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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著名的文章

克浩分享

  我国较为著名的文学家许许多多,他们的作品也是十分的优秀。下面是学习啦小编为你整理的关于比较著名的文章,希望对你有用!

  关于比较著名的文章1:论轰炸

  朱自清

  敌机的轰炸是可怕的,也是可恨的;但是也未尝不是可喜的。轰炸使得每一个中国人,凭他在那个角落儿里,都认识了咱们的敌人;这是第一回,每一个中国人都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民族,有了一个国家。从前军阀混战,只是他们打他们的。那时候在前方或在巷战中,自然也怕,也恨,可是天上总还干干净净的,掉不了炸弹机关枪子儿。

  在后方或别的省区,更可以做没事人儿。这一回抗战,咱们头顶上来了敌机;它们那儿都来得,那儿都扫射得,轰炸得——不论前方后方,咱们的地方是一大片儿。绝对安全的角落儿,没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警报响了,谁都跑,谁都找一个角落儿躲着。谁都一样儿怕,一样儿恨;敌人是咱们大家的,也是咱们每一个人的。谁都觉得这一回抗战是为了咱们自己,是咱们自己的事儿。

  轰炸没准儿,敌人爱多咱来多咱来,还有,他们爱炸那儿炸那儿。咱们的敌人野蛮得很,他们滥炸不设防的城市,非作战的民众。所以那儿都得提防着,什么时候都得提防着。防空?是的,防空不论是积极的消极的,都只有相对的效用,怎么着也不能使敌机绝不来炸。所以每个人自己还得随地提防着。警报响了,小乡镇上的人一样儿跑,疏散区的人也会跑到田里树林里防空壕里——至少在楼上的会跑到楼下去。轰炸老使人担着一份儿心,放不下,咱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在受着轰炸的威胁。咱们每个人就都想把敌人打出去,天上,地下,海里都归咱们自己。

  咱们得复兴这个民族,建立一个新国家。新国家就建立在轰炸过的旧基址上,咱们每个人有力出力,都来一份儿。

  警报比轰炸多,警报的力量其实还比轰炸大。与其说怕轰炸,不如说怕警报更确切些。轰炸的时间短,人都躲起来,一点儿自由没有,只干等着。警报的时间长,敌机来不来没准儿,人们都跑着,由自己打主意,倒是提心吊胆的。可是警报的声音高于一切,它唤醒了那些醉生梦死的人,唤起那些麻木不仁的人,使他们认识时代。它教人们从试验与错误里学习敏捷,守秩序——也就是学习怎样生活在公众里。它更教人们学习镇定自己。谁都怕警报,可是得恰如其分,过了分就有点“歇斯底里”的。有一个时期重庆人每天盼望警报响,响过了好像完了一桩事似的,这就是镇定得好。轰炸的可怕也许炸了之后甚于炸的时候儿。血肉堆,瓦砾场,都是咱们自家的人!可是血债,记着,咱们得复仇!怎样大的轰炸都不会麻痹了咱们,咱们掩埋了血肉,在瓦砾场上盖起了新屋子!轰炸只使咱们互助,亲爱,团结,向新中国迈步前去。

  让咱们来纪念一切死于敌机轰炸的同胞罢,轰炸是火的洗礼,咱们的民族,咱们的国家,像涅般木的凤凰一般,已经从火里再生了!

  重庆《扫荡报》副刊,1942年。

  关于比较著名的文章2:初心

  张晓风

  初哉首基肇祖元胎……

  因为书是新的,我翻开来的时候也就特别慎重。书本上的第一页第一行是这样的:"初、哉、首、基、肇、祖、元、胎……始也。"

  那一年,我十七岁,望着《尔雅》这部书的第一句话而愕然,这书真奇怪啊!把"初"和一堆"初的同义词"并列卷首,仿佛立意要用这一长串"起始"之类的字来作整本书的起始。

  也是整个中国文化的起始和基调吧?我有点敬畏起来了。

  想起另一部书,《圣经》,也是这样开头的:

  "起初,上帝创造天地。"

  真是简明又壮阔的大笔,无一语修饰形容,却是元气淋漓,如洪钟之声,震耳贯心,令人读着读着竟有坐不住的感觉,所谓壮志陡生,有天下之志,就是这种心情吧!寥寥数字,天工已竟,令人想见日之初升,海之初浪,高山始突,峡谷乍降及大地寂然等待小草涌腾出土的刹那!

