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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灵异的真实故事

淑贤分享

  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些灵异现象。在民间一直流传着不少恐怖的灵异故事,哪些是真实的呢?下面就是学习啦小编给大家整理的恐怖灵异的真实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恐怖灵异的真实故事篇1:盗命积木

  干枯的尸体

  厕所的灯坏了,杨若涵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走在湿滑的地板上。

  突然,她被什么东西跘了一跤,重重地扑倒在地上,手电摔出老远。她慢慢爬起来,摸了摸那个东西,发现表面有深深的褶皱,像一截干枯的树干。杨若涵捡回手电,朝那个东西照了一下,就在光线接触那个东西的一瞬间,尖叫声响彻整个楼层。那不是一截树干,而是一具被烤干的尸体,而杨若涵的手正摸在尸体的脸上。尸体空洞的双眼正对着她的眼睛,让她感到一种勾魂摄魄的恐惧。

  她扔掉手电,发疯般跑回宿舍,关上了门。

  舍友还在睡觉,整个楼道似乎没人被她的尖叫吵醒。

  难道这是做梦?她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脸,很疼。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杨若涵慌张地问:“谁?”

  “是我。”

  她听出来是舍友唐敏儿的声音。她颤抖着打开了门:“你出去干什么?”

  “上厕所啊!”

  “你有没有看到一具干枯的尸体,横在厕所的地板上。”

  “太黑了,我看不清。”

  杨若涵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从桌上又拿起一个手电,拉着唐敏儿回到了厕所。

  真的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

  玩积木的孩子

  第二天中午,杨若涵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正蹲在沙坑里,专心地摆弄着沙子和玩具。这个沙坑,以前是用来给学生练跳远的,现在已经废弃了。

  “姐姐,陪我玩积木好不好?”杨若涵经过沙坑的时候,小男孩对她说。

  小男孩楚楚可怜的眼神让她停住脚步,她蹲下来,轻轻抚了抚小孩的头。

  “你家在哪里,怎么会到学校来玩呢?”

  “我家在那边,五楼。”小男孩伸手指了指校园旁边的一座住宅楼。

  原来是旁边小区的孩子。

  地上有一个铁皮箱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玩具,还有一大堆很旧的木质积木,有些表面已经磨得褪色了。

  突然,小男孩伸手指着旁边一个经过的女孩问道:“长发的姐姐住几楼?”

  杨若涵转过头,看到小男孩指的人正是四班的班花吴密。吴密长得漂亮,更有一头秀丽的长发,追她的男生都能装满一间教室了。

  “长发的姐姐住几楼?”小男孩用水嫩的眼睛盯着杨若涵,又问了一遍。

  杨若涵觉得这个孩子很好笑,才几岁啊,就开始打听女生的住处了。

  “你告诉我嘛!”小男孩拽住杨若涵的袖子,一脸委屈,像是要哭出来了。

  “三楼,那边。”杨若涵无奈地伸手指了指宿舍楼三楼最东边的房间。

  “长发的姐姐住三楼,一,二,三。”小男孩抱起一堆积木,慢慢地垒起来,一共垒了三层。

  接着他从箱子底翻出一个玻璃瓶来,瓶子里装着一团黑黑的东西。小男孩将瓶子放到杨若涵的眼前炫耀似的晃了两下,杨若涵这才看清,里面那团黑色的东西是一堆纠缠在一起的虫子。

  杨若涵心里感到一阵恶心,她从小就害怕爬虫之类的东西。

  “姐姐,看我抓的虫虫。”小男孩打开瓶盖,捏出一条灰色的毛毛虫,放到了第三层积木上,毛毛虫慢慢地在积木上蠕动着。

  “若涵,不好了,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是唐敏儿。

  “怎么了?”

  “隔壁宿舍的李芳芳死了!尸体正在楼下呢,而且听人说死得特别恐怖,尸体都被烤干了!”

  “烤干了?”杨若涵想起昨晚她在厕所见到的那具干枯的尸体。

  临走前,杨若涵回头看了看小男孩,男孩正在玩弄那只毛毛虫,他用手指轻轻地一弹,小虫就从积木顶上掉落在沙地里。接着小男孩学着汽车喇叭的声音,用手中玩具汽车的车轮压过小虫,虫子的身体在车轮下分崩离析,变成一团灰色的粘稠物。

  男孩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杨若涵。杨若涵觉得这天真的微笑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残忍。

  致命约会

  李芳芳确实被烤干了,而且杨若涵她们住的那层楼的厕所窗户是早已封死的,现在却不知何故被打开了。那么现在可以解释尸体是被烤干了,然后再从窗户抛下去的。可是谁会用这么繁琐和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女孩?

  这时,手机响了。杨若涵接起电话。是唐力打来的,约她在学校门口见面。

  唐力是杨若涵的男朋友,算得上是个成功人士,有房有车,还有自己的公司。杨若涵一直将他们两人的约会弄得很低调,她不想让人说她傍大款之类的闲话。最重要的是,唐力已经结婚了。

  唐力的黑色轿车就停在门口。

  “不是说好十二点么,怎么这么晚才来?”

