,我就坐在板车上看书,父亲不时地叮咛我看看行李。我答应着,继续看书。然而,不知什么时候,那床新被子不见了……

  父亲没有发火,这是父亲很少的一次没有发火。默默地收拾起基本上没怎么卖出去的陶盆,继续往南走。父亲去了他过去认识的一个朋友家,盆没卖出去几套,就卸下来放在朋友那里,回家了。

  这次回家,父亲心情一直都很沉重,带的盘缠都花玩了,拉个空车子回家,怎么向母亲交待?我只知道父亲不好向母亲解释!

  走出临泉,还有近20多公里就可以到家了,天黑了,有点冷,大约是四个唱小戏的人向父亲问路,因打不到车,问父亲能不能拉他们一下,父亲答应了,父亲用板车拉着四个唱小戏的人和我,我坐在车上是如坐针毡,父亲象只老牛在夜幕下呼呼地走着,为了就是能挣这五块钱的车费。我几次要下来帮父亲一把,都被父亲拒绝。我的眼泪不停地打转。看着那四个人在车上谈笑风生,我心中激起了无限的屈辱……为了五块钱,父亲给这些人当了车夫,父亲的形象在我心中一下子高大起来,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努力学习,我一定要有出息,我一定要把父亲的这次屈辱洗刷掉!

  父亲做生意确实不行,按现在理解,完全就是一个穷大方的人,做盆的生意不行,父亲又学做木工,那个时候流行木锅盖,父亲就把家里的几棵桐树伐掉,制作锅盖,拿到集市上,基本是半买半送的“卖”给了人家。本来是深加工,最后还不如直接卖树卖的钱多。

  后来,做木锅盖不行,父亲又学着制作蜡烛台,就是用石膏模子然后用黄胶泥压制而成的,然后烧熟涂漆,制作的狮子蜡烛台一段时间深受人家欢迎,那一年,生意不错,可后来大家都跟着做,生意也就不行了……。

  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加上我的个人努力,78年,我如愿地考上了高中,全校只考上三名(都大批判了,学生的学习成绩都不行)

  记得那天拿到通知书的时候,父亲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高兴,是开心,是压力,那个用打字机打印的通知条,他看了好几遍。他上过大学,他对我上学的支持是毫不犹豫!

  那个时候,高中的三年间,父亲忍受着别人无法体味的艰辛。一个肩膀上扛着6个孩子上学。困难可想而知!

  然后我高考却落榜了。那个时期,是我心情最糟糕的时期,父母告诉弟弟妹妹们,不要管我,不要说让我不开心的话。我每天就是找同学,找朋友,共商今后的出路,看到父母带着兄弟和妹妹们抡起那沉重的榔头夯泥,听到那一声声打泥声,我感觉那就是砸在我的心……看到弟弟妹妹那无奈的眼神,我更是无颜面对,我所能选择的,和我必须选择的,就是躲避这刺人的场景。

  各种流言也随之而来,有人都在埋怨父亲惯着我,这样下去,将来连个媳妇都找不到。父亲对别人说,等等吧,他壮志未酬,不好受!过段时间就好了。

  好在我当兵走了,我是背着父亲去应征入伍的,临走那天,父亲把我送到陶庙武装部。父亲没说什么话,直到我上车,也没说什么,其实他想说什么我都明白,直到车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还站在那望着我们的车……

  部队的生活让我很适应,我也很受重用,每取得一点成绩,都会写信告诉父亲,他高兴得夜不能寐,逢人就说儿子在部队如何如何,一脸的得意。

  1984年,父亲去部队看我,那是我刚算正式参加工作的第三年,接到他,看到他穿着那件再怎么洗也洗不白的白衬衣,绉巴巴的,我感觉父亲在家是多么的艰辛。我把父亲带到商场,给父亲买了件白衬衣,可惜买得有点大,穿起来总是感觉不那么协调。在部队,我第一次请父亲吃饭,战友们和单位的领导来陪,喝上了平时很难喝得上的酒,加上父亲很善于交际,领导们都和父亲很谈得来,父亲那天很开心……

  接下来的事就是结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房子,好在科室的单身宿舍我可以用一间,父亲来了,想买旧电瓶,我老婆找他二叔给买了忘记了几个废电瓶,父亲说,可以挣点钱,就用这挣的钱给你们买几把椅子吧。我接受了!但目前已经放进了地下室,也好久不用了。

  父亲在我这里的日子,他很习惯,可让他在这长住,他总是放不下家里的事,家里兄弟妹妹。

  参加工作那么多年,回家的机会很少,从来没有埋怨,家里有任何的事,他总是和母亲二个人挑起来,从不愿意给子女找麻烦。再苦再难的事,他总是一个人挑。他总是用他那瘦弱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那座山。