  而那一年,我十七,刚入中文系,刚买了这本古代第一部字典《尔雅》,立刻就被第一页第一行迷住了,我有点喜欢起文字学来了,真好,中国人最初的一本字典(想来也是世人的第一本字典),它的第一个字就是"初"。

  "初,裁衣之始也。"文字学的书上如此解释。

  我又大为惊动,我当时已略有训练,知道每一个中国文字背后都有一幅图画,但这"初"字背后不止一幅画,而是长长的一幅卷轴。想来当年造字之人初造"初"字的时候,也是煞费苦心的神束之笔这件事无形可绘,无状可求,如何才能追踪描摹?

  他想起了某个女子动作,也许是母亲,也许是妻子,那样慎先纺织机上把布取下来,整整齐齐的一匹布,她手握剪刀,当窗而立,她屏息凝神,考虑从哪里下刀,阳光把她微微毛乱的鬓发渲染成一轮光圈。她用神秘而多变的眼光打量着那整匹布,仿佛在主持一项典礼。其实她努力要决定的只不过是究竟该先做一件孩子的小衫好呢?还是先裁自己的一幅裙子?一匹布,一如渐渐沉黑的黄昏,有一整夜的美可以预期--当然,也有可能是恶梦,但因为有可能成为恶梦,美梦就更值得去渴望--而在她思来想去的当际,窗外陆陆续续流溢而过的是初春的阳光,是一批一批的风,是雏鸟拿捏不稳的初鸣,是天空上一匹复一匹不知从哪一架纺织机里卷出的浮云。

  那女子终于下定决心,,一刀剪下去,脸上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然。

  "初"字,就是这样来的。

  人生一世,亦如一匹辛苦织成的布,一刀下去,一切就都裁就了。

  整个宇宙的成灭,也可视为一次女子的裁衣啊!我爱上"初"这个字,并且提醒自己每清晨都该恢复为一个"初人",每一刻,都要维护住那一片初心。2、初发芙蓉

  《颜延之传》里这样说:

  "颜延之间鲍照已与谢灵运优劣,照曰:'谢五言诗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君诗如铺锦列绣,雕缋满眼。'"

  六朝人说的芙蓉便是荷花,鲍照用"初发芙蓉"比谢灵运,实在令人羡慕,其实"像荷花"不足为奇,能像"初发水芙蓉"才令人神思飞驰。灵运一生独此四字,也就够了。

  后来的文学批评也爱沿用这字归,介存斋《论词杂著》论晚唐韦庄的词便说:

  "端己词清艳绝伦,初日芙蓉春日柳,使人想见风度。"

  中国人没有什么"诗之批评"或"词之批评",只有"诗话""词话",而词话好到如此,其本身已凝聚饱实,全华丽如一则小令。3、清露晨流新桐初引

  《世说新语》里有一则故事,说到王恭和王忱原是好友,以后却因政治上的芥蒂而分手。只是每次遇见良辰美景,玉恭总会想到王忱。面对山石流泉,王忱便恢复为王忱,是一个精彩的人,是一个可以共享无限清机的老友。

  有一次,春日绝早,玉恭独自温步一幽极胜极之外,书上记裁说:

  "子时清露晨流,新桐初引。"

  那被人爱悦,被人誉为"濯濯如春月柳"的王恭忽然怅怅冒出一句:"王大故自濯濯。"语气里半是生气半是爱惜,翻成白话就是:

  "唉,王大那空伙真没话说--实在是出众!"

  不知道为什么,作者在描写这段微妙的人际关系时,把周围环境也一起写进去了。而使我读来怦然心动的也正是那段"于时清露晨流,新桐初引"的附带描述。也许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大景观,只是一个序幕初启的清晨,只是清晨初初映着阳光闪烁的露水,只是露水妆点下的桐树初初抽了芽,遂使得人也变得纯洁灵明起来,甚至强烈地怀想那个有过嫌隙的朋友。