  “学校出事了,死了个学生。”

  “学生自杀可不是新闻了。”

  “只是死法很恐怖,不像是自杀的。”

  杨若涵还要说下去,唐力却将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里面是钻戒。

  “这算是求婚吗?那你妻子怎么办,你们的离婚办好了没有?”杨若涵推开了戒指。

  “你不必觉得内疚,我和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感情了,甚至厌恶她,而你也爱我,这有什么不对吗?”唐力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杨若涵的手指上,“很快一切都会办妥,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钻戒的光芒盖过了杨若涵心中的内疚,此时,她觉得追求幸福是需要狠心一些的。

  约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宿舍楼下围了很多人,杨若涵以为中午的人还没有散去。她挤进人群中,却看到令她胆颤的一幕,地上躺着的是另一具尸体,或者说是一堆血肉。杨若涵转过头,忍住恶心没有吐出来。

  “这女生死得真惨,听说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又被一辆校车从身上压过去了。”

  “这女生住几楼啊?”

  “好像是三楼。”

  “三楼都能摔死啊?”

  杨若涵又看了一眼尸体,旁边那个带血的背包她认得,是吴密的。那个包很贵,吴密刚刚背出来的时候,着实让她羡慕了好一阵子。而且她肯定这个牌子的背包只有吴密有。

  “长发的姐姐住三楼,一,二,三。”杨若涵想起了那个玩积木的小男孩,还有那只被他推下积木,又用玩具车轧死的毛毛虫。

  她很奇怪,自己为何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也许这都是巧合,杨若涵使劲摇了摇头,跑回了宿舍。

  孤身访问

  一天之内,两起命案让整个校园的学生人心惶惶,最不安的人就是杨若涵了,两个学生惨死的景象,还有小男孩玩积木的情景始终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又发生了两起死亡案件,死者都是女生,其中一人是在下楼时被楼顶掉下的钢管贯穿头部而死,另一个是在搭校车时被车门卡住脖子断了气。

  “死神来了,下一个就是你。”这类故事在校园里流传开来。

  第二天早晨,杨若涵经过那条小路,看到沙坑边有一个玩具箱,却没见到小男孩。也许是孩子昨天玩的时候忘在这里的。

  她记得小男孩告诉她,他家在隔壁小区五楼。杨若涵抱起玩具箱,朝小区走去。

  箱子里还装着那些陈旧的积木,玩具车,放大镜,小塑料铲子之类的东西。玩具车的轮子上,还残留着毛毛虫身上的褐色液体。

  杨若涵找到小男孩的家,按下了门铃。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头不长的黑发,长得也不算漂亮,给人一种家庭主妇的感觉。

  “请问你找谁?”

  “你们家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对吧?我想这些是他丢下的。”

  杨若涵将玩具箱递过去。

  “是我们家小宝的,谢谢你,请进来坐一会儿吧。”

  家里的陈设并不奢华,但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富足的家庭。她瞥了阳台一眼,发现那个叫小宝的孩子正在搭积木,而他脚边就放着那个装满虫子的玻璃瓶。

  “我们家小宝就喜欢玩积木,抓虫子。小男孩,都有点调皮对吧。”女人递过一杯水。

  杨若涵的目光聚在墙上的一张结婚照上。那上面的男人有点眼熟,看起来像年轻时的唐力。

  “你丈夫看起来挺面熟的。”

  “你是旁边大学的学生吧,我们住在这里好几年了,也许你见过我老公呢,他叫唐力,开了一家货运公司。”

  难道她就是唐力的老婆,她竟然住在这里,唐力也没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孩子!

  “他们不是要离婚了么?”杨若涵不小心说出这句话来,虽然很小声,却也被女人听到了。

  “谁告诉你的,我们夫妻恩爱,家庭幸福,根本不会离婚!”女人生气地说。

  往事

  难道唐力在欺骗她?她想到了电影中经常出现的情节,她被一个有钱又花心的男人玩弄了。

  她约唐力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我见过你妻子了,她告诉我,你们不会离婚,你也没说过你有孩子。”

  “不可能,你怎么会见过她?”

  “事情就是这么巧,我今天刚见过她,还是在你们家。”杨若涵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唐力盯着杨若函,像看到了鬼魅一般。

  “你见到的不是我妻子,因为她半年前已经死了。”

  “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年前的一天,那时候正是咱们热恋的时候,我就将离婚的念头告诉我妻子。然后我们大吵了一架,我用脏话骂她,还用她的秃头来羞辱她。我告诉她说你有一头漂亮的长发,我对她的秃头已经厌恶到极点了。我妻子虽然只有三十多岁,却开始脱发了,平时,她都是带着假发的。”唐力慢慢地说着,“临走时,她对我说,你一定会后悔的。当晚,她和儿子忘记关煤气,结果发生爆炸,他们都死了。”

  “那我见到的,是鬼魂?”

