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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广州演讲全文:喧嚣不会永远掩盖真实

王燕分享

  莫言的童年正值中国近代史上最悲惨的一段时期,所谓的“三年困难时期”,全国饿殍遍野,莫言曾在香港公开大学演讲时回忆道:“我们村里一天之内饿死了18人。”下面学习啦小编整理了莫言广州演讲全文:喧嚣不会永远掩盖真实,供你阅读参考。

  莫言广州演讲全文:喧嚣不会永远掩盖真实如下:

  我想社会生活本来就是喧嚣的,或者说喧嚣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或者说是本来面貌,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一个社会不喧嚣。关于真实,我想也是社会更加重要的基础,真实不仅仅是一个社会的本来面貌,也是事实的本来面貌,有时候喧嚣掩盖真实,或者说是会掩盖真相,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喧嚣不可能永远掩盖真相,或者说不能永远掩盖真实。面对当今既喧嚣又真实,万象风云的社会,一个作家应该坚持这样几个原则,或者说几个方法来面对社会现实,首先我们要冷静地观察,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然后我们要运用我们的逻辑来进行分析,我们要考量现实,我们也要回顾历史,我们还要展望未来。然后通过分析得到判断,然后在这样的观察分析判断的基础上,展开我们的描写,然后给读者一个丰富的文学世界。

  我非常荣幸参加这次活动,过去演讲很少写稿,这次非常认真地准备了半个上午,本来主办方昨天晚上通知我上台之前给我化妆,后来我拒绝了,因为我想,化妆是可以把白的变成黑的,也可以把黑的变成白的,但是不可能把丑的变成美的,美不需要化妆,丑的无论如何涂脂抹粉都不会变美。所以我想还是以本来面貌见人为好,尤其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更要给大家以真实面貌,一个人只有保持自己的真实面貌,才可能说真话,办真事,做好人。


莫言广州演讲

  其实要保持一个人的本来面貌还是挺不容易的,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生活在社会当中,我们每个人除了要跟自己的家人打交道之外,还要跟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打交道,学生在学校跟老师和同学打交道,员工在家里面跟自己的家人打交道,也要跟老板和自己的同行打交道,这样社会的结构就迫使每一个人都有几副面孔,无论是多么坦诚朴实的人,在舞台上和卧室里都是不一样的,在公众面前和在家人面前,也是不一样的,我想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尽量地以本来的面貌见人,今天演讲的内容是“喧嚣与真实”,这个内容涉及社会生活的很多方面,社会生活总体上看是喧嚣的,喧嚣是热闹的,热闹是热情,是闹,是热火朝天,也是敲锣打鼓,是载歌载舞,是一呼百应,是正声喧哗,是望风捕影,是添油加醋,是浓妆艳抹,是游行集会,是大吃大喝,是猜拳行令,是制造谣言,是吸引眼球,是人人微博,是个个微信,是真假难辨,是莫衷一是,是鸡一嘴鸭一嘴,是结帮拉伙,确实是众生喧哗。

  我想社会生活本来就是喧嚣的,或者说喧嚣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或者说是本来面貌,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一个社会不喧嚣,当然了,我们冷静地想一想,我们从多个角度来考量一下,喧嚣也不完全是负面的,喧嚣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因为原始社会里是不喧嚣的,我们去参观半坡遗址的时候,我们想象当时的人们生活场面肯定是不喧嚣的,我们回想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那个时候也是不喧嚣的,但是我们想象我们最近几十年来,我们1958年大炼钢铁时很喧嚣,我们60年代“”也是很喧嚣,后来改革开放前几年比较安静,但是最近十几年来越来越喧嚣,这种喧嚣有的是有声的,是在大街上吵架,或者是拳脚相加,有时候是无声的,是在网络上互相对骂,我想面对这样的社会现象,我们必须客观冷静的对待,既不能说它不好,也不能说它很好,所以这样一种现象,就像我刚才说的,实际上也有正反两个方面,我们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生活中的个体,应该习惯喧嚣,我们要具备习惯喧嚣跟发现正能量的能力,我们也要具备从喧嚣中发现邪恶的清醒,要清醒地认识到,喧嚣就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而使我们的社会真正能够保持稳定进步的是真实,因为工人不能只喧嚣不做工,农民不能只喧嚣不种地,教师不能只喧嚣不讲课,学生不能只喧嚣不上课。也就是说,我们这个社会生活中的大多数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地、实事求是地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否则只喧嚣没饭吃。