  李清照大约也被这光景迷住了,所以她的《念奴娇》里竟把"清露晨流,新桐初引"的句子全搬过去了。一颗露珠,从六朝闪到北宋,一叶新桐,在安静的扉页里晶薄透亮。

  我愿我的朋友也在生命中最美好的片刻想起我来,在一切天清地廓之时,在叶嫩花初之际,在霜之始凝,夜之始静,果之初熟,茶之方馨。在船之启碇,鸟之回翼,在婴儿第一次微笑的刹那,想及我。

  如果想及我的那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如果我有敌人的话),那也好--不,也许更好,嫌隙虽深,对方却仍会想及我,必然因为我极为精彩的缘故。当然,也因为一片初生的桐叶是那么好,好得足以让人有气度去欣赏仇敌。

  关于比较著名的文章3:悼赵玉三司机师

  老舍

  去年十一月初,我由昆明到大理去的时候,坐的是一家公司的商车。在动身的前夕,司机师吴栾铃君请我吃北方饭。同席的有一位山东青年,高个子,粗眉毛,浑身都是胆子与力量。看样子,他象是很能喝几杯,但是他不肯动酒,因为次晨还要赶早开车。吴君才二十二岁,很象个体面的学生。赵君,虽然爱说爱笑,却象有二十七八了。及至大家互问年纪的时节,才知道他不过是二十三岁,还没有结婚。

  他们的年纪虽轻,可是由他们的口中,我晓得了他们都已足迹遍“天下”。他们都说北方话,可是言语中夹杂着许多各地方的土语词汇,有时候还有一两个外国字。假如他们缺乏着别的历史知识,但是一部中国公路交通史好象就在他们的心里,他们从抗战前就天天把人和物由南向北由东运到西,大多数的公路,在他们的口中,就好象我们提起走熟了的街道似的;哪里有桥,哪里有急弯,哪块路牌附近的路基不够坚硬,他们都能顺口说上来。赵君在陕、甘、湘、鄂、川、滇、黔、桂、越南、缅甸的公路上都服过务。从离开南京,他就生活在公路上,六年没有给家中——在山东长清——通过信!

  赵君名玉三,抗战前,在青岛开公共汽车。七七后,他在航空委员会训练汽车驾驶兵。南京陷落,他抢运沿路上的各种器材,深得官长嘉许。此后,他便在各省的公路上服务,始终是那么勇敢活泼。他替zheng府、军队、人民,运过多少东西,一共走过多少里路?现在已无法知道。去年十二月中,距我认识他的时候仅仅一月,他死在了保山!

  当我同他们到大理去的时候,他们一共是四部卡车,赵君为司机班长,我只到大理,他们却要到畹町,车上载的是桐油。赵君一定劝我随他们到国境上去看看:“看看去,我管保你会写出好多文章来,跟我们去,准保险!我们怕热,开车又小心!”可是时间不允许我去开眼。再说,一路上赵君总是抢着会食宿账,教我“过意不去”。

  夜晚投宿后,赵君最喜说笑。他的嘴不甚伶俐,可是偏爱说话。他不会唱,而偏要哼几句。高了兴,他还用自己临时编造的英语或俄语与朋友交谈,只为招笑,没有别的意思。他似乎没有任何忧虑,脸上象云南的晴天那样爽朗。

  他开第一部车为的是先到站头,给大家找好食宿之所。我坐的那辆道济车,由吴君开,在最后面走。他的勇敢,吴君的谨慎,正好作先锋与殿军。

  我回渝,赵君复由昆明开保山。从保山回来,据朋友们的函告,在功果山的最高峰,拔海四千尺的高度,他翻了车,一直滚到澜沧江岸。车——便是我坐过的那辆道济车,此次改由他开——完全碎了,可是这位山东壮汉却没有登时断气,送到保山医院后,以伤重,在十二月中旬逝世。

  没有好身体,没有胆气,都不能作司机师。特别要紧的,是没有爱国心,成不了为抗战服务的司机师。假若赵君还在山东,肯受敌人的驱使,也许还能活着,但是他宁愿在功果山的高峰上,虽然没有穿着军装,却也和战士们那样光荣的死去。

  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几次:“给我写几句!”现在,我给他写几句了,可是他已结束了他的生命。在抗战的今日,凡是为抗战舍掉自己性命的,便是延续了国家的生命;赵君死得太早了,可他将随着中华民族的胜利与复兴而不朽!

  载一九四二年一月十二日《中央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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