  唐力点了点头。杨若涵呆坐在那里,恐惧渐渐袭遍全身。晚上,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学校。

  “姐姐住几楼?”她没有留意自己已经来到那条小路上,而那个叫小宝的孩子,还在沙坑里玩着积木。她没有回答,加快了脚步。过了一会,她听不见动静了,便回头看了看,小宝没有跟来。

  “姐姐住几楼?”声音来自前面,杨若涵转过头,发现小宝正抱着自已的双腿,抬头望着她,那委屈的表情带着几分阴冷的气息。

  “我,我住四楼。”杨若涵用手指微微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小男孩高兴地跑回沙坑了。

  死神来了

  那天晚上,杨若涵做了个梦,梦里唐力狠狠地打着自己的妻子,还咒骂她难看的秃顶。小宝在旁边小声说着:长发的姐姐抢走爸爸,长发的姐姐是坏人。

  第二天早晨,她匆匆赶到了小宝的家里,她发现门没有锁。她推开门,里面根本不是她上次来过的那个房间,而是煤气爆炸后的一片颓废。屋子的角落放着一个玩具箱子,早已经被火焰舔舐得面目全非,箱子里装着陈旧的积木,放大镜,玩具车,塑料铲……杨若涵弯下腰摆弄着那些东西,却发现了夹杂在其中的虫子的尸骸:一只被烧焦的蚂蚁,应该是被放大镜烧死的,还有被木棍扎穿头部的甲壳虫,被卡死在玩具车塑料车门间的蟑螂……

  她想起了李芳芳、吴密,还有几天前死掉的两个女孩,她们就像这些虫子一样,被小男孩虐杀,而且她们都有一头令人羡慕的美丽长发。

  一切已经很明了,这孩子只打听长发女孩的住址,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是长发的女孩毁掉了他的家庭。

  “姐姐住几楼?”杨若涵想起了昨晚遇见小宝的情景。她这一两个星期因为太过紧张,没时间洗头就把头发盘起来,而昨天她刚好洗过头,所以头发散开了,是披肩的长发。这时,门开了,一个穿制服的人走进来,像是小区的保安。

  “这里没有人住吗?”杨若涵问。

  “这里半年前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一对母子。因为死过人,所以没人敢住,而且这半年里,每到晚上,房间里就传出小孩和女人的低语声,搞得周围住户担惊受怕,我就时常在这里巡逻。我说你赶紧走吧,这不是你待的地方。”保安说。

  杨若涵点了点头,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地上的玩具箱子已经不见了。

  杨若涵的脸变得煞白,她夺门而出,朝学校小路边的沙坑奔去。

  来到沙坑的时候,她看到小宝还蹲在那里摆弄着他的积木,女人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儿子。

  杨若涵轻轻地走近,生怕这一对亡魂会被她惊吓得失去踪影。

  “姐姐住四楼。一,二,三,四。”小宝将积木慢慢地垒到四层。

  “求求你,不要……”恐惧的泪水冲出杨若涵眼眶。这时女人慢慢地摘下了假发,整理着头上已经不多的白发。

  小宝从瓶子里拿出一只甲虫,扔在积木的第四层上,甲虫想要寻找一条出路,却被孩子稚嫩的手挡了回来。他抬起头,对着杨若涵天真地一笑,接着拿起玩具铲,朝甲虫拍了下去……

  恐怖灵异的真实故事篇2:僵尸杀阵

  僵尸传说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湘西赶尸,该法术传说属茅山术祝由科,发源于湘西沅陵、泸溪、辰溪、溆浦四县,在尸体未腐化时由术士赶回乡安葬。赶尸的术士大约三五同行,有的用绳系着尸体,每隔几尺一个,然后额上贴黄纸符,另外的便打锣响铃开路,昼伏夜行。天亮前投栈,揭起符纸,尸靠墙而立,到夜间再继续赶路。但亦有人指赶尸者其实是背起尸体而行,但由于身穿黑衣夜行,途人便自然看不见赶尸者,以为有行尸。

  赶尸之说众说纷纭,然而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尚不得而知……

  1

  曾阿晴挑着木桶,沿铺满落叶的青石板路,走到溪边,打好一挑水,立起身,理了理裙摆,正准备挑起扁担,却听到路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抬眼望去,只见蒲葵宽大的叶片中,忽然露出半张脸来。那半张脸,面色雪白,头发蜡黄,眼珠子竟然是绿的,鼻梁竟然高高挺在双眼之下。

  “鬼呀!”曾阿晴扔下木桶,惊慌失措,拔腿就跑。刚才她看到的那半张脸,岂不正是说书人口中提过的罗刹鬼?

  刚跑几步,却听身后蒲葵丛中传来说话的声音:“姑娘,别跑,想赚钱不?”这声音听起来古古怪怪,毫无平仄之分,像转戏文,更像初学发音的小孩。紧接着,曾阿晴又听到铮铮之声,煞是好听。回过头,只见那罗刹鬼已然走出草丛,手里握着一枚银圆,竖在唇前,正哧哧地吹着。

  那铮铮之声,昭示着罗刹鬼手中的银圆乃货真价实的现大洋。

  曾阿晴停下步子,不再朝前跑了。现大洋可是好东西,常言道,路遇浮财不拾,天诛地灭是也。于是曾阿晴壮起胆子,向那罗刹鬼走去,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才能赚钱?”

  罗刹鬼依然用不分平仄的古怪口音说道:“带我去见个人,见到了,银圆就归你。”

  “你要见什么样的人?”曾阿晴好奇地问。

  罗刹鬼一字一顿地答道:“茅山道人,会赶尸的茅山道人。”

  2

  曾阿晴蓦地一惊,这古怪的罗刹鬼,来这偏僻的湘西村落,竟是为了寻找赶尸的茅山道人?

