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工作心得体会: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刚吃过午饭,我便坐在电脑旁,继续敲打着健盘,原定下个星期才上报的贫困残疾人名单,因为张局长提前要看,改在这个星期三必须上报。
现在已经是星期二的中午1点钟了,而直接领导黄股长给我们布置的本周重点工作是将辖区内还没有入驻福利院的三个三无人员(民政部门核定批准并收养的无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无法定抚养人赡养义务人的公民)送入福利院。
挂着QQ,是为了等待区残联发第四批新残疾证名单。
QQ在一边不时有闪烁,我没有机会去点。
正专心打字,桌上的座机忽然尖锐地响起来了,吓了我一跳。
声音很急促:是某某社区吗?陈婆婆摔伤了!
哪个陈婆婆?
陈国英。
陈国英?
正在核实今年春季免费做白内障手术名单的同事小张抬起头来:陈婆婆怎么啦?
摔伤了。伤到哪儿了,现在在哪儿呢?
伤了左臂还有左腿,说痛得很,正在家里。
谢谢你了,我们马上就过来。
我放下电话,对小张说,快走,陈婆婆摔伤了!
电话是陈婆婆的邻居刘大姐打来的。
陈国英,1914出生,青年丧夫,中年丧子,独身一人生活到现在,身体硬朗,生性开朗,人缘也好。
独自上二楼住房(公房),个性超强,不服输,坚决不让人扶着上楼、过马路。
耳聪目明,每逢过年过节市区领导来慰问,都会在市区领导紧握她的双手时春风满面地得体地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杨书记。
思维清晰,会打纸牌,还能算清账,时时笑话那些才刚刚满60岁的老人打牌赢了却算不清该进多少钱钱。
但她同时也是三个不愿意进福利院的三无人员中态度最强硬,最不配合的一个!
同样热爱自由不喜约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另外两个80岁的三无人员常常来看她,他们结成联盟,任凭我们说破嘴皮,就是不愿意去福利院。
他们一致认为去福利院就是失去自由,而每天都能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来来往往自由穿梭,对三位老人家来说,仿佛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切,大于健康大于衰老带来的任何不便。
现在麻烦了 ,就算陈婆婆此时能答应去福利院,人家也不会收的,也得等她老人家好起来了后才去得了了。
路上,我们边走边和民政部门下属医院联系,(这家医院是三无人员的定点医院,国家每年会下拨定额的医疗费在此供他们免费使用)。让他们过来接人,但医院告诉他们医院里的车子已经出去了,一时回不来,让我们自己过来。
陈婆婆躺在床上,呻吟着,全然没有往日的精神劲。
费了半天力,总算把她老人家弄到医院。没有等陈婆婆下车,已经出来了个挂着个液体瓶的医生,让别忙动她,得让他先看看,生病的医生仔细地试着轻握了老人家的手臂,老人家尖声叫地喊痛,挂液体的医生说:不行,可能是骨折了,得先去拐角那边的那家医院拍片。
拍片?你们医院不能拍吗?
不能,我们没有那些条件,得去离这儿最近的那家,如果没有问题,再回来治疗。
那费用怎么办呢?
你们先垫付,如果没有骨折回来把发票给我们,我们一起付在她的医疗费上。
如果骨折呢?
如果骨折呢,象她这样的年龄只能保守治疗,象打石膏什么的,也不能在我们医院住了,我们条件有限。
只能往另一家医院走了,折腾了50分钟,结果出来了:骨折。
这个老婆婆年龄太大了,建议你们送市级医院治疗。
没有办法,继续走吧
拍片。市级医院的医生果断的说。
刚拍过啊,片我们还借来了呢,人家先说要押金的,后来通融下让签了字就让拿走了的。
那是他们医院拍的,我们得重拍。
骨折,问题不大,伤的地方很好,(居然还有伤的很好这样的说法)换年青人没有什么大碍的,但她这个高龄,只能保守治疗,去办理住院手续吧,今天就不再动她了,只输液就行。
此时我才想起没有带陈婆婆的医疗卡。找到个主任,说明情况后分文未付在交费处先办理住院手续。
就这样我们忙了大半天,总算将陈婆婆安顿下了。
哪知没过两天又出事了。
一个人独自穿越漫长的岁月,只有寂寞和孤独陪伴,鲜有集体生活的陈婆婆忽然伸手一把抓着我的外套的腰带,顷刻声泪俱下:
我好难受啊,我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医院里不舒服。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我已经在医院里呆了三天了,你们今天不要我回家,我爬也要爬回家---
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