  有一次,父亲到我的小家里来,很开心,毕竟是到儿子这里来了,在老家,儿子在外风光,父母脸上是很有光彩的。那是我刚结婚不久。我下班后,问晚上吃什么啊?反正是晚餐,我就说,吃面条吧,那天父亲吃了一碗面条,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第二天,老婆又煮面条,我看到父亲不开心,父亲告诉我,我一辈子一看到面条就烦,怎么到这天天吃面条,我以为父亲是吃面食的,而我所在的湖北又是吃米的,怕父亲不习惯,才去煮的面条,没想到父亲发火了,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硬是发誓不再到我这里来。这是让父亲很不开心的一次。

  兄弟姊妹都成家以后,父亲表面上是轻松了,他完成了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职责,在当地算是一个功德圆满之人。儿女们都成家了,日子过得都不算太差,这是父亲辛苦一辈子的最终结果。

  按理说,父亲应该安享天伦了,可父亲是一个不太安于寂寞之人。他过去多年一直患有胃病,为此,胃切除了三分之二。可是,术后的父亲胃口异常地好,喝酒,抽烟从不忌口。经常与他的朋友一起喝酒,聊古论今,其乐融融。

  有一天,弟弟妹妹们一起打电话给我,说父亲天天在给别人治病,又要出医书,兄弟姊妹们都很担心。那个时候,正是国家抓江湖医生的时候,兄弟姊妹都怕父亲的行为葬送了这个美好的家庭的前途,纷纷打电话让我劝劝父亲。也只有我知道父亲的医术情结,那就是我小时候的病痛折磨了父亲,久病成良医,父亲看了不少的偏方和秘方,这些偏方和秘方他都留了下来,遇到不医者,父亲用他的偏方和秘方确实治好了不少人的疑难杂症。其它具体的情节我不太清楚,我只是清楚地记得有几次,父亲给别人治好了病,恰恰都是人家被医院判处死刑的人,父亲用偏方给治好了,人家感谢他,请他喝酒,喝多了,就给我打电话,人家就在电话中不停向我说父亲的方子如何如何地灵,如何如何地起死回生,我只是客气了一会,留下的也是和弟兄姊妹们一样的担心,治好了,就是福,治不好,这个家全赔上也不行啊,在父亲不喝酒的时候,我给父亲打电话,在电话虽劝他,讲国家的政策,讲行医要有行医的资格征书,没有这些是不行的。父亲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把这些证件都是办齐的,可我依然担心,而且说卫生局的人也鼓励他把秘方整理出来,这无疑是给他火上浇油,更加让父亲对出版医书的不二追求。我就劝他去打麻将,会朋友,父亲最终还是听了我的劝,没有出书,这也许是他在世间留下的一个遗憾。

  在父亲病重的日子里,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说,我也不知道父亲病了,2009年的初春的一天,一个风水先生看了我的相后,直接就说,两年间,你家要丢老人,我说是什么时间,他说不超过2011年的6月,我说是谁,他不说。我问,有办法改变吗?他说不能改变,我心中一紧,我不知道是哪个老人,哪个老人都是我的心头肉,都与我紧密相连。在他们刚刚安享晚年的时候,他不该离开。

  父亲病重了,兄弟们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办,我问,是不是确诊了,兄弟们告诉我,已经确诊,我没有犹豫,无论如何要治,但无论如何不能告诉父亲,在我和兄弟姊妹频繁的通话中,我了解了父亲的病情,情况不错,效果也很好,也就是去年的春天的一天,父亲出院了,那天,妹妹在电脑旁给我打电话说,说父亲要给我通话,我打开了视频,看到父亲的精神真的很好,声音相当宏亮,父亲告诉我说,他也不相信,这病真的就这样给治好了,他的感觉就是相当的好,他一直感叹现在的医疗水平就是提高了。我的心也放心了

  也就是这次会话后不到3个月吧,弟弟打电话说,父亲又住院了。而且很严重。我感觉,事情严重了。

  我请假回家了,父亲正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听到我的声音,父亲的呻吟停住了,可就是不说话,用那双痛苦而又无助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就不呻吟了,我知道父亲是怕我担心,可巨裂的疼痛依然抵御不了病疼的折磨,他不停的呻吟,弟弟给他吃药,他不吃,我问是什么药,弟弟说是医生开的,只有疼的时候才能吃的(我估计是麻啡),看到父亲的痛苦,我想到我小时候的痛苦,我真想有一只神手能把父亲的病疼抓走甩了,可我也那么无助,我给父亲说,吃了药,天亮咱们去医院,父亲不相信,那个时候正是农村麦子收割的时节,父亲好象感觉到这个时候没有人会送他去医院,我劝了父亲,弟弟们都把你视为生命,不会的,天天亮咱们就去医院,父亲听了,吃下了弟弟给他吃一粒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药,相当快的时候,父亲安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兄弟姊妹一起陪父亲一起去了医院。二弟弟把父亲直接背至界首县医院的二楼,没有病房,就住在走廊里。