  身为湘西苗女,曾阿晴自然知道赶尸是为何物。话说湘西一带,若有苗人外出,于异乡不幸身故,家中血亲就会延请茅山道士,在尸体额头贴一张黄符纸。茅山道士一手持赶尸鞭,一手摇招魂铃,口中念念有词,便可使尸体直立,双足僵硬地跳跃前行,从异乡一直跳跃回家乡安葬。

  但这赶尸术乃是不祥之事,曾阿晴心中惊怖得紧,加之这罗刹鬼相貌丑陋,她禁不住双足发软,噔噔噔朝后退出了几步。

  罗刹鬼见状,连忙说道:“姑娘,莫怕,我乃大英帝国之属民,名唤达文西,不是坏人。”

  曾阿晴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眼前这白面碧眼金发高鼻梁之人,原来并非什么可怕的罗刹鬼,而是那些扛枪途经村寨的丘八们曾经提过的高鼻子洋人。

  几个月以前,曾有一帮扛枪的丘八途经曾阿晴所住的村寨,那些丘八在村寨里歇息时说过,现如今日本人已经攻进省城,在城里烧杀掳掠了三天三夜,却不敢动省城里的高鼻子洋人。据说那些洋人在省城里开教堂,一心向善,也收留逃难的中国人,从日本鬼子手下救回了不少性命。

  如此想来,这个名叫达文西的洋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但曾阿晴还是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找赶尸的茅山道人干什么?”

  达文西答道:“我的几位同胞,不幸染了风寒去世,我要把遗体带回省城,可是找不到运送遗体的车辆。多亏经人指点,让我到湘西苗寨寻会赶尸的茅山道人,据说茅山道人能够千里驭尸,让尸体自己走回家乡去。”

  说来也巧,这位名叫达文西的洋人还真找对了人。在苗寨里不一定能寻到认识茅山道士的人,但偏偏曾阿晴便认识一个会赶尸的茅山道人。

  曾阿晴的舅舅钟大鲁,恰好就是个茅山道人,前两天刚从异乡赶回几具身穿清朝官服的僵尸,这会儿正待在距苗寨一里地的茅屋里歇息。平日钟大鲁绝不允许外甥女带陌生人见他,但曾阿晴看到那枚明晃晃的银圆,实在是转不开眼珠。这是现大洋啊,可以去县城买好多好多红头绳、好多好多花衣裳!

  半个时辰后,曾阿晴便领着高鼻子洋人来到舅舅的茅屋外,正准备喊舅舅的大名,却见达文西忽然扬起手,衣袖里涌出一团黄色的烟雾。

  曾阿晴嗅到这团烟雾所散发出来的酸臭气味,顿时手足僵硬,头晕脑涨,随后倒在了地上。

  3

  达文西朝地上的小姑娘踢了一脚,确认毫不动弹,然后移动身形,蹑手蹑脚走到茅屋的窗边。他从袖中摸出一根竹管,探入窗中,朝竹管吹了一口气,黄色烟雾便袅袅涌入屋中。

  坐在床上正在翻《三国志》的钟大鲁嗅到酸臭气味后,尽管心知不妙,立刻屏住呼吸,但依然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达文西待屋中的烟雾散尽之后,大摇大摆走入茅屋中,嘴里喃喃自语:“这加勒比海上岛国传来的僵尸秘药,效果还真不错啊,一丁点儿就能迷晕人!”

  随后,他蹲在钟大鲁身旁,翻开钟大鲁的眼皮看了一下瞳孔。当他发觉钟大鲁瞳孔开始放大的时候,达文西便用充满蛊惑的声音念念有词地问道:“你且说说,茅山道人究竟凭借什么秘密,能够千里驭尸?”

  说也奇怪,钟大鲁虽然全身瘫软,几乎失去知觉,但听了达文西的问话,却立刻迷迷蒙蒙地答道:“赶尸,哪有什么秘密?全靠那张黄符纸上,蘸了阿晴配制的还魂水。”

  原来达文西袖中藏着的僵尸秘药,竟有蛊惑人心的效用。

  “还魂水?那是什么东西?”达文西问道。

  “是迷药,几十种草药,再把阿晴制出的蛊虫捣成酱,混一起,抹在黄符纸上。符纸贴在活人脑门上,活人顿时失去知觉,看上去就像死人一般,但我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不过,走路的时候,贴了符纸的活人,膝盖无法弯曲,所以只好跳跃着行进。”

  听了钟大鲁的话,达文西不禁哈哈大笑。原来所谓湘西赶尸,只是一帮茅山道人故作玄虚罢了。他们赶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尸体,而是活人。他们一定是为了挣钱,所以去异乡寻找活人,贴上符纸,让人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然后再用稀奇古怪的方法,驾驭活人回乡,从活人的亲戚那儿领赏钱。

  对了,茅山道人千里驭尸后,送回来的尸体得安葬故里。也就是说,他们赶回活人后,最终会杀死这个活人,令其变为可以下葬的死人。

  “真是有趣!”达文西若有所思地低声叹道。

  4

  达文西拔出一柄匕首,割断钟大鲁的喉管,然后走出茅屋,扛起躺在地上的曾阿晴,大步流星向深山里走去。

  半日之后,达文西来到一面山壁前,朝四周巡逻一番后,找到了自己之前留过记号的一棵榕树。在榕树后,他拉开悬垂在山壁前的蔓藤,一口幽深的山洞出现在他面前。

  山洞里,有铺着草席的石床,还有米和腌好的腊肉。达文西将曾阿晴横放在石床上,然后朝她脸上喷了一口水。曾阿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口山洞之中,顿时吓得浑身哆嗦。她看到罗刹鬼一般的达文西,立刻大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什么人?”