  关于真实,我想也是社会更加重要的基础,真实不仅仅是一个社会的本来面貌,也是事实的本来面貌。有时候喧嚣掩盖真实,或者说是会掩盖真相,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喧嚣不可能永远掩盖真相,或者说不能永远掩盖真实。这个我可以讲四个故事,来证明我这个论点。

  第一个故事是,几十年前,大概在70年代的时候,我的一个闯关东的邻居回来了,在村子里面扬言他发了大财,说他去深山老林里面挖到了一棵人参,卖了几十万元的人民币,从村子东头搞到西头,又从西头搞到东头,让我们的村民们很多家里面争先恐后的请他吃饭,因为大家对有钱人还是很尊敬的,大家还是希望一遍遍听他讲述如何在深山老林里挖到了这一棵人参的经历,我们家当然也不能免俗,我们把他请来,坐在我家炕头上吃饭,我记得很清楚,他穿了一件在我们当时的农民眼里面看起来是很漂亮的黑色的呢子大衣,他即便坐在热炕头上也不脱下这件大衣,我记得我们家擀面条给他吃,我奶奶就发现他脖子上有一只虱子,于是他的喧嚣就被虱子给击破了,因为一个真正有钱的人是不会生虱子的,过去人讲说穷生虱子富生疖子,我们知道他并没有发财,尽管他永远不脱下来那件呢子大衣,但是他的内衣肯定很破烂。又过了不久,这个人的表弟也穿了一件同样的呢子大衣,奶奶问他,你这件大衣跟你表哥的很像,他说我表哥就是借我的,事实又一次击破了前面这个人喧嚣的谎言。

  另外一个故事是,我在北京的检察院工作期间,曾经了解和接触了很多有关贪官的案件,当然我不是检察官,因为我们是新闻单位,要报道,我作为记者,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案例,其中在河北某地有一个贪官,他平常穿得非常朴素,他上下班骑自行车,他给人一种非常廉洁的外观形象。他每次开会都要大张旗鼓,过了不久,检察院从他床下面搜出了几百万人民币。所以真实就把贪官关于廉洁、关于反腐败的喧嚣给击破了,事实胜于雄辩。

  第三个就是我的亲身经历。2011年我在我的故乡写作,有一次到集上去买桃子,一个卖桃子的人看起来很剽悍,他也认识我,或者他认出了我,他一见面就说,你怎么还要来买桃呢?他点了我们市委书记的名字说,某某某给你送一车不就行了吗?然后我说我又不是当官的,他干吗要给我送?他马上说你是当兵的,实际上我也不是当兵的,我已经转业了,然后他说你们这些当兵的,我们白养了你们,连钓鱼岛都看不住,让小日本在那边占领。我说小日本也没有占领,他说反正你们当兵的白养了。我说那怎么办?他说很好办嘛,放一个烟幕弹就把问题全解决了。尽管我心里很不愉快,但我后来还是买了他五斤桃子,我说桃子甜吗?他说太甜了,新品种,我说你给我够秤,他说放心,结果回家一称桃子只有三斤多一点,他亏了我将近两斤秤,然后一吃又酸又涩,所以真实又一次把卖桃人的喧嚣给击破了。