  到了医院,父亲情绪好了不少,但就是和谁也不说话,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内,父亲精神很好,但就是不说话,不能喝酒,不能抽烟,我带了好烟和茅台,可父亲都无福享受。

  那天下午,主治医生找我谈话,基本告诉了我父亲生命旅程即将结束,那天,我和弟弟第一打开了我带回去的茅台酒,能父亲倒了一口,父亲看到了酒,没什么表情,弟弟告诉父亲这是茅台,问父亲喝不喝,父亲还是没有表情,但也没有反对。弟弟把酒送到父亲的口中,没有感觉到父亲的嘴在动,可酒却喝了下去,约一小杯的量,接着,又给父亲递了一支烟。父亲却明显拒绝。

  也不知道真是天意,还是什么,那天下午,医院上空的天空突然阴暗下来,接着就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一会功夫,医院门口的十字路口一片,这是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所见过的最大的雨。我已经二天没有睡觉,母亲让我回去睡觉,我刚走出去不久,母亲就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即去医院,我赶到父亲的病床前,母亲说她感觉不对劲,让医生来看看父亲的情况,我说,医生刚刚说过,维持半个月没有问题。母亲坚定地说,你去喊医生,我喊来了值班医生,医生用听诊器一听,马上说,怎么这样?撑不到天亮了。准备后事吧。说着医生立即给父亲输氧。并立即联系救护车送父亲回家,母亲不想父亲在医院里去世,她要他在他们两个共同经营那个的家里离开。

  兄弟姊妹全来了,把父亲抬到了救护车上,父亲一上救护车,突然大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治病。我们安慰他,骗他,他不听,一直做最后的挣扎。妹夫和小弟两个健壮的人都按不住他的手。二十多天没有吃饭的身体一下子增添了无穷的力量。到了家,父亲不下车,几个人都抬不下来,他不停地喊,要去医院。家族的叔叔来帮忙,看到父亲的情况,按他的经经验说:拔下氧气就不行了。把父亲抬进床上,父亲立即没有挣扎了,似乎是进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叔叔给父亲穿上寿衣,父亲一动不动,兄弟姊妹们都在旁边守候着。父亲就是那么安详。一动不动。我一方面安排大弟弟给父亲购买棺木,一面安慰母亲。我问母亲,是不是通知舅舅一下,母亲说,算了,太晚了,不通知了,到时候再说吧。我说:如果不通知,真的父亲走了,舅舅会埋怨我的啊,母亲一听,同意了我的意见。我给舅舅打了电话,舅舅说,那我一会就去。

  一家人都在那静静地等待,都希望父亲不要那么快的离开我们,弟弟握着父亲的手,我们喊着父亲,还有什么话要说,可父亲一句话都没有。到了凌晨4点多钟的时候,我发现父亲的眼角流出了泪,我问父亲有什么想法,他依然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流泪。

  快6点的时候,天还没亮,舅舅来了,看到父亲躺在床上,询问父亲的病情经过,我们向舅舅介绍父亲的病情经过,这个时候,我发现父亲泪不再流了,脸上露出了微笑。

  舅舅和父亲说完话后,回到里屋安慰母亲,刚刚说完话,我在里面清楚地听到父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口气是那么的有力,是那么的响,我们一齐走出来,接着父亲又出了二口较弱的气息,然后驾鹤西去!!我清楚,那是父亲无牵无挂地满足了,该见的人都见到了。只有大孙女在台湾读大学,没法回来,他心里很清楚。

  父亲走了,家人无比悲痛,我突然感觉,心里是那么的空,我突然感觉失去了一座山,没了依靠。

  想到我欠父亲的似乎很多,没有让老人享什么福,当年,我调到成都,按规定父亲可以随牵,可父亲坚决不愿意离开那个家,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家,尽管那里比不上成都的环境,成都的生活条件,但那里有他朝夕相处了一辈子的人和一草一木,那是他洒满汗水的地方,那里是他饱尝失败、成功、艰辛和喜悦的地方,那里是他饱受人世间酸辣苦甜的经历中,味道最浓的地方,那里是他情注一生的地方。虽然哪里的黄土都埋人,可那里是他常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现在,他走了,安详地走了,但是我们依然感觉,父亲没有走,父亲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们眼前浮现,他的为人,他的品格,他的思想,依然影响着我们,父亲依然是一座耸立的山,依然是我们永远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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