  达文西微微一笑,从脚下拾起一个麻袋,从麻袋里摸出一把银圆,在手里晃悠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看到曾阿晴眼中流露出羡慕渴望的神情,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炽盛。

  “曾姑娘,只要你教我学会如何制出蘸黄符纸的还魂水,这一麻袋的银圆,全归你。”

  曾阿晴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有了这么多银圆,别说红头绳、花衣裳,就算是整个县城,只怕都买得下来。

  可是……这个高鼻子洋人怎会知道蘸黄符纸的还魂水?那可是茅山道人千里驭尸的不传之秘啊!难道是舅舅钟大鲁给他说的?洋人为什么要学会如何制出蘸黄符纸的药水?难道他想学千里驭尸的赶尸之术?

  一个大英帝国的洋人,不辞辛劳,任劳任怨,千里迢迢来到偏僻的湘西苗寨,就为了学习赶尸之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动机?

  达文西似乎也看出了曾阿晴心中的疑问,目光坚定地主动说道:“如今我的祖国,正在欧洲战场上与德国纳粹激战,战况惨烈,尸横遍野。许多战士的尸体都埋在了异国他乡,我多么希望能让他们魂归故里……所以,我想学会赶尸之术,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家乡安葬。”

  听了他的理由,又看在那袋银圆的份上,曾阿晴的心动摇了。犹豫片刻,她开口说道:“还魂水的配方,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得花很长的时间,还很危险……而且,赶尸之术赶的并非死人,而是活人啊,你学来有什么用?”

  达文西却咧嘴一笑,说道:“其实,我是个商人,赶尸回去只是为了从死者的亲戚那儿赚钱。我才不管赶回家乡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只要最后送到死者亲戚手中的,是个死人就行了。”

  曾阿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敢情眼前这位高鼻子洋人,准备在海外开一家湘西赶尸的分号,做和茅山道人一样的买卖,寻找活人,贴上黄符纸,赶回家乡,杀死后送到死者亲戚家,领取赏金。

  5

  制作蘸黄符纸的还魂水,除了几十种草药之外,还需要一只蛊虫。

  洋人自然不知蛊虫为何物,曾阿晴只得耐心解释了一番。

  养蛊,乃苗寨中最为古老阴森而又神秘恐怖的传统。这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据说中了蛊,就必须听命于放蛊人的差遣,并定期回到苗疆,服用特制的解蛊药,续命一年。年年如此,直到死亡。也有人说,只有放蛊者帮你拔除蛊毒,才有可能摆脱蛊毒的残害。养蛊之术向来传女不传子,道行最高深的养蛊人,多为贫穷的未婚女子。

  养蛊人在养蛊以前,要把正厅打扫干净,在神位前焚香点烛,对天地鬼神默默地祷告。然后在正厅的中央,挖一个大坑,埋藏一个口小腹大的大缸下去,缸内放置一百种毒虫后加盖掩埋,一年之中那些毒虫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个,这个毒虫吃了其他所有毒虫后就成为了蛊。

  是夜,恰月明星稀,曾阿晴领着洋人,背着竹篓来到一片洼地。四周遮天蔽日的枝叶挡住微弱的月光。她摘一片芭蕉叶,在叶片上放了一个饭团。这饭团是白天时她在山洞里亲手蒸做的,上好的糯米与切成粒的腊肉、青菜包在一起,在文火上蒸上五个时辰。饭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四周的草丛中石块下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小爬虫因为饭团的吸引而靠近了过来。

  曾阿晴站到了一旁,从背篓里拿出一双足足有三尺长的黄铜筷子,又在地上放了一个揭开盖子的陶罐。很快,就有一只千足蜈蚣爬上了芭蕉叶,向饭团爬了过去,曾阿晴伸出筷子,手疾眼快地夹住了蜈蚣的身体,扔进了陶罐里。蜈蚣被扔进陶罐后,又有数不清的蝎子、蜘蛛、蚂蟥络绎不绝地爬上了芭蕉叶。曾阿晴继续用长长的筷子,将毒虫逐一拈进了陶罐中,没多久工夫,她就捉了几十只毒虫。

  “将此罐埋于地底,一年之后剩下的那只虫子,便是制作还魂水的蛊虫。”曾阿晴朗声说道。

  6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达文西每日都请曾阿晴替他捉毒虫,山洞正中央的地底,已经埋入了三百多口陶罐。时间到了之后,便每日揭开一口陶罐,得到一只蛊虫。

  至于制作还魂水的几十种草药,达文西已从曾阿晴口中了解殆尽,还为每种植物画了图,当然,山洞里也堆满了草药。

  终于,第一瓶还魂水顺利配制了出来,这一瓶药水能蘸三千张黄符纸。只要达文西愿意,在接下来的一年,他每天都可以配出一瓶还魂水来。

  只是,达文西必须实验一下,手中的第一瓶还魂水是否有那么神奇的效用。于是,他取出一张黄符纸,在还魂水里蘸了一下,浸润湿透后,他从身后渐渐靠近曾阿晴,然后猝然动手,将黄符纸贴在了曾阿晴的额头上。

  曾阿晴“嘤咛”一声,瘫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达文西又按曾阿晴之前教过的咒语,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咒声,倒在地上的曾阿晴竟鬼使神差般缓缓站了起来,双眼无光,直勾勾地望着山洞突兀的石壁。

  “向前走!”达文西念道。

  曾阿晴果然膝盖僵硬地向前跳跃。

  “向后退!”