  第四个故事也是我的亲身经历,就是不久前的中考,我有一个亲戚,经常见,每次见他,他义愤填膺地痛骂当官的,咬牙切齿,怒发冲冠。但是今年他的儿子参加中考,离我们县最好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差了五分,他就找到我了,说就差了五分,你找一找人,让他去。我说现在谁还敢,现在反腐败的呼声如此高,现在为难了。他说我不怕花钱,我有钱,我说你让我去送钱,这不是让我去行贿吗?这不是腐败吗?你不是痛恨贪官污吏吗?现在你这样做不是让我帮着你制造新的贪官污吏吗?他说这是两码事,这是我的孩子要上学了。这个真实也把亲戚反对贪官污吏的喧嚣给击破了。

  我对这四个故事的主人公没有任何讥讽嘲弄的意思,我也理解他们,同情他们,假如我是我的那位亲戚,我的孩子今年中考差了几分,上不了重点中学,也许我也要想办法去找人,我也会跟我的亲戚说,不怕花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为什么大家在不涉及自己切身利益和家庭问题的时候,都是一个非常正派,非常刚强,非常廉洁,非常正直的人,而一旦我们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涉及了孩子的事情,我们的腰立刻又软了,我们的原则立刻不存在了,我想这有人性的弱点,也有社会体制的缺陷。所以我讲这四个故事没有讥讽意义,而是要通过这四个故事来反省,让每个人在看待社会问题的时候,在面对社会喧嚣的时候,能够冷静的来想一想喧嚣背后的另一面。

  我是一个写小说的,说得好听点是一个小说家。在小说家的眼里,喧嚣与真实都是文学的内容。我们可以写喧嚣,但是我认为,应该把更多的笔墨用到描写真实上,当然了,小说家笔下的真实,跟我们生活中的真实是有区别的,是不一样的,它也可能是夸张的,也可能是变形的,也可能是魔幻的,但是我想夸张变形和魔幻实际上是为了更加突出真实的存在和真实的力度,总而言之,面对当今既喧嚣又真实,万象风云的社会,一个作家应该坚持这样几个原则,或者说几个方法来面对社会现实。第一我们要冷静的观察,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过去说,我们要研究一个人,就是要听其言观其行,我们要察言观色,观察会让你获得外部大量信息,然后我们要运用我们的逻辑来进行分析,我们要考量现实,我们也要回顾历史,我们还要展望未来。然后通过分析得到判断,然后在这样的观察分析判断的基础上,展开我们的描写,然后给读者一个丰富的文学世界。

  莫言创作特色:

  人物莫言在自己的小说里大量运用了意识流的手法,包括内心独白、多视角叙事、慢镜头描写、意象比喻、自由联想等等。

  1987年莫言发表在《人民文学》杂志的中篇小说《欢乐》曾引起文坛较大争议,由于小说中赤裸裸的描写和“那些超时空的变换,那些人称的跳跃,那些几乎是不加节制的意识流”,令当时很多保守派文人无法接受,《欢乐》也成了“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批判对象。当时《人民文学》杂志的主编刘心武遭到停职检查。1996年余华重提这篇小说,特意撰文支持莫言,他在《谁是我们共同的母亲》一

  文中说,莫言对事物赤裸裸的描写激怒了那些批判者,而他却因为这篇小说中的母亲形象而流下了眼泪。

  莫言的短篇小说集《师傅越来越幽默》在美国出版后,引起美国文坛不小回响。美国评论家认为莫言的作品充满现实主义和黑色幽默,[17] 莫言的大多数作品,令人回想起了俄罗斯作家弗拉基米尔·沃伊诺维奇的一句话——现实即是讽刺。

  莫言的中篇小说《幽默与趣味》经常被拿来与《变形记》作比较。他的《小说九段》也被认为是卡夫卡式的荒诞寓言。西班牙凯拉斯出版社创始人安赫尔·费尔南德斯曾说,莫言的文学作品令人们想起两位熟悉的作家,仿佛是在同时阅读卡夫卡和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作品。

  弗吉尼亚大学中国文学教授查尔斯·劳克林说,莫言的大部分小说有一种神话般荒诞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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