  曾阿晴果然膝盖僵硬地向后跳跃。

  达文西还担心自己受骗,于是使出最厉害的一招:“拾起地上的匕首,自刎。”

  曾阿晴毫不犹豫,弯下腰,拾起地上的匕首,向自己的喉管抹去。

  达文西不禁哈哈大笑,然后大声吼出了两个字:“哟西!”

  7

  情不自禁说出“哟西”两个字的人,自然不会是来自大英帝国的洋人,只有万恶的日本鬼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错,达文西是日本人,他的真名乃达文西郎,是日本最优秀的刺客忍者。忍者最擅长的便是乔装易容,只要在皮肤上抹一层白色颜料,便能乔装成西洋的白种人。只要在鼻梁上垫一点儿面粉,就能变成西洋人般的高鼻梁。只要在眼睛里滴一点特制的药水,就能让瞳孔变成绿色。至于蜡黄头发,那倒没有作假,因为达文西郎曾经长时间在水下练习龟息大法,所以头发早就变成了枯草一般的黄色。

  达文西郎冷笑一声,从山洞深处取出一台发报机,用手指滴滴答答地发送起情报。

  三天之后,一支日本军队赶到了这处山洞,抱着三百多个装满毒虫的陶罐,还有储藏了满洞的草药,回到了省城。

  达文西郎面见日军长官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土黄色的军装。他敬了个军礼之后,朗声说道:“幸不辱命,我已掌握千里驭尸的赶尸秘法。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用还魂水和黄符纸,驾驭不肯合作的支那人,让支那人帮我们和支那军队战斗!”

  这就是达文西郎潜藏在湘西苗寨足有一年的天大秘密。

  日本军队早就深知,中国人没有那么容易屈服于所谓的东亚共荣圈,所以他们一直试图寻找一个最简便的方法打赢这场战争。当情报部门听说有一种千里驭尸的赶尸秘法后,就生出诡计,希望让日本人也学会赶尸秘法,然后把坟墓里的尸体挖出来,用赶尸秘法驱动僵尸们,与中国军队打仗。

  不过,经过达文西郎一年的学习,才知道原来茅山道人赶的并不是尸体,而是中了蛊毒的活人。但日本人并不在意这一点,反正到处都是中国人,拉来贴黄符纸,送到前线当炮灰,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8

  日军指挥官随意从俘虏的中国军人里,挑出几人,实验一番后,证实达文西郎的说法确实无误,于是立即着手开始准备,很快便调来了三千华军俘虏。这些俘虏以前都用过枪,把他们变成僵尸,送到前线去打中国军队,定能事半功倍。

  在校场上,三千华军被逼穿上清朝官服,很快就有日军在这些华军的额头上,逐一贴上黄符纸。贴了黄符纸的华军,毫无例外地立刻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日军又在每个华军的手中塞进了填满弹药的步枪。

  从校场到前线,约要行军半个时辰。

  达文西郎与日军在前线的最高指挥官,站在观战台上。他见一切妥当之后,便手持喇叭,大声念起了曾阿晴教的咒语。

  随着咒语声,倒在地上的华军纷纷站立起来,双眼无神,膝盖僵硬。

  “向前走!”达文西郎发出一声号令,穿着清朝官服的三千华军一起向前跳跃,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前来观礼的一大帮日本前线官员,纷纷向达文西郎伸出大拇指,达文西郎心中也很是欣喜,心想自己过不了多久,必然升官发财。

  可就在这时,校场上的三千华军突然一起站在了原地。只是一瞬间,那些华军仿佛清醒了一般,同声呐喊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们开始放枪,枪口直指校场边上的观战台。

  不待观战台上的日军拔枪应战,一梭子弹已经扫射上来。达文西郎顿时感到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低下头,只见自己的左胸已被子弹打透。再看身旁其他日军前线官员,也毫无例外全都胸口中枪,逐一倒在了地上。

  校场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华军们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换上清朝官服,贴了黄符纸后昏倒过去,当他们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手中竟握着填满子弹的步枪,而那些日本鬼子则坐在观战台上。他们立刻掉转枪口,向日军开枪,这是每个华军最本能的反应。

  当日,省城宣告重回华军之手,犹如在日据范围的腹地中,插入了一枚透骨钉。

  9

  只有曾阿晴知道,她为那个罗刹鬼配的还魂水,还有最后一种草药并未加进去。如果不加那种草药,还魂水的效力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工夫。她心想,如果罗刹鬼就这样带着还魂水离开湘西苗寨,她会在最后关头把那种草药交给这个叫达文西的洋人。不过,如果他在离开之前先想对付她,那么就对不起了,达文西永远别想知道最后一种草药到底是什么。

  所以当她发觉自己额头上被贴了一张黄符纸的时候,并未哀天怨地,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被罗刹鬼杀了,罗刹鬼日后也一定会被他贴了黄符纸的其他人所杀死。

  原本,曾阿晴以为会有一个金发碧眼的高鼻子洋人,在欧洲战场上替她报仇,这日子或许要过很久,毕竟达文西也得经过一番跋涉后才能回到欧洲。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报仇的日子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最终替她报仇的,是自己的华军同胞。

  恐怖灵异的真实故事篇3:不要回头

  弟弟掉下去的时候,只有洁在旁边。

  十三楼,不吉祥的数字,不吉祥的高度,让年幼的弟脑浆迸裂,寸骨寸折。用粉笔在地上,划出一团很难称得上人形的痕迹。鲜红色的图腾渍在地上,渐渐变成褐色、黑色,扫地的大妈用漂白水奋力刷了好几次,仍旧刷不掉那不规则的黑色。也无法刷掉幼子骤逝的悲伤。妈号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几乎要送急诊。爸也捶墙撞壁七天,痛斥自己为什么只留下小孩子在家。但除了悲伤,这件惨剧还弥漫着诡异的色彩。阳台不高,但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能翻过去的。街坊议论纷纷,弟弟摔成肉泥的那天,正是弟弟的五岁生日。爸跟妈当时不在家,正是出门挑选弟弟的生日蛋糕,原本应该喜气洋洋庆祝一番的日子,却只能点上两根白蜡烛。

  当时有个老婆婆,将弟弟从阳台丢下去呀。洁回忆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脸上都是泪痕。爸跟妈震惊,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话出自七岁女孩之口,格外阴森森的。“胡说!家里哪来的老婆婆?”爸呵斥。“那老婆婆穿着黑色袍子,长得好像……”洁哭得厉害,“长得好像,家里神桌上的某张照片。”妈大惊,立刻抓着吓坏的洁到偏堂神桌前。

  “哇!”洁大哭,躲到妈背后,黑白照片里,正是穿着黑袍的、过世的奶奶。妈害怕大叫,爸身子剧震。“……怎么可能?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爸骇然,“我不要在这里!”洁尖叫,昏倒。

  不久后,模样猥琐的法师到家里办丧事。招魂时,铜铃有规律地当当当响,似在安抚亡者的灵魂。

  冥纸从那摊黑色的不规则血迹,一路撒到楼上。“张振德回家啦!张振德回家啦!”法师吆喝,一身黄袍。爸搂着妈,擦眼泪,跟在法师后面一齐叫着弟弟的名字,法师口中念念有词,在客厅舞弄木剑,泼洒净水,洁瑟缩在沙发椅上,在指缝中眯起眼,爸跟妈也注意到洁的反常,原以为洁正在为弟的死亡感到难过时,洁开口了。

  “法师……”洁恐惧的声音。

  “啊?”法师愕然,停下木剑。

  洁整个人蜷成一团。

  爸跟妈见了,心突然都揪了起来,一股不安的寒意直透背脊。

  “你后面……”洁的脸发白,法师脸色微变。

  冷气好像骤降了几度。

  法师听街坊说过,洁“看见”奶奶推弟弟下楼的事。木剑尖颤抖,眉毛渗出水珠,“有个红衣小女孩……在你……背上……”洁双眼翻白,法师大惊,吓得整个人跳到餐桌上。“什么红衣……在哪?在哪?”法师抄起符咒,惊惶大喊。

  妈赶紧抱住洁,爸不知所措。“砍死你!”法师木剑乱砍一阵,最后重心不稳跌下,一声破碎的惨叫,法师竟断了两根肋骨。

  医护人员扛走法师时,躺在担架上的他仍惶急问:“那……鬼长什么样子?走了没有?走了没有?”惊恐的情绪难以平复。

  爸妈刚在客厅不断安抚惊吓过度的洁,既心疼,又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孩子要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呢?

  大医院,精神科门诊。

  “百分之百,幻觉。”

  “幻觉?”

  医生轻轻咳嗽,清清喉咙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猝死,姐姐因过度自责引发的生理异状,引起神经功能失调。很典型的症状……”

  “那……怎么办?”爸叹气,看着一旁的洁。

  “这症状很少发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换句话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关心就对了,这个症状也许只是过渡时期的反应,倒是你们当父母的,别累坏了才是。”医生摸摸洁的头,笑笑。

  “过渡时期……那实在是太好了。”

  爸松了口气。

  医生开出一纸处方,又开始咳嗽起来:“除了定时吃药,最好的良方莫过于时间,时间冲淡一切总该听过吧?”

  爸叹气,牵着洁走出门诊。

  “爸,刚刚那女人好可怕喔。”洁天真地说。

  爸愣住,什么女人?“就是一直掐着医生脖子那个女人啊。”洁笑笑,“头发长长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那个阿姨啊。”

  “掐……脖子?……”爸想起,刚刚医生不断咳嗽的样子,眼睛全是红色的?爸倒抽一口凉气,女儿真的……

  洁发现爸的手心,一直渗出冷汗。

  “不折不扣,阴阳眼。”

  地下道,独眼的算命老人铁口直断。

  “那怎么办?”妈紧张问,抱着洁。

  “天生带着阴阳眼,多半是宿命,习惯就好。”独眼老人露出一口黄牙。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说习惯就好,小孩子整天都在害怕啊!”妈开始哭,“无论如何都请你帮帮忙,看要怎么解……”

  “解?那倒也不必。”独眼老人补充,“如果是宿命嘛,就要等阴阳眼的阴缘结束,到时候自然就看不见了,强求把阴阳眼关掉那是万万办不到,时机未到嘛。如果不是宿命,只是莫名其妙有了阴阳眼,长大就看不见了。”

  “长大就看不见了?”妈仿佛看见一线曙光。

  “很多人小时候都会看到那些脏东西,只是长大以后忘记了,十个人里面少说也有两三个是这样的,没事没事。”独眼老人安慰着妈。

  坐在妈身旁的洁突然眯起眼睛,开始咯咯笑,身子扭动。

  “还有没有办法?”妈叹气。

  “要不就是去大庙,请神明做主把阴阳眼给收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独眼老人建议,又说,“不然,先在身上放符保平安就好啰,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不会给缠上。”

  妈点头称谢。

  独眼老人开始画平安符,一张一千元。

  洁好奇地歪着头,伸手拨弄独眼老人脸旁的空气,还发出轻声的责备。

  “洁,别玩了。”妈皱眉,拉住洁不断挥动的手。

  “我没在玩啊,是这个绿色的小孩好顽皮,一直遮着老先生的眼睛。”洁解释。

  独眼老人身体僵住。

  “什么绿……”独眼老人呆了,瞳仁混浊的瞎眼格外怕人。

  “就头上长角,还摇着尾巴啊!”洁大感奇怪,“他一直遮着你的眼睛,不让你看见东西……你怎么都不赶他走?”

  独眼老人剧震,喉头发出“喔呜”一声,不说话了。

  不再说话了。

  独眼老人心脏麻痹猝死后,洁说了句:“那绿色小孩突然捂住他的鼻子,用脚一直踢他的胸口。”

  妈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很可怜,但更需要爱,伤心又焦急的妈跑遍了各大庙,求了更多符。

  洁的手上多了一串昂贵的佛珠,颈上挂着菩萨式样的项链,衣服口袋里,都是行天宫、妈祖庙、地藏王庙、天后宫、观音亭求来的平安符。但洁的阴阳眼始终没有合上的迹象。洁越来越频繁地看见过世的老奶奶。她说,脸泛黑气的奶奶常瞪着她睡觉、上厕所、洗澡,脸色不善。

  她又说,奶奶常作势要推倒她,害她跌倒,膝盖上都是瘀。

  “妈,你带走振德还不够吗?我们就剩下这个小女儿了……你就饶了洁吧。”爸在奶奶的照片前痛哭,无法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这么狠心,爸妈除了烧很多纸钱,也如影随形看顾着洁,生怕再有闪失,洁也成了小学里知名的灵异神童。

  她说一年级教室前无故摆动的秋千上,总是坐了一个长发女人,遮盖住女人脸庞的长发下,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小朋友在秋千上翻倒不是没有原因。

  六年级的女生厕所倒数第二间,曾吊死过一只黑狗,那只黑狗到现在都还翻着舌头,寻找当初吊死它的坏小朋友。黄昏的低年级音乐教室,有张烤焦的脸会唱歌。那张烤焦的脸有个日本名字,从日据时代就开始在老旧的教室里弹琴。每次洁的阴阳眼启动,校园里的传说就又多一桩。下课时,同学喜欢围在洁旁边问东问西。老师也常找洁,问问自己有无被鬼缠身。

  同学问玩笔仙钱仙碟仙,洁更是最佳的技术指导。这天班上来了个转校生,是个干干净净的男孩,是洁喜欢的那型,洁第一眼就知道了。老师也注意到洁发亮的眼睛。“新同学,去坐洁的旁边。”老师微笑。男孩扭捏坐下,举止有些畏缩。洁大方传过纸条。

  “你叫什么名字?”洁娟秀的字迹。

  “张胜凯。”男孩传回纸条时居然在颤抖,字迹更是歪七扭八。

  “我叫林佳洁。”洁报以甜甜的微笑。

  凯勉强点点头,不再回传,却掩饰不了他的坐立难安。

  “你很害羞吗?”洁笑,一手半遮着嘴。

  “没啊。”凯断然否认,却将椅子又拉远了些。

  洁回写纸条时,却闻到一股尿臊味。

  凯脸色铁青,裤子竟湿了一片。

  “你……千万不要回头!”洁突然脸色苍白。

  全班安静,都注意到凯的怪状,更留心洁战栗的警告。

  连老师的粉笔都停在黑板中央,深呼吸,看着洁。

  “你……你才不要回头。”凯畏缩,牙齿打战。

  “为什么?”洁愕然。

  “你背上七窍流血的小男生……是怎么回事?”凯几乎要哭了出来。

  洁呆掉。

  “他一直哭说……姐姐,你干吗推我下去?”凯终于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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